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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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用面包将就，乔郁吃完回教室开始预习，陈晨回寝室午休。
一中的住校生每天中午可以回寝室休息，也可以选择在教室午休，下午两点按时上课。晚上十点半才下自习，走读生在八点半就下自习了，学校考虑到很多同学需要乘公共交通回家，要在收班时间之前把学生们放回家。
乔郁为了能节省更多的时间学习，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在教室午休。
午饭过后大部分同学都回寝室睡觉去了，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乔郁的新同桌还没有回来，她拿着笔在物理书上边看边勾划，电、磁是物理的大头，也是她最讨厌的两个部分。
乔郁有时候在想，牛顿和爱因斯坦晚年都去研究神学了，神乎其神的东西真的有人能学懂吗…
可能只是她不懂，年级第一的物理基本上次次都是满分，也难怪了，别人参加物理竞赛能拿奖。
李达的数学常在不及格的边缘反复横跳，可班级物理前几名少不了他。
乔郁高一文理分科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在理化生和政史地的较量之下，后者更胜一筹，但乔郁更喜欢生物和化学，最终选择了理科。
她也不是不热爱物理，力的相互作用，电饭锅的工作原理…其实挺有趣的，但她总在其中的某个点怎么也想不通，没有哪次考试尽如人意，物理就成了横亘在她和年级前五十的一道鸿沟。
这学期要花更多的时间学习物理了…
“摩擦起电、接触起电、感应起电…”
“元电荷是…”
时间过得飞快，乔郁看看手表，还有一刻钟就到两点。这会儿也没有时间休息，于是起身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
乔郁回来的时候，周沐淮已经在位置上了，正趴在桌上睡觉，头上扣着卫衣帽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睡的。
现在还有几分钟才打铃，他应该也没睡太久。
但是人家都睡着了，把他弄醒好像不太好…后桌的同学也在睡觉，她也不好拉开最后一排的桌子。
乔郁站在周沐淮的桌旁，她的位置在里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就只能尴尬地杵在原地，想着等打铃了再进去。这几分钟正好背一背英语单词。
“叮-咚-叮-咚—叮/叮\\叮-咚——”
周沐淮听到上课铃响，坐直身子，半眯着双眼，眉头紧皱，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庞乌云密布。
“那个，可以让我进去一下吗？”乔郁盯着周沐淮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她的新同桌好像脾气不太好。
周沐淮起身把自己的凳子往前收，给乔郁腾出空间进去。
“谢谢！你可以把凳子拉出来了。”
周沐淮拉开凳子坐下，乔郁坐下之后开始看数学，两个人再也没说话。
哦不对，是乔郁没再说话，周沐淮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过。
开学第一天大家的心都有些躁动，还没从轻松愉快的暑假生活中出来，自习时间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教室里还有一句接一句的说话声。
周沐淮翻看着物理辅导书，厚厚的一本，乔郁总觉得有事没做，余光瞥见新同桌手中的书才恍然大悟。
她忘了徐老师交代的任务。
乔郁偏过头，“那个——徐老师让你跟我去领教材，我们现在去吧。”
乔郁说完紧张地盯着周沐淮，生怕从新同桌脸上看到不耐烦的神情，她打扰了他看书，虽然是正当理由。
周沐淮合上书，离开座位。
乔郁见状，忙推开凳子从里边的座位出来。
新同桌的脸色难看，但是好像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乔郁和周沐淮一同出了教室，乔郁走在前面，两个人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那个，麻烦等我一下哦，我去办公室问问老师校服的事。”乔郁在四楼楼梯口突然停住，转过身喊住周沐淮，小跑到四楼尽头的办公室。
乔郁敲了敲门进去，“徐老师，行政楼那边展厅还有多的校服么，没有的话我带周沐淮到王主任那里去登记。”
徐静正在和办公室其他老师聊天，刚好讲到班上的学生就看到乔郁进来，感慨一句，“哎还是你们年轻人记性好！我差点没想起。那边还有多的校服你直接带周沐淮去买就可以。”
“乔郁，领完书以后你们就不用上自习了，你带着周沐淮熟悉熟悉学校和各科老师的学习要求。他刚到我们班上，本身也有点内向，不爱说话，你多帮帮他，平时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玩啊。”
“咱班五十多个人，把他交给你我最放心了…”
“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乖～去吧！”
乔郁出办公室一脸莫名其妙。
她很愿意帮助新同学，但怎么从徐老师嘴里说出把周沐淮交给她这样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呢…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乔郁又一路小跑到楼梯口，周沐淮本来靠墙蹲着等她，远远看她跑来慢慢地站起身子。
“我们走吧。”乔郁朝周沐淮说道。
这次乔郁没再走到周沐淮前面，而是和他并排着走，时不时还转头看看周沐淮，脸色苍白，会不会是生病了？
两人下到一楼穿过中央小花园到行政楼那边，乔郁先带周沐淮去展厅买了校服，然后到教材中心去领书。
各科教材和配套练习加起来大大小小的书有二十多本，乔郁见周沐淮脸色奇差，额头还在冒虚汗，帮他抱了三分之一的书。
周沐淮在回教室的路上突然说话了。
“我…叫周沐淮。”
乔郁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开始自我介绍了，她！她也要自我介绍一下么？
“噢-噢，我叫乔郁。”
周沐淮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乔郁心里紧张地不行，他又是什么意思，帅哥的心思真难猜…她说错话了？
乔郁说完两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过快些吧，再快些，乔郁心中默念。
气氛实在太尴尬了，如果周沐淮是像李达一样的人，她倒也不会这么犯怵，但偏偏新同桌有一张清俊的脸和奇怪的性格，她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怕说错话惹恼他，就在这中间纠结着，她也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
呼～不管了，既然已经接过徐老师放心的托付，硬着头皮上，有问题再说吧。
“嗯-周…沐淮，一会儿放完书我带你在学校里转转，我们不用上自习。”
“……”
沉默，又是沉默。
乔郁心想，既然都开口了，那她还是继续说下去吧，不然更尴尬。
“你桌上吴婷婷的书一会儿我拿开，你把书放桌上就好了。”
“一中的宿舍在后门那边，上课时间不能回宿舍，我们等下只能在宿舍外面转转。”
“住宿条件挺好的，寝室都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宿管阿姨也很和蔼。”
-天哪乔郁，你在说些什么？！
开学报道肯定会先去宿舍，还需要你介绍寝室里面有什么吗，有眼睛一看就知道的…
乔郁心里抓狂。
“你是住读还是走读呀？”
乔郁抬头目光殷切看向周沐淮，希望他能说句话。
然而还没等到周沐淮的回答，乔郁的注意全在周沐淮卡白的脸上去了。那样子仿佛周沐淮随时会在路上突然晕倒。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务室吧，先去看看。”
“别硬撑着，很难受的。”
周沐淮沉默，乔郁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反正问什么也不回答，她直接带他去就是了。
乔郁左手抱书，右手拽着周沐淮的袖子拉他去医务室，周沐淮就这么被她拽着走了一路。
“阿姨，您看看他哪里不舒服，怎么脸白成这样啊，还在冒虚汗…”
医务室值班的阿姨让周沐淮坐下，问了几个问题…
“小同学，多久没吃饭了？你是不是经常不按时吃饭呢，饮食不规律，你这是饿得胃疼哟。”
“来，先喝杯温开水。去食堂吃点清淡的东西，粥、面条都可以。之后还胃疼的话别忍着，跟老师请假去医院里看知道吗？”
“以后要规律饮食，规律作息，少吃煎炸，辛辣，过油过硬的食物。一日三餐不能少，不能太少也不能过饱。”
“不想吃学校的食堂也可以找老师开假条去外面吃，不碍事的。身体最重要，要好好爱惜！”
“行了，去吃东西吧。”
乔郁指指周沐淮的书，说道“谢谢阿姨，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一下啦，我们把书放这里可以吗？”
周沐淮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把书放在医务室的桌子上，和乔郁一起出去了。
身旁的女孩一路叽叽喳喳地介绍学校，一会儿伸手指这边，一会儿指那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后脑勺扎着的马尾，一路晃荡。她一转头发尾时不时的擦着他的衣服轻轻扫过去，有一六五吧她。周沐淮顺着角度往下看，纤长的睫毛上下扇动，脸颊因为走路微微泛着粉色，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说着嘴角上扬。
她真的很喜欢这所学校，周沐淮心想。
乔郁感受到旁边的注视没敢转头，万一对视了多尴尬呀…
“周…周周沐淮，前面绕过去就是食堂了，去吃点东西。”
乔郁带周沐淮去食堂买了小米粥，还有几个肉包子，刷了自己饭卡。
周沐淮眼神闪了闪，目不转睛得盯着机器上的数字。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一如之前那样差。
乔郁似是注意到了他的心思，软声软语地说道“明天才能去办饭卡呀，你请我吃早饭就当还钱啦。”
周沐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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