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哭了

“真的，是二才找到的，找到时边上还有那么大的一只兔子在吃草呢！”苏璃挥舞着两手比划着。

        “对对对！哎哟~！”二才在旁边一抹泪跟着说道，兔子他没看到，但是小姑说有那就是有！换来的当然还有父亲的一记闷棍。

        “兔子真能卖那么多钱？”陈福也心动了。“徐爷爷的女婿就卖了几十文钱呢！几十文呐！”三才也大胆说着，脸上那神情活像他亲眼见着那几十文钱似的。

        陈德还是摇摇头：“那也不行，万一让娘知道”

        苏璃见陈德态度松动，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扯了扯五哥的袖子，无声地用嘴型对陈福说“我不想分家”。

        陈福心一横，家里如今艰难，能挣几文钱也是好的。对大哥说道：“爹娘要是问起，就说是我们去找的就行了，没小妹什么事。”说着转头告诫几个小的，“你们也不许说出去，要是被爷奶知道，要挨打的也是你们，知道不？”

        大才等人赶紧点点头。

        “行！”陈德也松了口，“我和五叔，大才，阿璃上山抓兔子，剩下的人烧干草，不能耽误明天的活。”

        二才听说自己不能上山，很是遗憾，在父亲的眼神威胁下只能答应。

        一行人带着三丫、四丫编好的草绳子网，拿着割草的镰刀向山上走去。

        很快就来到刚才找到兔子窝的地方，有陈德和陈福在，没一会就找到了剩下的兔子洞。

        陈福有经验，很快就上手了，用一块石头将其中一个洞堵住，陈德则在另一个洞口前清出一大块空地来，将周围的杂草树枝统统清掉，万一火爎起来，烧了山就不好了；大才熟练地去找收集来干草树枝，准备引火。

        “快点，一会晚了回家娘该怀疑了。”陈德催促到。这边大才生起火，呼呲呼呲往洞口扇烟，陈德和陈福则拿着草绳网堵在另一个洞口，苏璃也在不远处看着。

        一小会儿，就听见里面有了动静，苏璃赶紧提起精神往洞口靠近了点，一眨眼的功夫，一只灰白的兔子从洞里跳了出来，一下子就蹦到了草网上，两兄弟默契地踩着草网下摆，不让野兔钻走。

        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只黑色的野兔也跳了出来，那只野兔力气比较大，一下子冲开草网逃走了，苏璃眼疾手快，一下子扑上去，将兔子扑在身下，陈德和陈福看呆了，就连刚刚见过苏璃打田鼠的猛劲儿的大才也惊呆了，要是他们知道什么是窜天猴的话，用这个形容扑兔子的苏璃是最贴切的。

        “快快快！又有兔子出来了！”苏璃大叫。

        陈德、陈福立马回过神来，七八只略小些的兔子鱼贯而出，一个接一个，大才也跑过来帮忙，将草网收拢起来，沉甸甸的一网，可把三人高兴坏了，没想到抓兔子这么容易啊！陈德怕草网不结实，叫大才把衣服脱下，裹在外面，拿过小妹手里的那只，也放了进去。陈德和大才提着兔子，五郎将火扑灭，又捧了土将火星子也埋掉，这才背着苏璃，一行人下山去了。

        “爹，这得好几百文钱呢吧！”大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兔子，更别说是他参与抓到的了，这让他更有成就感。

        “是啊，好几百文呢！”现在陈德心里只有高兴，原本以为是几个小孩胡闹的，没想到真有收获，而且还不小。

        这时苏璃听到旁边又有动静，这个熟悉的感觉！苏璃警惕回头，看到几个白色圆润的脑袋若隐若现。

        是他们！救了她的白色卤蛋小精灵们！他们好像在找她，是为了她而来的？

        他们怎么在这里，这座山和陈老三丢弃她的那座山离得可远了，难道去哪个黑暗世界的入口不止那一个？

        他们为什么来？难道那三头怪物还在追杀他们？

        想到这里苏璃不敢多待，在陈福背上闹了起来：“快走快走！快回家！我饿了，我饿了！”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回去！你别扑棱了，一会摔了！”陈福看她闹得实在厉害急忙哄道。

        可苏璃还是闹：“我不管我不管，快回家！快快快！”

        阿璃从小就有吃午食的习惯，家里怎么艰难也没少过她的午食，家里除了她都只吃两顿，没生病时的刘婆子也不例外。

        今年倒是开了先例，家里的大人也吃起了午食，主要是家里添了地，要比往年辛苦，刘婆子怕他们身体吃不消，才让他们多吃一顿，往年哪有这闲粮吃啊，恨不得一天只吃一顿。

        陈德以为是小妹饿得厉害了，急忙加快脚步。

        在地里等苏璃一行人的娃娃们看见几人下来，急忙围上去要看兔子，陈德一把赶走几个小崽子：“去去去，这玩意不结实，一会坏了兔子跑了你们该哭了，回家去，都回家，小姑饿了回家吃了饭再看兔子！”

        二才他们一脸高兴，走时也没忘记那串肥硕的田鼠。

        陈德、陈福看见那串田鼠又吃了一惊，刚才光顾着打他们了，也没来得及问田鼠的事，现在猛地一看，给他俩的震撼不小，这田鼠可是他们这些庄稼人为数不多的美味，看去足足七八只呢，够一大家子好好吃一顿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回家去了。一进院门，二才就扯开嗓门大喊：“爷，奶，娘，二婶快出来，看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三丫赶紧去抱来一个大箩筐，让大伯将兔子放好，几个小娃娃则围着一筐兔子激动得哇哇直叫。

        家里的大人们被这动静惊动了，最先冲出来的是刘婆子，一张嘴就先骂：“大才二才你们这两个小崽子，我让你们带好小姑，你们就是这么带的？午食也不吃了，她怎么受得了！”

        苏璃为了阻止刘婆子再骂侄子侄女，想了想觉得只能出卖身体了。

        于是张开手臂向刘婆子跑去：“舅妈，抱！”刘婆子看着眼前的小脏孩，还是抱了起来，嘴上虽嫌弃，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忍不住抱怨道：“你也是个傻的，不知道饿，光顾着跟他们玩儿，哎哟，瞧瞧，瞧瞧，今天刚穿上的新小褂，看着一身的泥，糟蹋东西呢不是？一会可没有新衣服了！老大媳妇，快去打水给你妹子洗脸，看她脏的！去去去，找你大嫂去，别再把我这一身弄脏了。”

        说着将苏璃交给孙氏，自己则回屋给苏璃找干净衣服换去。

        大才他们几个以为要免不了一场打骂，谁知道就奶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心里一块巨石放了下来。连一旁的孙氏、林氏也松了一口气，刚刚婆婆差点急哭，以为自家孩子回来是免不了一顿毒打了，公公都去后院把竹鞭子削好了。

        这一顿打下去，怎么也得脱层皮，看看娃他三叔就知道老爷子下手多狠了，亲儿子尚且如此呢。

        林氏、马氏见婆婆进屋了才敢上前凑热闹，一大筐的兔子和一串田鼠，馋得林氏直咽唾沫子，她说道：“今晚咱们就吃田鼠吧，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不值钱。这兔子水灵，过几天拿去镇上卖掉，能挣不少的！”马氏心里却想着卖啥呀，都吃了得了，正好给她补补身子，自己还怀着孩子呢！

        不过也就想想，家里缺银子她是知道的，再说了婆婆也不会舍得吃掉这些兔子。这时苏璃洗了脸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一边跑来一边说：“吃兔子吃兔子，今晚吃兔子！”烤兔子！香辣兔子也行！

        四丫看着小不点的小姑姑闹着吃兔子，只好哄道：“小姑，这兔子不吃，要卖钱的。咱今晚吃田鼠好不好？”

        “那就不吃这些，我昨天还有一只兔子呢！吃那只吧！”苏璃提议。

        “那个也要卖掉，可吃不得。我们可不比你大鱼大肉的随便吃，这都是我们陈家的生计，不能糟蹋。”马氏本来是想吃兔子的，但是看到苏璃也想吃，她就不想让她如意，非要唱反调。

        “我的兔子，想吃就吃，不要你管！”苏璃毫不掩饰对马氏的厌恶，夺命之仇，还有现在无缘无故对她的敌意，她都是感受得到，既然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让你好过。

        苏璃现在的腰杆子不是一般地硬，有钱（四百七十文钱）有势（刘婆子和陈老爹），陈家现在谁要想跟她碰上一碰都得掂量掂量。

        众人包括陈德和陈福、孙氏林氏都被苏璃从所未有的强硬态度吓住了，看来前段时间老三夫妇对苏璃做的恶事还有许多是他们不知道的。此时众人看向马氏的眼神多了些东西。

        连林氏这样平时爱看热闹，没心没肺的，看向马氏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牵起小妹的手说道：“我们家宝什么东西吃不得？跟你舅妈说一句话的事，别跟你三嫂一般见识，咱们吃大饼去，二嫂给你做了馅饼，侄女们在山上割的野韭菜，拌着鸡蛋，可香了！”

        “对对对！吃饭去吧。”陈德也哄道。苏璃也是有点饿了，瞪了马氏一眼，跟着林氏吃饭去了。"三嫂你也真是的，小妹要吃就让她吃呗，这些田鼠兔子都是小妹出主意抓的，多少吃不得？就你多事。"陈福丝毫不给马氏面子，要说以前他还对这么三嫂有些尊敬，但自从出了昨天那件事之后，陈福可是一点也不将马氏放在眼里了。

        “她出主意，在你眼里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闺女呢！这话别拿来哄我！”马氏听了觉得可笑，一个小孩懂什么！马氏本来被大伙看得有些不自在，被陈福这么一说反而让她破罐子破摔，有底气起来，你陈福凭什么说我！我可是你嫂子，你个没有长幼尊卑的！

        “咳咳！”这时刘婆子站在堂屋门口，眼神不善地看着马氏，“什么谁的闺女，说什么呢？老五，你什么时候有个闺女了？”

        马氏此时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又被婆婆逮到了，本来婆婆就对她有偏见，真是的，每回都赶巧了！

        “没什么，没说什么，三嫂和我说笑呢。”陈福没当众让马氏难堪，更多的是不想让母亲生气，她病刚好不久，马氏刚说的话够他娘气到明年的了，他可不想给母亲找不自在，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我去给二哥送饭，他还在地里呢。”

        马氏也讪讪地离开了院子。

        陈德随便吃了点东西，叫上媳妇儿也下地去了。

        院里的大人都走了之后，二才瞪了三丫一眼，说道：“都怪你娘，惹小姑生气了吧！”

        四丫也在场，但是没人会怪四丫，四丫跟她爹娘不一样，小姑也喜欢四丫，二才从不会因为三婶的事去怪四丫，三丫就不一样，她和三叔三婶一起欺负小姑，是坏人！

        三丫这会没有和往常一样吵闹起来，她只觉得委屈。平时家里的兄弟姐妹就不爱和她玩，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喜欢和她玩，今天大家一起抓田鼠抓兔子，她一次感觉自己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们走到一块，没想到被她娘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形，在场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三丫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哭着跑回了屋。刘婆子吩咐林氏一会不必下地去了，在家里收拾田鼠，再把昨天那只兔子也杀了，给阿璃打打牙祭。

        田鼠杀好挑出四只大的，给金家和徐家各送两只去。

        林氏应下就烧水预备着杀田鼠去了。

        苏璃吃完馅饼也出来找侄女侄子们玩，看着兔子都挤在一起，说道：“兔子爱干净，这么乱糟糟地放在竹筐里不行;而且这笼子那么小，会憋坏的，咱们得给它们搭个窝，不然一会都死了就不能卖钱了！”

        “可咱们家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大才为难地说道。

        “有的，后院还有一个棚子，是以前小姑还喝羊奶的时候养羊用的，空了好两年了，收拾干净就好了。”四丫提醒到。

        “我小时候还喝过羊奶？”苏璃惊讶，一头羊在现代就不便宜，她老爸和几个叔叔就喜欢吃羊，经常一头一头的买，杀了现做现吃，怎么也得小两千。

        古代物资匮乏，恐怕能下血本买羊给孩子喝羊奶的人家，也没几个吧。

        陈家对她可真舍得，怪不得马氏要记恨她了。

        “对啊，后来不喝了，爷爷就把羊卖了，我和大丫姐姐还割草喂过一段日子呢！”听四丫这么一说，大才也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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