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摧筋断骨脚,专踢小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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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食的时辰,陈家去下地的其他人陆续到家,见张鼎来了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回屋吃饭了,张鼎奇怪,前世陈家没有生分到这份上,这是怎么回事?
刘婆子将孙子孙女叫到跟前,各倒了一碗鸡汤,说道:“这是大丫、二丫和你们小姑昨日上山得的,多亏了她们三个你们才有的鸡汤喝,要记着好,知道不?大丫二丫碗里多一个翅膀,这是她们应得的,不许眼热。”
刘婆子把苏璃的肉羹和肉粥端进屋吃,大丫他们见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马氏和林氏脸色难看极了,全忘了前几日刘婆子对他们的敲打。
陈家的小辈们断了奶就被父母扔给刘婆子带,像三才和四丫,年纪和苏璃相仿的,可以说是一块长大的,等大些能自理了才被带回各房抚养。
在大才大丫这些孩子的记忆里,谁生病了奶奶都给蒸白面馒头,炖肉吃,谁也没落下过。身体好点的就吃亏了,吃的就少。像小姑从小就生病,要多吃药才能好,肉也是紧着她吃,心里并不会嫉妒,因为他们知道,生病是会死人的。
他们有好几次亲眼看见小姑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他们爹娘说小姑快死了,却没见他们脸色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只有奶奶整日整夜地哭。
二丫得了鸡腿先是给母亲孙氏,孙氏推脱不吃,就与哥哥大才,弟弟二才分着吃。
大丫本来也想分给亲弟弟三才的,没等她分,就见母亲林氏站在不远处,轻咳几声,眼里带着警告瞪着大丫,低声说道:“把鸡翅给弟弟吃,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再说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吃那么好有什么用?”
大丫听了母亲的话,仔细想了想,给不给都不讨好还挨骂,还不如自己吃了,于是三两口就将鸡翅吃完。
见大丫不听她的,气得林氏抡起巴掌就要往大丫脸上扇。大丫被林氏打惯了,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正巧刘婆子从屋里出来,刘婆子被她撞得一踉跄,手里的东西差点翻了,还好稳住。
“陈林氏,这就是你的规矩吗?是觉得老婆子我教训不了你了么?再敢在我跟前亮爪子,就把你的手剁了!”刘婆子呵斥道。
“我,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大丫,没想冲撞娘的。三才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鸡腿给他吃正好,大丫都这么大了,吃那干啥?”林氏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谁知三才喝碗鸡汤一抹嘴,说道:“娘,鸡腿是姐姐的,姐姐给我吃我才能吃,不给我也不馋,鸡汤也好喝呢!我不挑。”
说完拉着二才四丫一起出门玩去了。
“孩子都比你懂事,你就是个棒槌!”刘婆子没好气地骂道。
林氏听了灰溜溜地走了。屋里的陈康正吃着饭,她没好气地说道:“娘又骂我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还吃得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陈康眼皮都没抬,面无表情地说道:“听见了,骂都骂了,那是我娘,我能怎么办?你也是,一天不惹事就浑身不舒服,别说我娘了,我都烦你。”
林氏听了陈康的话气结,扭过头去独自生闷气。自家男人不帮自己,女儿不听话,唯一心疼的儿子还向着那个赔钱货和老妖婆,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吃完午饭刘婆子打发大丫去找金家婶子来家里,跟她提一嘴野猪的事情,这事不好乱说,一般都是由村长得了县衙的告示,才算数。
张鼎是自家女婿,事情不属实,自家人不计较也就是了,但是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说不定还会在背后怪提醒的人多管闲事,心生怨怼。
找来金家婶子就当是聊天解闷,顺口提上一嘴,这乡里乡亲的,金家也有亲戚在李村,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至于他们要怎么做,就全凭个人,陈家也算仁至义尽。
苏璃也跟着大丫一块去,吃饱了消消食,他拿着鸡腿跟在大丫后面边吃边去找金家婶子。
路上本来相安无事,碰到两个瘦不拉几的小子在路边扔石子玩儿,其中一个高点见大丫走来,想拿手上的石子扔她,这时看见走在大丫身后有一个小女孩拿着鸡腿在啃。
那小子一眼就认出了苏璃,勾头一歪,待苏璃路过身旁,伸手就抢。
苏璃现在可不是吃素的,一早就发现那小子不怀好意,那不知沾了什么东西的小黑手伸来时,扭腰往旁边一躲,那小子用力猛了,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去,没想到那小子稳住了没摔。
苏璃可不管那个,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哪怕没得逞也要给他点教训,抬脚就往他小腿踹,骂道:“奶奶滴,跟谁动手呢?吃爷爷我一脚!”
大丫赶紧将苏璃护在身后,呵斥道:“钱小鱼,你敢动小姑,信不信我揍你!”
钱小鱼对大丫的威胁毫不在意,一个小丫头片子,敢将他怎样?指着两人说道:“凭你?你以为我会怕你?那小野种敢踢我,我非教训教训她不可!”
大丫听了哈哈一笑,道:“你才是小野种呢!你爹赖在我大伯爷家不走,甚至都不姓陈,不知哪来的杂种,生下你这小杂种,我小姑的娘是大伯爷的亲妹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指着她骂?皮揭了你的!”
原来那钱小鱼是陈升荣后娶的寡妇钱八桂的孙子。
钱八桂嫁到陈家时,带来一儿一女,儿子钱绍元,女儿陈青柳,还有一个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姑且不提。
本来嫁入陈家,儿子钱绍元的姓要改为陈的,可不知怎么钱八桂说什么也不肯,只同意将女儿改姓陈。
钱小鱼就是钱绍元的小儿子,陈升荣家里人口复杂,陈升荣原配生的儿子们嫌他是后娘带来的,十分厌恶他;亲奶奶钱八桂和父亲钱绍元又偏爱白净聪明的哥哥钱小山,连亲娘也嫌他闹腾难管教,任由他在外面游荡,久而久之就成了小霸王,比他小比他大的都被他欺凌过。
倒不是说他有多厉害多能打,而是出了名的无赖难缠,时不时冒出来做点恶作剧,谁能有这闲工夫跟他纠缠?
钱小鱼被大丫骂是小杂种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本来我只想抢个鸡腿吃,你居然敢骂我?这可是你自找的!敢惹我,今天你瞧好了,我非把你边上那丫头片子掐死不可!”
钱小鱼想起以前,他娘把从山上摘来的山梨放窗边,要给大哥吃。自己嘴馋,于是就趁着没人想偷拿了一个,刚动手就被抓住了。
他娘打了他一顿,说他爹和哥哥都是读书人,家里出一个小偷会坏了他们的名声,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从那之后,他从来不偷东西,直接抢。
这可比偷偷摸摸好玩多了,没有他抢不到的东西,今天就让这两个臭丫头一点颜色瞧瞧。
大丫是黑了些,但五官清秀,跟村里其他女娃比起来好看很多,钱小鱼是个半大小子了,长年累月跟着村里的混子无赖待一块,多少知道点男女之事。
与同伴五柱小子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后,一人去扯大丫的衣带,一人伸手去摸大丫的脸蛋。
实际上他们现在还做不成什么,但是被他们这些混混碰过摸过,大丫的名声就坏了,到时只怕嫁人都难。
至于另外一个小丫头,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等收拾了大丫,再将她打一顿,这就是惹了他们的下场!
“啊!你们干什么!简直禽兽不如!”大丫有些慌了,护着苏璃往后退,躲过了两人的咸猪手,这青天白日的,他们怎么敢?
苏璃没想到这小孩这么恶心,在她那个年代,这两个臭小子最多就是小学毕业的年纪,这么早熟么?都敢欺负小姑娘了?
她一个接受了现代良好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现代人能接受吗?
不能!见二人对大丫动手脚,头脑一热,也顾不得隐藏了,三两口吃掉鸡腿,一撸袖子,将大丫往后一拉,没等钱小鱼再次上手,控制好力度,一脚踹在钱小鱼的小腹上。
钱小鱼“哎哟”一声,被踢倒在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苏璃,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打了?!
苏璃不到六岁,在身高差距悬殊的情况下,能踢到钱小鱼小腹归功于原主的韧性极好,高抬腿出招毫不费力。
五柱见同伴被踢倒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想上前将那小丫头制住,谁知苏璃一个流利的转身,对着他的腰部一脚,五柱下一秒就跟钱小鱼一样被苏璃踹翻在地。
“你你你……怎么会……”二人被踹得生疼,这小丫头力气这么大吗?这太邪门了吧!
一旁的大丫也看呆了,小姑她,一直这么猛吗?
“这招叫摧筋断骨脚,专打淫贼,越就越疼,你们是不是很疼啊?嗯?”苏璃学着电视里的武林高手,十分做作中二地问二人。
“说谁淫贼呢?我们只是没防备,你找死!”钱小鱼咬牙切齿地回嘴,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而且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真是太丢脸了,起身就要报仇。
“哟嚯,还敢顶嘴?看来是打得不疼啊!你不是想吃鸡腿吗?我让你吃!”苏璃一脚踩在钱小鱼胸口上不让他起来,将吃干净没扔的鸡腿骨一把塞他嘴里,“你不是要这个吗?给我吃了它!小小年纪不学好,学流氓无赖调戏小姑娘,你熊错人了我告诉你!”
钱小鱼胸口被踩着起不了身,疼得哇哇乱叫,手脚直扑棱,跟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甚是可怜。
“你叫啊,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兴奋,不守男德的东西!以后还敢不?”
平日里钱小鱼混混里最能打的,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按在地上打,五柱是个软骨头,见苏璃这么邪门,撂下钱小鱼跑了。
“小姑,我们快走吧,别打了。”大丫怕出事,赶紧上去拉开二人。
钱小鱼比他们大,且恶名在外,她认为只是小姑趁他们不注意,才将二人制住的,眼看就要反应过来了,万一他们发了狠,还能讨到好吗?
趁现在赶紧跑啊。
她不知道的是,钱小鱼根本无法还手。
要是今天的大丫被他们欺负了,一辈子就毁了,这样恶毒的心思,打死也不为过,要是不好好收拾他们,今天晚上她能气得睡不着觉。
见苏璃被大丫拉住,钱小鱼趁机挣开,手忙脚乱地就要爬走。
苏璃却不肯放过钱小鱼,跟了上去,一边踢着像条死鱼在地上乱爬乱滚想要逃跑的钱小鱼,一边说道:“你现在知道跑了?跑也要挨打的哦!我问你,我的摧筋断骨脚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这丫头太邪门,可疼死他了,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淫贼?”
“我是我是……”钱小鱼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想他称霸大溪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瘪,简直是奇耻大辱,总有一天他会……
苏璃十分看不上他这熊样,呸了一口,道:“给我滚远远的,边滚边喊你是淫贼,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
钱小鱼听了生怕苏璃反悔,起身就跑,边跑边喊:“你是淫贼,你是淫贼……”
“还皮?!”苏璃将手里的神器鸡腿骨精准地扔在钱小鱼的后脑勺上。
“哎哟!”钱小鱼被砸,痛呼一声,赶紧改口,“我是淫贼我是淫贼……”
“小姑,你怎么这么会打架啊?”大丫忍不住问道。
别说钱小鱼和五柱了,就连大丫也发现苏璃古怪,平时小姑都是一个人闷着,时常自己跟自己说话,奶奶提起过,小姑跟姑奶奶小时候一样,自说自话嘟嘟囔囔的,长大就没这毛病了。
家里人也都习惯了小姑不搭理人的毛病,话少不拌嘴,更别说打人了。
这一口一个淫贼无赖叫着的小丫头,还是她的小姑吗?
“你上你也行,瘦的跟猴似的,一推就倒了。你下次遇到他们躲着点,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小心为妙。”苏璃并不正面回答,转移了话题。
“我怎么觉得小姑你力气变大了呢?”大丫两眼一眯,上下打量着小姑,刚刚自己怎么也拉不动她,更别说钱小鱼这种半大的小子了,小伙子的力气可比丫头大多了,两个人愣是没从小姑手上讨到好。
“我这不是着急么,一着急我就……”
“我知道为什么了,咱们先别说,一会回家我找奶奶去。”苏璃刚要狡辩,大丫就打断了她的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眼里带着兴奋和惊奇。
“说……你要跟舅妈说啥啊?”苏璃被她看着直发毛,
大丫笑了笑并不回答。
大丫到了金家跟金家婶子说了刘婆子有事找她,金家婶子还在院里浇菜,让大丫先回去,自己一会就到。大丫应了声,心里还藏着事儿也不客套,告辞就走了。
金老爷子喜欢苏璃,留她下来说话,一会再跟金婶子回陈家。
苏璃本想来这一趟,跟金老爷子再要点的木材边角料,回去练练手部的发力,就怕控制不住力道,哪天伤了人。
眼下已经没有心思要什么边角料了,她担心大丫先她一步回家跟刘婆子乱说,刚要辞了金老爷子,大丫已经走了,金家不放心她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回去,硬是将人留了下来。
苏璃跟着金家婶子回家时,大丫在刘婆子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见苏璃和金婶子到了,刘婆子示意她先别做声。
苏璃不敢抬头看刘婆子,悄悄瞄了一眼,刘婆子与往常并无区别,见有外人在,并没有说什么,拉着金婶子进里屋说话去了。
熟悉刘婆子的苏璃从她的神情中里看出了担忧。
应该是刘婆子和大丫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吧。
苏璃为这事心绪不宁,皱着眉一脸愁容。
不过并没有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哪怕知道自己会暴露,她还打。
大丫见她脸色不对,暗道不好,小姑该不会以为她告状去了吧?
忙上前说道:“小姑你咋了?生气了?”
苏璃摇摇头,答道:“没呢?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舅妈说。”说她变异的事,虽然这是原主与生俱来的能力,可是太离奇了,搁谁谁能接受?
再说了,这也不是她的错,要是陈家人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就躲进山里当野人去,只要能活着就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哦~!没事,奶奶不会怪你的。”不就是打架骂人吗?那都是小事儿,再说,钱小鱼那是自个儿犯贱才挨打的,奶奶才不会为了这事责怪小姑呢,他敢跟小姑动手,奶奶没打上门去就烧高香吧。
小姑现在女承母业,不,应该是祖业,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自己终于能见到真正的大力士了,以前只听家里的长辈提过,现在能近距离接触,可美死她了!
大丫忍不住又去打量苏璃,眼里只放光。
苏璃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那副模样跟自己一笔,她倒更像中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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