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花瓣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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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游戏》拍摄日。
正式拍摄这天经纪人一大早就把沈意疏从睡梦中捞起来丢进美容室,做了皮肤护理上了妆,然后驱车赶往拍摄现场。
经纪人三十出头,对沈意疏来说是可以叫叔叔的年纪,事实上自接手redvelvet以来他也确实把这群“侄女”照顾得事无巨细,一路上都在详细叮嘱,唯恐她受了委屈还迷糊不知。
“如果在拍摄中对方有什么不当举动,你就告诉我,不要因为是前辈就不敢说,有公司给你撑腰呢。”
沈意疏觉得经纪人这么小心的样子有点好笑,但还是笑着回了一句好。
然而经纪人脸上的忧虑看起来并没有消散多少,自打他知道mv要拍摄的内容后就开始发愁。在他心里沈意疏仍然只是个孩子,还是性子十分单纯那种,mv里有不少和异性的肢体接触,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沈意疏还不知道,她在经纪人心中已经变成了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羊羔,而郑泽运就是那只对羊虎视眈眈的狼,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掳走吃掉,连半点渣滓都不剩。
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感叹:脑洞大的不是水母鱼的策划,而是她的经纪人。
到达拍摄场地时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花瓣游戏》虽然是个剧情mv,但是并没有外景,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室内,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道具。沈意疏笑着和门口的staff打了招呼,步子一迈进了屋。
屋子里摆了几个穿着礼服的人体模特,还有一个放着缝纫机、散落着设计图纸的工作台,mv中男主角的设定就是一个精神方面患有疾病的服装设计师,因此整个屋子布置得也像一个工作室。
见沈意疏和经纪人来了,导演立刻示意staff领着她去换衣服,换完出来正好看见进门来的郑泽运和他的经纪人。沈意疏一时拿不准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好在郑泽运看见她先打了招呼,免除了她的困扰。
“你好,我是leo,今天拜托了。”
“前辈好,我是euphy,接下来的拍摄还请您多多关照。”沈意疏立即鞠躬问好,礼数做得相当周全,绝对挑不出纰漏。
郑泽运打算去换衣服,走出两步又倒了回来,语气舒缓:“……尽力做就好了,不要太有压力。”
“好,我知道了。”沈意疏微笑,示意自己一切ok,“谢谢前辈。”
作为一个剧情mv,《花瓣游戏》虽然在内容上有些复杂,但是并不烧脑。
男主角原本就有精神病史,因为受到前女友离开的刺激而导致病情加重,一直在通过吃药来控制。在与现任女友的相处中,男主角虽然深爱着现女友却担心病情发作而伤害她,但是却恐于现任也同前女友一样突然离去,于是将她杀死制成模特,挖出她的心脏保存在罐子里,为她穿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礼服,把所爱之人长长久久地留在了自己身边。
不用怀疑,沈意疏要出演的就是女主角,那个被杀死的现任女友没错。
看完剧情梗概的沈意疏试图安慰自己,挺好的,爱你爱到杀死你,多么凄美又病娇的爱情故事。如果能够把这个梗概详细扩写,深入挖掘男主角的内心世界,或许还可以拍成一部颇具教育意义的电影:发现男朋友不对劲最好赶紧跑路,千万不要觉得可以用爱和关怀感化他,说不定哪天就被制成真正的人体模特摆在家里了。
不过这一部分现下编剧还没有写出来,也并不需要沈意疏表演其中的深刻内涵并传递给大众,她只要老老实实地扮演好一个“深爱有病的男朋友虽然发觉他不对劲但还是为爱留下来最终惨遭不测”的痴情女友角色就行了。
女主角的情绪都不难把握,a班里也一直有演技课程,除了和熟人扮演男女朋友的那一丝丝别扭之外,《花瓣游戏》的拍摄进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原本计划好的拍摄时间现在大幅缩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意疏感觉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看向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和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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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摄最后一个情节之前,导演给了半小时的时间补妆休息,并且强调沈意疏和郑泽运两个人要仔细琢磨、好好酝酿情绪。
最后这里是女主角被杀死后躺在浴缸里,而男主角凝望着她,他终于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不必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离别,也不用再压抑自己的心能够恣意靠近了。沈意疏是觉得自己没啥情绪可酝酿的,毕竟她只要在镜头里“死”得唯美就行,情感重心全在郑泽运那边,于是在角落里坐下,掏出本子写写画画。
郑泽运在人群走动的间隙中瞧见了坐在边上垂头写字的沈意疏,久违的好奇心又蹿了出来,驱使着他朝她走了过去。
“在写什么?怎么一个人?”
猛地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沈意疏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本子上的字斜斜飞出去一划。见是郑泽运,她便让出了半边长凳,拍着胸口回答道:“唔……大概算是人物小传?经纪人出去接电话了。”
“谁的?”郑泽运也不扭捏,大方坐下。
“小裁缝。觉得这个人设比较有意思就稍微研究了一下。”
小裁缝就是男主角,沈意疏嫌服装设计师这个称呼字多难写,于是给起了一个昵称。她合上钢笔,把本子递给郑泽运:“leo哥……啊不,前辈要看看吗?”
郑泽运接过本子,然后两眼一抹黑:这上面全是中文,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不过即使是自己不认识的中文,也能看得出来这是很漂亮的字,方正秀气之间透着一股锐利。字如其人,倒是一点都没说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私底下写中文习惯了。”意识到自己是用母语写的,沈意疏赶紧道歉,“也不是什么非看不可的东西,前辈看不懂也不要紧。”
“不过,”沈意疏语气一顿,又问,“前辈是怎么看待这个角色的?”
前阵子郑泽运出演了音乐剧《浪漫满屋》,也算半个演员,回想起自己琢磨李英宰时写下的一摞笔记,开口说道:“很病态、很可怜又很懦弱的一个人吧。”
“怎么说?”沈意疏来了兴致,追问道。
“屈服于疾病、无法放心去爱,难道不可怜么?”郑泽运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语句,语速并不快,“狠得下心杀死挚爱,却不敢相信对方的爱意,也畏惧靠近,我觉得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是,讳疾忌医、因噎废食一点都不可取。”沈意疏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靠近那个人。”
“为什么?不是在一起了才发现男朋友有病么?”
“怎么说呢,就我来看,我认为女主角是很喜欢男主角的,所以哪怕感觉不对也没有离开。但是,在可感知的范围内,男主角所表现出的情感并不充沛,极度不对等的喜欢是没办法让一段关系长久维持的,所以不如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更何况,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一直拥有喜欢的人。”
“……”郑泽运皱起眉头,“不去尝试的话,将来后悔怎么办?”
“都说将来后悔,那就等将来再说。”看见郑泽运的神色,沈意疏突然笑了,她觉得一起拍摄的这两天郑泽运可能用光了一年份的表情,“前辈好像不太苟同我的意见。”
“嗯。”郑泽运承认了,换作其他人他大概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了,“比起因为没做这件事而后悔,我还是宁愿做过这件事而后悔。
沈意疏乐了,没记错的话郑泽运是11月的生日?果然是果决又固执的天蝎座。
虽然接下来要拍的几个镜头没有太需要演技的地方,但就怎么躺得唯美这件事上沈意疏仍然和摄影师认真讨论了一番。这个道具浴缸对她来说小了点,不得不把腿屈起,裙子因为躺着的姿势往上收了一截,露出膝盖和小腿。郑泽运整理好衣服后走过来,瞧见正在浴缸里研究怎么躺更好看的沈意疏,裙裾下露出的线条修长而笔直,脚踝细且精巧,薄薄的一层肌肉包覆在骨头上,简直如同生下来就没有走过路似的。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euphy腿长腰还细要是胸再大点就好了,这些评判的声音都让郑泽运感到烦躁,他弯下腰去为沈意疏拉了拉裙摆,盖住膝盖,他只用了指尖捻起最外层的纱,很小心地避免和她的皮肤产生直接接触。
“谢谢哥。”沈意疏笑着冲郑泽运做口型,她找到了一个稍微舒服的角度躺着,不过浴缸到处都硬,舒服也就是相对的。
摄影师见他俩说着话,氛围不错,便摁下快门拍了两张,又大声下了指示:“leo啊,你坐下来看着euphy的脸,我拍一下花絮照。”
“好。”
郑泽运回头去应了一声,然后依言照做,在浴缸边上坐下,沈意疏往后靠着仰头和他对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觉得郑泽运的脸色不太对。
为了表现人物心境的转变,cody给郑泽运把刘海用定型喷雾抓了起来,露出开阔的额头和利落的眉,换了衣服用妆容加深了脸上的明暗落差,气势变强了许多,但她看他飞快转动眼珠,像是有些惶恐和不安。
她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但是摄影师抱着相机过来拍特写照片,快门咔擦几下继而又调转方向对准了他,距离很近就快要贴到脸上。黑洞洞的镜头像枪口,每响一次仿佛就有一颗子弹出膛射中心脏。
沈意疏发觉郑泽运攥紧了浴缸的边缘,手上青筋突起,勉力维持着拍摄的姿势。她感到不大对劲,担心他难受不说还强撑着要继续,以调整为名向摄影师要了十分钟,坐起身小声询问:“前辈有哪里不舒服吗?”
郑泽运没回话,于是沈意疏伸手想戳戳他,他迟钝地转过脸,迎向她的是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甚至几秒钟过后视线才成功在她的脸上聚集。
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喘不过气的感觉,甚至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胃里也有了烧灼般的疼痛。想说话,但是喉咙仿佛被人用线拽着,勉强着发出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滞涩且喑哑。
沈意疏重复了一遍:“前辈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叫经纪人?”
“不用。”沈意疏的关心不难分辨,郑泽运想着自己应该表现得柔和些,微不可察地往上扯了下嘴角,“帮我倒杯水吧,eu……意疏。谢谢。”
沈意疏点点头,立刻去了,回来时看见郑泽运换到了旁边挨着墙的椅子,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本人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连上妆后的嘴唇都显得苍白。
沈意疏把水递给郑泽运,自己则蹲了下来。这里委实不是个可以好好谈一谈的地方,周围还有很多的工作人员,很嘈杂眼睛也多,但沈意疏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不问那以后郑泽运也不会对她说的。
用混杂了好奇心和担忧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而郑泽运在这样的目光里喝光了沈意疏倒的水,他回看着她的眼睛,好似发出了某种无声的许可。
“哥很难受吗?”她问。
“……内。”向他人坦承自己的脆弱和痛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至少面对沈意疏时没有。这个因为一场夜雨认识的异国女孩,在此时此刻成为了他一直寻求的安全出口,那些无处放置的情绪突然都找到了去处。
郑泽运努力让自己笑得不要那么苦涩:“偶尔会害怕面对镜头,想到要登台表演就很紧张、喘不过气。心跳过速,手心冒汗,头很晕,好像就快要……”
在他吐出那个可怕的字眼之前沈意疏及时截断了话茬:“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半年了,《诅咒人偶》的活动开始后不久。”
脑海中那个猜测俨然得到了佐证,沈意疏咬住嘴唇,眼睛里渐渐涌起蒸腾的雾气,颤着声音说:“哥去检查一下吧,对不起,我……”
“别这样,还有人在呢。”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郑泽运暂时没有兴趣继续深入地自我解剖给别人看。在这个儒家文化盛行的东亚国家里,人们指望女性训顺、收敛锋芒,同时也苛求男性必须强大而坚硬,尽管花美男形象的爱豆十几年来一直有着不小的市场拥趸,但总体而言男性仍然受社会的固有思维所限制,不要说向亲近之人坦白自身的弱点,就是表现出性格上的敏感多思也依旧是种禁忌。
作为90年生的人,在队里是要照顾弟弟的大哥,在家里是四个孩子中唯一的男人,上面还有着军人出身的严厉父亲,怎么看都不是可以尽情表露感性的身份。
而出道不过两年,郑泽运自认还没有到可以以艺术家的名讳擅自修改人设的水平,实力上、人气上都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因此哪怕感觉到了不对,也只能咬牙忍着。
“我会去看的。”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郑泽运说,“我答应你,会去看的。”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完成工作。”
顾忌着脸上的妆,沈意疏没敢用手抹眼睛,只仓促嗯嗯两声。
“别太担心我,你该专注你自己的事情,今年会出道吧,好好加油。”
听见他这样说,沈意疏心里更难过了,眼周慢慢透出点薄红,怪可怜的:“对不起,我帮不了哥,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哥不要埋怨自己,这不是你的问题。”
郑泽运摇头,说:“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该谢谢你。”
因为疑似病症的症状向他人发出求助信号,收到的不是“没出息”的评价或者“大家都这样你是不是太矫情”的质问,而是真心实意的忧虑和紧张,郑泽运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认识你真的很好。”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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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份的某一天,沈意疏突然收到郑泽运的kakao信息,得知《花瓣游戏》很快就会公开音源和mv,她可以关注一下成品。沈意疏自然十分期待自己的辛苦成果,但也没忘记郑泽运的情况,询问他是否有去就医问诊,那边则陷入了沉默,沈意疏不敢过度追问这件事,害怕他对此感到厌烦,咬着手指犹犹豫豫好几次,最后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下次再问他如果还是没去医院,就告诉队友们。
总有人得知道这件事情,也应该知道。
说起来之前其余四个人知道沈意疏要和男爱豆拍摄mv并且有比较亲密的接触之后,一个个都怒目而视,沈意疏简直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
“难道不是吗?你都和别的男人一起拍mv了!”孙承欢愤怒地把沙发上的一个小枕头扔了过去,“你忘了给我的视频信了吗?孙承欢是由高纬度城市落下的雪花、钢琴键上跳动的音符和初冬清晨里第一杯热拿铁做成的无价之宝,这么快我就不是了吗?”
沈意疏伸手接住,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和孙承欢的相处方式,那就是不管怎样都顺着她说:“你看,我都说了你是无价的珍宝,那么理应对自己有信心才是,难道wendy姐觉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那么容易就被取代的吗?”
孙承欢停下来想了想,深觉自己在沈意疏心中仍然很有份量,于是马上又好了:“当然不是。”
旁边的裴珠泫&姜涩琪&朴秀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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