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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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三顿都要吃，吃好一点，钱不够，给妈妈说。别委屈自己。”顾母情绪有些起伏。
“嗯，知道。”阿音回答。
“高三压力大，要吃好一点，听你老师说你营养不良，妈妈就觉得自己对不起你。”顾母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阿音心里突然堵上了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没有，你别这样想。”
“唉，坚持坚持，妈妈没办法，希望你原谅妈妈，不能照顾你。”
听着对面的顾母的自责，阿音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受。“你别这样说，你给我的钱可以让我过得很好了，只是因为学习任务太重了，我怕来不及，才随便解决的。”
听着顾母还要自责，阿音又说，“你安心上你的班，好好挣钱给我吃好的，我会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身体的，你别担心。”
“好。”对面的顾母早已泪流满面，听阿音这样说了，波动的情绪才平复一些。
阿音听着对面的嘈杂，心里不是滋味，“那你忙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2019年1月12日
荆瑶给阿音发消息，约她一起看电影，散散心。
阿音说让她想想。
阿音原本想拒绝的，可是下一秒荆瑶就发了电影名字过来，是阿音一直想看的《白蛇缘起》。
阿音原本不想去的心就这样被激活了，删除对话框里的‘我不太想去’。回到，‘去。’
手机对面的荆瑶笑了，她就知道阿音会说想想，之后就是不想去了。这不是非得逼她发出电影名，自言自语，“臭屁样儿，我还不了解你。”
荆瑶将手机揣进兜里，拿起水壶去给客人的火锅加水。
晚上走进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阿音晚到了一些，阿音坐在正中间，最佳观影位置。
坐下来阿音才发现这场电影除了她和闺蜜荆瑶，就只有一个年轻父亲带着两个孩子，人少得感觉像包场了一样。
可见在这样的小县城里，对动漫电影的热爱程度并没有很高。又加上学生正在读书，所以人才会寥寥无几。
但阿音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到节假时，这部电影会吸引很多人的。
“感觉都没什么人。”荆瑶坐下来看了看四周。
“嗯，可能大家想先看看口碑如何吧。”
电影放到不适合儿童观看的部分的时候，阿音看见前排的爸爸用两只手捂住了孩子们的眼睛。
爸爸慌慌张张的，孩子不愿爸爸遮住他们眼睛使劲掀开爸爸的手，两个孩子让爸爸无可奈何。
那两只手也并没有遮住什么。
后排的阿音看着这幸福的场景，听见这欢声笑语，觉得羡慕，心中却也充满无可诉说的苦涩。
但在这一刻阿音觉得这个男人充满了魅力。
阿音心想如果她的父亲这样，她只会觉得恶心。
因为活了整整十七年这种场景从未在她的身上发生过，如若现在发生在她身上她除了反感恶心也没什么感觉了。
一场电影下来，阿音忘记了现实里的一切，沉迷于这悲伤的爱情里。
“回家吧，阿音。”荆瑶搂着阿音的肩说。
“嗯。”
“不开心就散散心，许多事情放下就好。”荆瑶看着郁郁寡欢的阿音心里也不知该怎么帮助她。
今天，本来是想带阿音看她喜欢的动漫的，让她开心的，可是没想到这动漫对阿音来说是悲伤的。
“嗯。”低着头，说着淡漠的言语，“我走了。”
“再见。”
荆瑶看着阿音的背影也准备离开，却听见阿音叫她。
“瑶瑶。”
“哎。”荆瑶转身看见阿音面向了她。
阿音对荆瑶大声说，“谢谢你，瑶瑶。”
荆瑶咧嘴笑了，大声回到，“不用谢。”
两个隔着一段距离的少女就这样对答着，在这冬日的夜晚里格外亮眼，格外的让人感觉温暖。
夜晚十一点二十七分，阿音坐上出租车回家。
靠着窗，看着外面一瞬即逝的风景，出神的阿音回忆那剧情，莫名地又想起孟逸。
刺骨的冷风，让阿音打了一个冷颤，从幻想里抽身出来，她为刚刚自己的想法不由得感到可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师傅，就在这里停车吧。”
阿音直起身，整理了身上白色的棉服。
对出租车师傅问道，“多少钱？”
“12块。”
阿音从包里掏出十二元，下了车。
一个人走在这无人烟的街道上，低着头哈气暖着手。
她抬头看看天，却被路灯弄花了眼，眼泪倒灌。
凌晨的街区，少女独行，幻想生活，寻找梦想，空想未来。
在这小县城里，少女想要逃离，逃离悲伤。
路过巷子外的便利店，站在街上的少女望着那里，想看看里面的场景，可是那冷热的差距让玻璃模糊不清。
阿音推开门进去，看见收银员趴在台上睡着，这让她想起了母亲和荆瑶的生活。
进门时欢迎光临的声音将他从梦中惊醒，男人抬头看见阿音感到微微惊讶，似乎没有想到凌晨了还有少女在外面。
阿音并未在意男人的眼光，路过收银台，去收纳架拿了一桶泡面。
“多少钱？”清冷的声音比外面的风还没有温度。
“五块。”
阿音递过钱，又问，“有开水吗？”
“有，在那边座位的旁边。”
阿音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谢谢！”
那男人二十三四的模样，不知经历了什么，眼里带着不同于脸的沧桑。
看着女孩红肿的眼，男人拿着一根火腿肠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背靠长桌，“请你的，女孩子还是应该早点回家的，外面太危险了。”
“嗯，谢谢！”
“不客气！吃了就回家吧！”男人笑笑。
阿音转头看了一眼男人，却只看见了侧脸。
少女继续勾着头吃着泡面，男人坐在旁边，这样的画面永远留在了模糊的玻璃上面，留在这个冬天。
后来少有温暖的女孩成了女人之后还是依然记得这个画面，依然能听见那冬日温柔的声音。
“再见！”
“再见！”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寒风中，有关男人的一切也再未出现在阿音的生活中，除了这份交集的记忆。
2019年1月20日大寒
不知是不是因为荆瑶和那个陌生男人给的温暖让阿音的心态好了很多，所以那个校园的一群群人围着她唾骂的梦也减少了出现的频率。
最近一段时间里的阿音似乎与恢复了曾经的模样，高冷不颓废。
因为是周末，阿音约林夕到家吃饭，阿音和林夕都穿上了那件样式一样的毛衣。
一整天阿音都摸着那又滑又软的白毛衣，感觉特别舒服。
晚自习结束，阿音给林夕道别，“我走了。”
“拜拜。”
“拜拜。”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阿音走到走廊的时候，看见林灵和钱宇在说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音看了他们一眼，没在意，就独自离开了。
路上很多放学回家的学生，大家都结伴而行。
而阿音走在这人潮里，形单影只。
越走人越稀少，阿音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阿音加快速度向家走去。后面的人脚步也越来越快。
阿音摸出手机随时准备报警，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感觉后面的人离她越来越近，阿音一脸恐惧，胸腔的震动愈来愈急促。
愣下来往后看了一眼，立马跑了起来。
后面的那个人也开始跑起来追上她。
阿音看见前面的巷子，使劲地跑向那里，想躲进那黑暗里。
阿音突然被追上的男人拉住了，然后捂住了嘴。
阿音瞪大了眼睛，眼泪注满眼眶。
紧紧握住手机按下发送键，可是还未接通，就被男人发现，他一把夺走手机将其摔得粉碎，当场暗了屏幕。
阿音闻到那个男人满身酒气，他准备把阿音拖进巷子里。
阿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使劲儿的挣扎。踢着腿，被捂住的嘴发出‘呜呜’的求助声。
阿音被拖进了巷子里，那个男人进行施暴。
阿音感觉绝望，使劲地用指甲扣住那个男人捂住她嘴巴的手。
突然看见韩放从巷子外走过，阿音看着他，想要叫他。
眼里萌生出希望，似乎看见了光。
她挣扎着，奋力地发出声音，可是韩放并没有听见。
阿音想要掰开男人的手，指甲泛白，男人的手出现血痕。男人吃痛，微微有了松开的迹象，阿音愈发使劲，指甲直接断裂。终于掰开，有了一丝缝隙。眼看将要走过去的韩放，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下一秒，韩放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醉酒的男人上前狠狠地扇了阿音两巴掌，嘴里骂着肮脏的话语。
阿音被男人连扇带推，倒在地上，而那脸颊也瞬间高高肿起，短发也粘在了脸上。
阿音大声地哭喊着救命。
就在醉酒的男人压向阿音时，那个男人突然就被踢到了一边。
钱宇看着地上的阿音，肚子里全是火气。趁着男人还没有爬起来，再次凶狠地踢了几脚，将那个男人再次踢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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