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蒋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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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尸体轰然倒地,随即扬起一阵尘烟。
两个墙头草眼看着尤安毙命顿时就慌张起来,他们一脸惊惧地盯着两具尸体发了半晌的呆,继而又看看喘息不止的段归,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尤安虽然声名不显,但毕竟同袍多年二人对他的凶残早就了然于心——每每轮到他带队出城深入瀚海时,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黎越流寇撞上他的小队,然后首级变成他的军功,而这所谓的流寇之中,五成不过是讨生活的平民罢了。
泯灭人性的恶行从来都与种族无关,黎越会有晁申和肖豹,吴人之中也不乏尤安之流。
段归艰难地举起一杆枪,点指二人然后左右挥动,然后撮口成圆,虽然没有一丝声音,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意思是,滚。
显然,段归并不打算宽恕二人的罪行,但他也似乎没有更多的体力再去拼杀,所以只好选择放任两人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之后却各自握紧了手中兵器扑向了倒地不起的祁玦——眼下既然不可能重归于好,那就索性一拍两散。
“把你们的水都交出来!”一人的刀架在祁玦奄奄一息的脖子上,另一人已经伸手去解他腰间的水袋。
“水?你们是渴傻了么?”青年一脸揶揄,话音未落就将自己的水袋很随意地丢了过去,竟是毫不吝惜。
“... ...你们,你们!”小兵一手抱着哥哥的人头,一脸怒恨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水袋,似乎忘了其中早已是腥臊的尿液。
那青年的洒脱令段归不由得为之赞叹并报以嘉许的目光,随即他也解下了自己的水袋扔了过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便用同样揶揄的笑容面对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叛徒。
“怎么会!你怎么也是... ...”青年的水袋他们看都没看便踢向了一边,但是打开段归的水袋时他们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里面腥臊恶臭的味道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归看到两人如丧考妣的神色,登时便笑得乐不可支。
“不可能!你肯定还有存货!放下兵器走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架在祁玦脖子上的刀立刻划出了一道血痕。
段归笑着摇摇头,然后双枪一抛平伸双手径直向两个人走了过去。
“站在那儿别动——你,过去搜他身!”挟持着祁玦的人对同伙使了个眼色,眼中凶光毕露。
同伙当即会意,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摸遍了段归全身的同时在他背后暗暗举起了尖刀。
当兵的自然都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流落瀚海死路一条,而他们要回啸月城的首要条件就是绝对不能让段归活着回去。
兵卒都懂的道理,身为将领的段归自然更加明白,所以这一刀自然而然地落空!而出刀的那个人鼻子上也自然而然地挨了重重一记肘击,立刻就跟开了水闸似的鲜血迸流——另一边挟持祁玦的那个果断想要手起刀落,不过手举起来刀却已经落不下去,因为在一旁窥伺时机的青年已经在一瞬间飞身而起砍断了他的手腕。
那人手腕的血迹还来不及滴落,青年便刀势急转直削他的后颈,“嚓~”的一声之后人头滚落,尸身倒地之时手腕断口处的血迹方才汩汩涌出。
段归也不禁惊愕,但绞尽脑汁也只得四个字——好快的刀。
青年冲他点头微笑,然后伸手指了指捂着鼻子满地打滚的那个人,随后就若无其事的席地而坐,扯过死人的衣襟开始擦拭自己的刀。
意图偷袭段归的那个人因为鼻梁和面颊被打碎而倒地痛苦地哀嚎不止,段归叹口气,默默走过去拾起掉落一边的弯刀,随手便插进了那人的背心刺穿了他的胸膛,眼看着他咽气之后段归才有拾起双枪走向了那个青年。
枪刃在地上划出四个字,你,叫,什,么。
“哦,我姓蒋,祖辈都是龙骧武卒,家父希望我青云直上只升不降,所以我叫蒋不降。”蒋不降一边回答一边收刀入鞘,看了看段归的双枪,又看了看地上几近昏迷的祁玦,眼中灵光一现后对段归说道,“喂,把你的双枪给我。”
段归一愣,蒋不降和你明显看出了他的犹豫,随后将弯刀扔到一边说道,“怎么?怕我下黑手?”
段归随即一笑,调转枪头将双枪递了过去,蒋不降接过之后细细打量了好久,一脸的艳羡和爱慕简直就像在抚摸着一个姑娘的娇躯,“平直柔韧,锋芒毕露,果然是好枪~”
随后他就近从死人身上扒下两件衣服套上去,立刻便做好了一副担架,左右看看之后似乎还觉得不甚满意,于是就又撕了两条布帛略作加固,这才心满意足地似的对段归说道,“别愣着了!他不是对你很重要么?过来帮忙啊~”
段归苦笑,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命令的一天。
祁玦被抬上担架,两人随即把所有重物都扔给了那个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少年,然后抬起担架继续前行。
“哎~别动那水啊!那是咱们四个留着救命的,实在渴的不行,可以喝监军的或者我的换换口味~”看少年一边望着那满满当当的水袋一边舔着干裂的嘴唇,蒋不降故意开玩笑似的叮嘱了一句。
少年赌气似的把头转向一边不再去看水袋,却看见奄奄一息的祁玦手臂耷拉在担架之外,可能是因为想起自己曝尸荒野的哥哥,眼泪又不争气地开始往外涌。
“哎哎哎~小祖宗,别哭啊!咱现在可没那多余的水给你洒金豆子玩!得得得,你来前面抬着,眼不见心不烦~”蒋不降停下脚步,少年像是受委屈似的走过来将刀和水袋都放在地上,然后接过了担架。
“别那么看着我,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比这位爷轻——段监军,要不我换你?”蒋不降转头询问道。
段归摇摇头,那意思是自己还能撑下去,蒋不降也不客气,于是四个人继续伛偻向前。
正午已过,但毒辣的阳光却没有丝毫放过四人的打算,周围的干燥的沙地都在被逼出蒸腾缭绕的雾气,三个人大概走了十里左右,连身强力壮的段归都已经开始步履蹒跚摇摇欲坠。
好在前方终于有了一座沙丘,于是三个人抬着好像已经彻底昏迷的祁玦,紧走几步躲进了沙丘的阴凉处稍事休息。
“小子,怎么样?还撑得住么?”
“比、比你强~”少年虽然稚嫩,但骨气倒是不输给比自己高两头的蒋不降。
“哎~喝两口吧,再不喝,就臭了... ...”说话间他把水袋扔给了少年和段归。
拧开袋口的一瞬间段归险些就吐了出来,里面的液体已经被高温煮得像是发酵了一样,除了骚臭更添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随着热气一阵阵地往人脑仁里钻。
但眼前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他也只能咬咬牙捏着鼻子灌下了一大口,然后闭着嘴强忍着吐个翻江倒海的欲望——那样会带走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水分,只会让他死得更快而已。
段归又帮着祁玦灌了几大口下肚,那股刺鼻的味道竟然足以让昏迷的人猛醒,然后祁玦又是一阵干咳不止。
“小子,你要是不想死在这儿,就赶紧喝!”蒋不降自己盹吨吨地灌了好几口,然后一抹嘴对着少年瞪出了一个凶悍的眼神,吓得少年急忙将存货咽了下去。
“小子,叫什么名字?”蒋不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脸笑意的问道。
“俺哥叫秦龙,俺叫秦虎... ...”
“嚯!擒龙虎,你们哥俩好大的本事啊!”
“不是那个擒,是秦川的秦... ...”
蒋不降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秦虎,而段归则卧倒在阴凉处眯起了眼睛,也许是心绪舒缓加上稍减燥热,困意立时如潮袭来,他踢了踢躺在一边的蒋不降,示意自己要休息一会。
“你睡你的,我去四周看看,按理说再走个十来里就能到咱们之前和郡主分开的地方了,到了那,咱就可以不用喝这... ...算了不说了~”蒋不降似乎也有些恶心似的可以回避了这个话题。
说话间他抄起一把弯刀,箭步登上沙丘四下观望——周围皆是漫漫的黄沙,除了东南西北,哪里还分得清之前的宿营地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也意不在此,他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段归等人。
半晌之后,他觉得时机已到,再次提着弯刀回来的他已经换了一脸的杀机,犹豫再三他先是走向了秦虎,片刻之后面向段归缓缓而来时,刀头已尽是秦虎的鲜血!
段归似乎睡得很沉,而且背对着秦虎的方向恐怕也看不到蒋不降一脸的狰狞,凶徒狞笑着反手一刀就削向了他的后颈——这是他最得意的招式,也是他赖以生存的绝技,和他的奸诈和虚伪一样,帮助他渡过了一次有一次的生死难关,他自己还给这一招起了个名字,叫后悔迟。
他当然也觊觎祁玦那鼓鼓囊囊的水袋,只是襄助尤安胜算不高不说,即便是侥幸得胜也要好几个人共享,就算不会再次火并,那一点点水也必定不够那么多人活命。
眼下就不同了,借段归之手除掉那四人,再趁其精疲力尽之时手起刀落,一切就大功告成。现在只需要这一刀落下,他就可以一个人独占那满满当当的水袋,而没了那个担架上的累赘,这些就足够他回到啸月城了。
段归醒了,在那一刀劈下的瞬间蒋不降看到段归眼中的惋惜和悲悯,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喉头有些温热的东西涌了出来。
看着口中涌血不止的蒋不降,段归默默走过去拿起那个鼓鼓囊囊的水袋,又回到已经倒地抽搐不止的蒋不降面前。
打开水袋,倾倒而出的是与四周一般无二的黄沙。
然后段归又用枪在地上划出了两个字,“希望”。
装满的水袋,仅仅是活下去希望而已,段归深知有希望才会有动力。
可有时最致命的恰恰也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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