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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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逛到中途时天就黑了,在四宝楼里两人也没吃几口饭,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早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唐柔提着那大包小包,每走一段路肚子便叫几声,咕噜咕噜地想叫人忽视都难。
听到最后朱砚生都忍不住道:“再不去吃点东西,只怕你肚子都要成精了,到时跑出来指着鼻子骂我。”
唐柔一张脸羞得通红,苏木笑得停不下来,那只被包成球的手举在半空,跟着主人一起抖。
朱砚生伸手把他脑袋往下按了按:“别笑了,丢人现眼。”
他带着两人像带俩孩子一样,先去吃了路边卖的的炒栗子,走两步又遇上了红薯摊,买了两个。
苏木抱着热腾腾的红薯小口呼哈啃着,看朱砚生什么也不吃,好奇问道:“老爷你不饿吗?”
朱砚生摇摇头:“我回去了再吃。”
苏木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烤红薯举到朱砚生面前,还换了个他没咬过的面:“老爷尝一口,可甜了。”
朱砚生听话地凑上去就着苏木的手咬了一口,也没着急咽,含在嘴里挑眉笑着看他。
苏木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动作有多亲密,热气上涌,红透脸不过也只是片刻。
“哎哟哎哟没眼看,真的没眼看……”唐柔怪叫一声捧着红薯挡住脸,小心翼翼地背过身去。
再尴尬也不过于此了。
苏木立刻左右张望起来,想要找点别的东西转移注意。看到一个捏糖人的,眼睛一亮,当即就赶紧带着两人过去。
摊主看到人来了,连忙招呼,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
苏木在摊子上挑半天,给唐柔挑了个仙女的,又给自己挑个福娃的,另外还买几个,准备带回去放着。
轮到朱砚生,苏木不敢做主挑,让老爷自己来选。
朱砚生看了一圈那上面扎着的小糖人,表情也看不出到底喜欢哪个。等了好久才转过来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也会么,做个给我。”
摊主一听,皱眉正要说什么,朱砚生扔给他一块碎银子,便立刻闭上嘴笑嘻嘻地退到一边去。
苏木看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陷入了沉思。但位子都给他空出来了,也只好去一边把那只好手洗干净,坐下来:“老爷想要什么样的?”
朱砚生微抬下巴:“你看着捏。”
苏木想了一会儿,看到唐柔在旁边给他疯狂使眼色,手指也偷偷指着老爷。于是他看了朱砚生两眼,便动起手来。
糖人摊子突然多了个赏心悦目的少年,虽然少年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手也废了一只,却也丝毫不影响这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这条街离当初苏木变成双儿的那条有些远,过往路人虽然大多都知道这件事,却也不认识他,只惊叹哪个富家小少爷学精了这手艺,出来消磨消磨时间的。
认真捏糖的苏木确实不太一样了,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
被包得圆滚滚的手里伸出几根细长的手指,偶尔和好手搭配着互相动作。他一双眼仿佛只有面前的糖,以及那个被当做模子的朱砚生。专注的神情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朱砚生就保持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姿势,尽可能不做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不过一会儿,一个双手背立的小人便捏完了,连神态也栩栩如生,赫然就是朱砚生那副好奇又带着浅笑赞赏的表情。
“手不太方便,捏得不好,老爷凑合着先吃吧。等回头手好了,我再捏个更像的给你。”
朱砚生拿着那小糖人端详片刻,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没压下来过:“不错,不错。”
看他要走了,围着的人们马上叫嚷起来,挤来挤去恨不得要把苏木生吞活剥了去。
“小公子!给我也捏一个!”
“我也要!小公子,你随便说个价!我都有!”
“别走啊公子!还没捏呢……”
苏木怕了,赶紧带上另外两人从人群里挤出去,远离这块是非之地,留下那个铺子老板在那儿焦头烂额地应付客人。
马车内里的空间都快被买的东西堆满,有许多还是趁苏木没注意一股脑付了钱塞进去的。
来时车里空空,苏木还能跟朱砚生坐远一些。可现在两人只能挤在一块儿,也还好离朱家并不远,走一段路便到了。
三个人手上拎满东西回府,苏木本还想着到门口的时候偷偷把一些东西塞给他爹苏仁。
可他们回来的时候太晚,苏仁估摸着已经回家,门房换了个人。
苏木默不作声地将拿出来的东西又塞回去,朱砚生一路送他们到苏木的小院子里,等到了地方,才把东西都放下,从里头挑出那个专门属于他的糖人。
“行了,逛了一天你们好好休息吧。”朱砚生晃了晃糖人,准备转身离开。
苏木不会招待人,唐柔心急在一旁道:“老爷不然留下来喝口茶!”
唐柔的手暗暗戳了戳苏木,苏木反应过来,忙跟着说:“对对对,老爷喝茶、喝茶。”
朱砚生笑着抬手,又要去按他的头。阿素这时突然从不知道的地方走出来,看见他们,躬身行礼:“老爷,少爷。”
朱砚生应一声,把手收回来:“不喝了,赶紧把东西都收拾好,我就先走了。”
阿素连忙道:“老爷,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你留着伺候他。”朱砚生说完,马上便消失在黑夜里,看不见人影。
苏木伤了只手,动作不方便,慢吞吞地开始跟唐柔一起搬。
阿素拦住他:“少爷,你今日去了哪里?怎么是跟老爷一起回来的?”
苏木看着她:“老爷叫我出去置办东西,路上恰好碰到。”
阿素有些气急,但苏木立刻又进了屋,她就只能站在门外等人出来,又问:“为什么出去不叫我?我才是你的丫鬟。”
苏木没说话,唐柔听到声音,叉着腰从房里跳出来:“哟!你就是这院里的丫鬟啊。啧啧啧,今天来找少爷出门的时候,我还寻思着你们这儿的下人丫鬟是不是都死光了,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阿素的笑还是撑着,不去搭理唐柔的话,问苏木:“少爷,这位是谁?”
苏木道:“她叫唐柔,以后也是我的人了,老爷安排的。”
提到老爷二字,阿素的脸色变得又难看些许。
苏木抱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院子里只留下两个姑娘。
唐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行了,摆什么脸色呐!谁不知道你那歪心思。只是你既现在还做着丫鬟,就老老实实做好丫鬟的本分,别总想些有的没的。若是没把苏少爷伺候好,我看你这只麻雀到时候还能不能飞起来。”
阿素冷笑:“什么歪心思,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老爷怎么会安排你这样一个不懂规矩没有教养的人来伺候,以前没见过你,可是因为没教养无法去伺候大主子们?”
唐柔被戳到伤心事,愤恨推她一把,把人推得踉跄:“说什么呢?!”
阿素笑道:“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陪什么样的奴才……”
苏木拿了两个糖人出来,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对她喊道:“阿素,这是你和三喜的,挑一个喜欢的吧。”
看到阿素把糖人接过去了,苏木又问道:“三喜人呢?”
阿素挑了个美人样式的糖人,藏进怀里,说道:“谢少爷赏赐,三喜病了一天,现在还在房里躺着。”
苏木担忧道:“怎么会病了呢?那叫她好好休养几日。”
“奴婢会照顾她的,”阿素应道,“少爷先回屋里去吧,晚膳想吃些什么,我去准备。”
唐柔做了个鬼脸:“不牢你这只小麻雀费心,老爷已经带咱们去吃过了!”
老爷二字咬字很重,像是刻意强调。果然,下一秒就看见阿素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匆匆道别快步离开。
所有东西都搬进屋里,堆的比人还高。苏木坐下歇息,无奈道:“你刺激她做什么?”
“少爷,不然我们告诉老爷吧,叫老爷给你换一批下人。”唐柔费劲地把一些暂时用不着的整理出来,搬到箱子里去。
苏木拨弄着手上的纱布,满不在乎道:“没事。她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她不敢做再过分的事,受着吧。万一哪天把人逼急了,做出什么其他出格的事怎么办?”
唐柔这么一想也觉得有理,谁也说不准人被逼到极限能做出什么,却还是不服气:“少爷要是拿出点打架的气势就好了,谁还敢欺负您?”
苏木笑道:“你这就开始嫌我窝囊了?”
“我哪儿敢呐少爷!”唐柔气呼呼地,又十分委屈,“还不是怕您被人欺负!”
“好好好,我知道。真是,跟我小妹一样凶。”
唐柔听到这话,又开始好奇他小妹,苏木便讲给她听。说小妹从小只粘着自己,但性格火辣,虽然年纪尚小,还是能看出这以后无人能够降伏。
唐柔咯咯直笑,也半点不影响她收拾东西。
等箱子里塞满,接下来轮到衣柜了。苏木讲完了小妹,开始讲他弟弟的事,说弟弟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大,改天可以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好……好的少爷。”
可是唐柔突然有些奇怪,她并没有没有仔细听他的话,嘴里胡乱应着,手也鬼鬼祟祟地往柜子里装些什么。
苏木好奇,放轻脚步走过去。唐柔一直背对着自己,在随便找话题说。
走到唐柔背后时,趁人不注意,苏木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玩意儿,发现是两三块颜色各异的肚兜。
苏木拿着肚兜翻来覆去看了两眼:“这是谁的?”
唐柔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愣在原地,惊恐到说不出话来。
救命啊老爷!!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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