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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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很好奇裴山青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如果说以拥抱接吻的程度都无法让他接受自己,那是不是直接把他灌醉了自己坐上去要更干脆一些?
他如此想着,拿着针孔摄像头在卧室里寻找合适的位置。
放在床头,距离太近,不行。
书桌旁边,角度奇怪,不行。
衣柜门缝,太容易被发现了。
整间屋子里的插座又没有一个是正对着床面的,江逾白的疑心病起了劲,甚至怀疑这是裴山青干出来的好事。
耳机已经变成了生活中必不可缺的必需品,无时无刻都在播放着裴山青的声音,有时他的嗓音透过电波的干预,会莫名地沙哑几分,环绕在江逾白耳边,让他想起那些情难自抑的夜晚。
江逾白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浴室的挂架上,神态自若地将摄像头塞进了铁架与墙壁的缝隙中,调整好角度。
其实江逾白没有把握能在浴室里和他亲热,但放在这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裴山青的体温、肌肤的每一丝纹理,运动时的肌肉线条,都是他无比痴迷的部分。
裴山青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想去了解,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接触,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亲自用双眼来见证。
比赛展示的日期恰好在月考后的第二天,裴山青这几天忙合同,抽空送江逾白去学校的路上还在接电话。
到学校门口,裴山青往窗外瞥了一眼,欢声笑语闹成一片的学生正往门口进,里面还混入了不少家长。他看了一会,忽然发现他们都没穿校服,问江逾白:“今天什么日子,不用穿校服?”
“今天是服设比赛的展览环节,算是活动,没要求穿校服。”江逾白回答说,但并没有说自己上台的事。
裴山青点了点头,撂下一句“等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就开车走了。
江逾白随着人群来到后台,程过拎着样衣给他讲流程:“是按主题分小组来展示的,一套服饰走一遍,下台之后你直接去换下一套就行。”
江逾白表示明白,拿着衣服要去洗手间换,被程过一把抓回:“哎,你哥呢?”
“走了,看他挺忙的。”江逾白说着,转头看见不远处往这边来的季潇,勾了勾唇,“不过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程过!”
说话间季潇成功在人群中找到他们,左挤右挤总算是靠了过来,“可算是找到了,哎,江逾白?你也参赛啊?”
江逾白同他打了招呼,解释说:“我是程过抓来展示的模特。”
季潇明显看过程过的设计图,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他设计的那些都是你一个人展示?”
“嗯。”江逾白说,“我先去换衣服了。”
等他走后,季潇曲肘怼了怼程过,小声说:“你让他穿女装?”
“不然呢?”程过很理所当然,“我在学校关系好的无非就他一个,长得又好看,肯定找他啊。”
季潇哦了一声,没过多大一会找借口说后台人多太闷,去后院抽根烟再回来。正巧江逾白换好衣服回来,程过替他缠发饰的同时问他:“你刚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逾白理了理发绳,说,“就是猜到季潇会来。”
“你是说季潇去给你哥通风报信了?”程过问,“他那人说不准的,万一不是,那不就浪费机会了吗?”
江逾白说:“错了,季潇通知他才能看出他到底什么心思,我不相信裴山青那么能憋,连季潇都不知道他到底对我什么感情。如果一会他来了,就说明快藏不住了。”
“……就硬钓是吧?”
江逾白不置可否,接过程过手里最后一根编绳系在发尾:“说实话,我一直没看出来你这服饰设计的是什么风格?民族风?”
“主题是这个,不过掺杂了一些偏复古的波西米亚风。”程过解释,“本来想学着给你编个辫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颜值摆在那,你就这么散着头发上去也没关系。”
江逾白不留情面地戳穿他:“你就是嫌麻烦。”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往前台候场区去了。
展示的台面正对着看台,虽然临时搭成的,但周围的装饰一点不少,为了防止台下走动的人影响到上台展示的同学,还特意围了一圈木质的栅栏。整个路线呈u形,评委老师落座在中间,根据贴合主题程度和服饰细节来打分。
江逾白根据指引,在昏黄的灯光下艰难地穿过一地凌乱的电线,总算是开始正式候场,外面同学的情绪很高昂,欢呼声连连响起,甚至能听见趁乱表白的。
江逾白活动了一下脖颈,猜想着裴山青什么时候会来,能不能赶上自己参加第一组展示?他一如既往地坚信裴山青会出现,就像那次家长会一样,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盛夏的午后,垂柳在闷热的风中摇晃着,音响中上一组的重金属音乐行至结尾,江逾白伸手将吹乱的头发拨正,在第一句歌词响起时迈出脚步。
不得不感慨程过的设计天赋,就连选曲也十分贴合主题,像是虔诚的族人聚在一起祈祷,湛蓝色的发绳与飘起的发丝扬在脑后,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与乐曲交映在一起。
人群中迸发出激烈的呼喊声,江逾白目视前方,胳膊上的轻纱拂过肌肤,盛夏绽放的迷惘永远不会凋亡,一如他的目光只为某人停留。
四周都找不到那个日夜期盼的身影,江逾白继续走着,难以掩盖心中的失落,喧阗的热闹中,他仿佛只身行走在悠长而不见底的孤寂之中。
歌曲伴奏变得缓慢下来,一如绵长的溪流裹挟着的民族底蕴,江逾白走过转角,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轻响,混杂在背景音乐中,几乎难以察觉。
但江逾白鬼使神差地投去了目光——裴山青站在那儿,一只手的指尖搭在栏杆上,轻轻地随着节奏敲打着。
江逾白脸上有了一抹笑意,仿佛脚下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靠近他,音乐也十分应景地逐渐加快,伴随着人声歌词的响起,江逾白走到他旁边。
“letmestaywithyou”
裴山青抬头,视线从他的脚踝逐渐向上移到侧脸,江逾白的神情专注,薄唇微微抿起,看起来有些许紧张,他露出一个笑,跟随着江逾白的脚步缓缓往终点走去。
就在快要下台前,裴山青望见他的双唇一开一合,恍惚间听清了他所说的,那首歌的最后一句歌词——“couldwestayin”
裴山青愣怔片刻,音乐戛然而止,江逾白消失在舞台转角处,他果断挤出人群,一路小跑到后台。
“江逾白?”
几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他焦急又专注地辨别着,却根本无从得知江逾白的下落。他怀疑江逾白压根就没看见自己,毕竟自己没有提前说要来,台下又有那么多人。或许他现在已经去准备下一组的展示,以至于无暇在后台停留片刻。
“裴山青。”
江逾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清晰地看见他额角的薄汗,颈间的发丝紧贴在肌肤上,微微地喘着气。
“好看吗?”江逾白问。
裴山青一时找不出什么形容词,耳根连着脖颈倒是红了一片,半晌才说:“好看。”
“很好看。”裴山青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敷衍他,愣愣地又补充了一句。
江逾白轻笑起来,“陪我去换下一套吧。”裴山青有些局促地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去找程过取服饰。
程过看见裴山青时有些震惊,悄咪咪地给江逾白比了个大拇指,江逾白笑着没说话,去换好衣服出来,拽了拽裴山青的衣袖:“哥哥,散着头发好热,你帮我编头发吧。”
裴山青还没说话,倒是季潇先出声了:“你还会编头发?”
裴山青接过程过递来的头饰,在江逾白发间比了比,熟练地拢起他的长发:“会啊,小孩儿喜欢长头发,又不会打理,不就得我帮他弄么?”
该说不说,虽然散着头发更有些“飘飘然如遗世,羽化而登仙”的韵味,但奈何天气不饶人。幸亏有裴山青的帮忙,江逾白接下来的几组展示都不用再散着头发出场。
快结束时,江逾白他们抽到了最后一个,裴山青去下台那边等江逾白,季潇和程过送江逾白上台,看着他的背影,季潇跟程过说:“哎,要不你也留个长头发吧,多好看。”
程过剜他一眼,冷冰冰地说:“我建议你现在不要对颜值发表意见,而是夸赞我的服饰设计,祈祷我们这组的评分高一点。”
“okok,那我祈祷你们组……”季潇顿了顿,快速凑在他耳边说:“得第二!”
程过啧了一声,转身扬起手就要去打他,季潇凭借着熟练的条件反射,立马和他拉开间距,嬉笑着往后台跑,结果被电线绊了个结结实实。
“季潇?你没事吧?”程过听见动静过来找他,结果没想到悬在头顶的临时灯泡被关掉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我靠,谁把灯关了啊?”季潇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这一地的电线,不怕绊倒人啊?”
程过上去扶他,但听了他这话却沉默了片刻,突然拉着他往下台那边绕去。
季潇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说:“你干嘛?走慢点,我腰好疼。”
“我记得下台那边的线比上台那边还乱。”程过没理他,一字一顿地说,“而且,两边的灯是同时开关的。”
“关着灯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啊。”季潇扯了扯幕布,“你看,这不是也能走动吗?再说了,裴山青在那边等着呢,没事。”
“下台那里为了避免人杂,只允许参赛人员进,也就是说台阶那块裴山青进不去。”
程过停下来喘了口气,咬咬牙说:“还有,江逾白那个傻逼夜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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