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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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回建康?真的不用师父陪着么?”
长孙惧的眉宇间尽是失落,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可细细品味那一脸的褶子里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的窃喜。
“师父勿忧,不过就是回去递送消息,顺便看看婉儿而已——倒是这里,商号的事还要您费心盯着... ...那司徒靖和狐翦,此二人均非善类,师父万事务必小心。”沈稷用尽力气才把双手从老者的掌心抽出——他满脸都写着无奈,虽然对师父颠三倒四的行径早司空见惯,不过仍难免觉得别扭。
长孙惧绝不是什么坏人,更没有任何怪癖,只是单纯的为老不尊而已——不过他却是十二万分得不愿回建康,因为那里有些人和事实在让他招架不住。
“... ...也好,你也该独自经历些事了。以你现在的身手,天下能伤你的除了那六个老怪物以外,可能就只有段归、吕奕和小乌了——清平那小子现在勉强能胜你半筹,再过几年也就未必了~”长孙惧一脸严肃,好像完全没听到沈稷说只不过是例行地传递消息,繁华鼎盛的建康在他嘴里简直好像火海刀山一般。
不知从何时开始,长孙惧越来越像一个护着幼崽的老母鸡。
“多亏了师父教诲~”沈稷拱手抱拳深鞠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就是小乌... ...听我一句劝,日后若是与他为敌,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求饶——那小子面硬心软,你哭得惨一点应该能保一条命。”长孙惧像是在说笑话,可阴沉的脸色却好像此刻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恶鬼一样。
沈稷不止一次从这个师傅的嘴里听到过师兄乌瀚思的名字,说来也巧,他的第一个师父佟林曾是宫獒的教头,而第二个师父长孙惧又和这个乌瀚思有师徒之谊——不过据说当年乌瀚思连跟着佟林学艺的资格都没有,可只靠偷师居然也能小有所成,隐居宫中太医院的长孙惧惊讶于这个孩子的天资和勤奋,便将机缘巧合得到的灭生六道残本送给了他。
而那之后乌瀚思的进境更是远出乎他的意料,但自从收了沈稷为入室弟子后,谈及乌瀚思他总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徒弟早晚青出于蓝,忧的是他总觉得两个徒弟之间终有一战。
“您放心,皇宫里那一次徒儿已经见识过了师兄的手段,如非必要,绝不和他动手。”沈稷难得露出了笑脸,他早已不再是婉儿嘴里的木头,不过也仅限于在婉儿和长孙惧的面前。
想到婉儿,沈稷就有些哭笑不得,三个人的关系似乎是小孩子玩的斗兽棋——长孙惧吃定了沈稷,却一见到婉儿就束手无策,而那个机灵古怪的婉儿在沈稷面前却越来越乖巧。
“去吧... ...娃娃们长大了,老头子也该省省心喽~”长孙惧似有所指,语气之中既有释然也有失落。
沈稷三叩首之后转身离去,而长孙惧老迈的目光就像在送别远行的儿孙。
十天昼夜不停地赶路,以至于沈稷到建康的头一件事就是倒头睡觉。
“你把老头儿一个人留在那鬼地方!自己跑回来享清福,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孩儿十分泼辣,叉着腰站在门口指着沈稷的鼻子就是一顿数落。
短短两年婉儿倒是出落地水灵了不少,虽然绝算不上窈窕,但好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子了——加上那一身上等绫罗织就的襦裙,倒真有几分豪门小千金的风韵。
“还不是被你给吓得不敢回来... ...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坑得老头儿现在每晚都做噩梦... ...”沈稷撇撇嘴——他说的倒是事实,婉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天文地理医卜星象,尤其是机关术,更常常拿长孙惧当做试验品,一来二去老爷子见了这丫头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真的?早知道不作弄他了... ...”婉儿有些不好意思,撅着嘴转身悻悻而去,“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洗洗就过来吃吧~”
沈稷对婉儿的手艺还是有些期待的,在弋阳那些日子她学了一手好厨艺,总是能变着花样地让沈稷和长孙惧赞不绝口。
“早知道不跟你来了,每天无所事事地装大小姐,烦死了~”
“明天,就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
“哪?”
“琅嬛阁,带你去见见世面~”
“就是那个什么都有得卖的地方?!”
“只能看,不许买——我们的钱都是... ...”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过八百遍了——我等吃穿用度皆是民脂民膏,当思来之不易断不可轻慢挥霍... ...跟着那个姓慕的别的没学会,官腔倒是越打越圆... ...”一听只能过过眼瘾,婉儿的小嘴立刻撅的老高。
她倒不是对那些纸醉金迷的珍宝有什么兴趣,只是听说只有那里能见到稷墨学宫最新的机关设计图,因此心心念念想要去一探究竟。
“之前说好的,你一切都听我安排我才带你来,要不然你明天一早就给我回扬州去!”
“好嘛~好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以前的婉儿一定会和沈稷针尖对麦芒直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才为止,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稷发现她那一张小嘴儿不再刁钻,总是没说两句就开始乖乖地一声不吭。
琅嬛阁每月十五开张,这一天的利润足以顶得上大多数商号一年的流水,于是慕流云想到了用琅嬛阁来传递消息,如此隐蔽且高效,所需不过是一点点的银子而已——带有沈稷消息的货品都带有一个云字,底价必定包含一、三、九和一这四个数,这是是慕流云的生辰;而他送来江东的则必定有一个禾字,底价则必然包含二七一四,正是沈稷的生辰。
婉儿可能是因为兴奋所以一夜都不曾阖眼,天不亮就跑来砸开了沈稷的房门,沈稷磨破了嘴皮子才好歹让她相信了琅嬛阁不到巳时不开门,去得再早也是徒劳——等到该出门的时候,婉儿早已打起了呼噜,沈稷只好苦笑着把她抱进了轿子里。
“地字十七号,月台窑天青昙花纹茶盏一件,成交!”
“地字八十八号,苏庭襄嘉禾瑞麦图一幅,成交!”
消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传了出去,双方只需每三个月来这里卖一件东西,而如果拍品型录中见不到对方的货,则只需要将自己卖的东西再买回去即可,双方甚至根本不需要见面——只不过婉儿觉得这过程十分无趣,因为她心心念念的机关图纸始终没有出现。
“事情办完了,走吧?”
“我不!等了这么久都是这么破玩意儿!我倒要看看最后的奇货是什么!”显然,婉儿并不尽兴,在她眼里那些珍奇古玩神兵宝甲还有起死回生的丹药都不如一台用发条驱动的三尺机关人来的有趣。
司仪似乎听见了婉儿的抱怨,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人群之后停在了在这个年近十余岁的小女孩身上,随即似乎有些黯然地转向了别处,兴奋雀跃之色转而又变了市侩的谄媚。
“诸位贵宾,今日的奇货只有一件,既稀奇又普通——说他奇,奇在连卖家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什么;说它普通么... ...还是各位上眼观瞧吧~”
司仪揭开了红丝绒的幔帐,下面露出一只箱子,随后他打开了那个想,里面却又是一只匣子——五尺长两尺宽,差不多一尺半高的五边形匣子。
然而司仪却没有继续打开。
“打开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啊?”不知道哪里传来一个声音。
“诸位,稍安勿躁,这口匣子就是卖家委托鄙号唱卖的奇货,据说是他偶然所得——而且包括卖家在内,好像谁也打不开~”司仪两手一摊,脸上挂起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虽后眼睛不断地在场中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一口木匣子?”
“这位客官您真是眼尖,这匣子看起来确实像是木质,不过敲之却铿锵如玉,且遇水不湿遇火不焚,我们琅嬛阁的朝奉也是绞尽脑汁遍寻古籍才看出了些名堂... ...”司仪拿过一柄小金锤敲了两下,果然那看似木质的匣子竟发出了玉石之声。
“水火不侵?夸大其词吧?”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司仪随之露出得意的神色。
“凤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于四方兮,非主不依——诸位可听这句话?”司仪却突然将话题一转,并未直接回答。
“不就是说凤凰非梧桐不落,贤士非明主不投么——跟这匣子有什么关系?!”
“尊客果然博学,不过这句话确是与这个匣子大有关系——因为这匣子的材质正是号称能引来凤凰的玉化梧桐!”
一言出口四座皆惊,这是仅存于传说中的宝物,哪有可能真的存在与人间,司仪见举座之人都露出疑虑之色,索性令人搬了一只巨大的炭火盆上台,随后便将那匣子扔了进去。
烧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一旁的力士这才用钳子将它从炭火中拽了出来,随后那司仪直接把手放了上去,霎时间举座皆惊。
不是因为他那只手瞬间便被烤熟,而是因为司仪居然笑嘻嘻地毫无半点痛苦之色。
“诸位,谁愿上来一试?”匣子再次被投进了火盆,继而司仪开始环顾四周——结果却令他颇为失望,因为每一个和他眼神交汇的人都忙不迭地侧目他处。
“我来!”众人和司仪循声望去,发现答话的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丫头。
“婉儿!别胡闹!”
“放心~你看他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婉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撩着裙裾一溜小跑上了展台,随后直接伸手摸向了刚刚从火里取出来的匣子,没有半分的犹疑。
“冰冰凉凉的,一点儿不烫——唉~这些纹路...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直勾勾的盯着那匣子咬起了手指头。
“诸位,你们都看到了,这匣子却是天下至宝,里面的东西也必定珍贵非常——所以它的主人要价,一亿两白银!”司仪的话再次引起一阵惊呼,四亿两白银,说是价值连城恐怕都有些不妥。
“这材质确实稀有,可毕竟只是个匣子... ...况且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
“别急,卖主还有一个条件,若是有人能打开这个匣子,他分文不取——诸位谁想上来试一试,不过... ...实不相瞒,鄙号也试过,但却连锁在哪里都找不到~”司仪又是两手一摊挤出随后嘴角微微一挑,满脸写着无能为力。
“匣子就是锁,锁就是这个匣子——这匣子呈五边形,正好前后左右上下共七面,暗合三垣四象二十八宿... ...这些圆点应该就是诸天星象,角、亢、氐、房、心、尾、箕... ...果然没错!可是这个怎么打开... ...”婉儿旁若无人一般自顾自地嘀咕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司仪脸上的惊喜。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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