第4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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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课前，张阳拉响三级警报：
“哔——各部门注意隐蔽——敌军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叶然把手机塞进书包时，任俊青刚好走到教室门口。
“吵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整栋慎思楼就属你们班最吵。”
大家：“”批评可以，但请不要夸张到如此地步。
“都是一班，你们怎么不向西边学习？”
有人低声嘀咕：“我们文，他们理，道不同不相为谋。”
任俊青左手插在西装裤裤兜，右手指着黑板旁边的标语：“齐读一遍，都给我大点儿声。”
黑板两侧各写着八个字。
左边：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右边：见贤思齐力争上游。
眼见年级主任火气不小，同学们该配合演出时自然乖巧听话。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任俊青铁青着一张脸，右手松一松领带口，扭头看向办公室方向：“辛老师——辛老师——老辛。”
“得，任我行又去告状了。”
坐在教室前门处的陈晨打了个哈欠。
去告状的任主任刚离开，教室里就又躁动起来。
“剑眉星目，西装革履，主任养眼又威严。”
“生气都这么好看，啊——请多骂几句。”
钟塬拆开一包薯片：“哎，任我行可只比格格巫小一岁。”
见旁边白浔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呵呵一笑：“你也很惊呆吧，他俩一个林志颖一个郭德纲。”
教室里传出“主任帅出天际”的声音时，叶然冷哼了一声。
由于哼声过大，引得前面二人一阵惊愕。
猹立刻嗅到了瓜味：“怎么？叶神对任我行有意见？”
叶然放下中性笔，合上习题集，取下了眼镜。
钟塬眨巴着杏眼：“快讲讲，满足一下我这蓬勃滋长的好奇心。”
滴完眼药水，叶然直视钟塬。
四五秒后，钟塬悻悻：“ok，叶神眼神核善，本猹先行告退。”
听到右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叶然转头看向那人。
静默对视的片刻，白浔脸上两个梨涡清晰可见。
“看什么呢？又不是互不相识。”
秦越走过来，跟往常一样，打赏男生一个脑瓜崩。
“死缠烂打，嘴脸丑陋。”钟塬拎着薯片袋子自觉让位。
“你懂个屁，这叫情真意切，至死不渝。”
钟塬撇嘴：“卑微舔狗，当代尾生，请继续狡辩。”
秦越提了个小建议，当即遭到拒绝。
“不行，不可以，你那位置太不隐蔽，看杂书容易被捉。”
“不努力刷题，看什么杂书？也就咱班不被突击检查，否则你早被拎到孔子像前晒成人肉干了。”
“即便被查，也少不了叶神作伴，不丢人。”
秦越伸出巴掌，向后逃窜的钟塬撞了人。
“哎呦对不住，踩到你脚了。”
“没事。”白浔淡淡一笑。
“怎么没事？让他赔鞋。好端端的小白鞋，留下个蹄印多难看。”
“体委，还能不能好好玩耍？”钟塬愤愤。
“猹猹，你就是欺负人家温柔善良脾气好。”
沈芸看向旁边的女生。这人长相清秀，皮肤雪白，眉眼处总带着笑意，说话温声细语，走路悄无声息。
一班的女生大多比较聒噪，只有两个例外。
“奶酪洋葱味，尝尝？”
沈芸果断拒绝：“我不吃垃圾食品。”
“忒不识货，这可是人间美味。”
钟塬哼唧。下一秒，他肩膀上搭了一条胳膊。
“成天就知道吃吃吃，还瘦成了麻杆儿，快给这些年被你浪费的粮食道歉。”
“正义教训得是，不过你这语气跟我老妈忒像。”
两米开外的两人忙着解题，孙奕咳嗽一声。
“上了通报栏，你可真给咱班长脸。”
“好说好说，不必言谢。”
“说正事呢，严肃点。”
秦越把演算结果递给叶然，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班长。
“用篮球砸人，你这什么怪毛病？”班长一脸怒气。
“不怪我，是他太娇气。”
“你别老是针对他，人家可是任我行的心头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针对他了？”
“那我换个词儿，关注，你别老是关注他。”
“这又从何说起？”秦越自顾自转着笔。
“听说你把人砸得流鼻血了？”
“正义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孙奕：“”请开始你的表演。
秦越做了个投篮的动作：“当时我只随手这么一扔，没想到——”
“没想到，周三金用鼻子撞飞了你抛来的绣球。”钟塬笑得前仰后合。
“都正经一点。”孙奕白了钟塬一眼。
“能正经到哪里去？外边疯传咱班都是奇花异草。”沈芸抱个膀子站在一旁。
“难道咱不配被叫作‘神经病’？”
沈芸：“”猹猹你给我闭嘴。
窗帘被风卷起，叶然推了推文具盒。
秦越心领神会，扯下一段透明胶带，把窗帘粘在墙上。
“你们以后都低调点，抱稳篮球，藏好手机和小说，别再给格格巫惹事了。”
被点名的三人不约而同看了班长一眼。
钟塬愤然：“动不动就来东边找茬，他有毒。”
“任我行眼睛贼，咱可别再被他揪住小辫子。”孙奕一脸忧愁。
“新官上任三把”
秦越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句“人渣”。声音不大，震慑力十足。
一片惊愕中，孙奕连说了三遍“不至于”。
“叶神，你对任我行意见这么大吗？”
猹闻到了浓郁的瓜香，但他不知该如何下嘴，只好手指戳向瓜主的舔狗。
秦越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手机屏上正在变身的两个人。
“想什么呢？wuli叶只是在客观评价男主角。”
“我赌三包辣条，不止如此。”
一分钟后猹在锁喉威胁下求饶。
叶然走出教室后，钟塬困惑：“男主角渣吗？”
“渣，简直不能更渣。”秦越斩钉截铁。
“哦~姑且这样吧。”
眼前这人满脸写着“欠揍”，沈芸忍无可忍：“猹猹，我命令你不许胡闹。”
体委话音一落，立马得到班长支援：“猹，那话题帖是怎么回事？”
“玩儿呗。你俩别上纲上线。”
去年，本着无瓜可吃就自主生产瓜的原则，钟塬在校园论坛上发布了一条帖子——你觉得叶神会笑吗？
迄今，评论多达五百条，只有一条表示“会”。
钟塬特意追查了那id为“追光者”的网友。可此人太懒，未留下丝毫线索。
做人标新立异可以理解，但信口雌黄就很过分了。
国庆期间，钟塬闲来无事，又冷帖新炒了一遍。
这几天评论回复与日俱增。
绝大多数同学不改初衷——叶然会笑的概率和食堂不再出现黑暗料理的概率一样，为零。
可那“追光者”又坚定不移地留下了一个“会”字。
查不出其真实身份，钟塬气到捶墙。
提起话题贴，钟塬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想法。
“你说，要是我做个投票榜，号召大家投你追到叶神的可能性，结果会怎样？”
被卷入局中的秦越眉毛一挑，准备给这戏精一点教训。
可他还未展开行动，就被大家突如其来的热情淹没。
“我赌一包辣条追不到。”
“我赌两包。”
“猹猹快点做榜，草儿早点认命。”
在此起彼伏的叫衰声中，一句支持格外突兀——“我倒觉得他俩挺搭。”
“体委慧眼如炬。”秦越抱拳感激。
“收起你的高帽子。我只是觉得，叶神那座冰山，和你这种有事没事瞎乐呵的性子正好互补。”
沈芸说完，向一旁的女生求证：“你说对吧？”
女生眼眸清澈，面带微笑，并未开口。
“算了，你太单纯，还不懂爱情。”
沈芸抱着膀子回了自己座位。
洗完手出来，叶然听到隔壁卫生间里有人在讲电话。
“今晚有事，大概一两点才能回去。”
“不要担心，也不用等我，你早点休息。”
“嗯嗯好的，拜拜。”
接着是辛琥的声音：“主任在给夫人报备？”
“对，她胆小，都快四十的人了，晚上一个人待在家还是会害怕。”
“小舟呢？”
“去她外婆家了，老人挂念得很。”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叶然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又跑回去，干呕了几分钟。
楼道里，秦越趴在栏杆上，看着渐行渐近的人影。
“胃病又犯了？”
“嗯。”
“得多注意身体，咱可早就不是身强力壮的小年轻了。”
“你也一样。”
“好嘞。”
二人进门时，秦越嘀咕：“你看剧的品位也太奇葩了。”
叶然还没回话，就踩了别人的脚。
小白鞋上又多了一道清晰的鞋印。
“抱歉。”
“没关系。”对方声音柔软轻细。
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叶然“嗯”了一声，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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