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她的惩罚

“你！”莫孽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百里凤雏拦下，他将那宫女拎起来，问道：“雉儿，可看清了，是这个人吗？”

        苏凰雉淡淡的点头：“是，难不成你也觉得，我是自导自演？”苏凰雉冷笑着反问。

        “雉儿，你想怎么处置。”

        “雏儿，我是你的母后，出了事，你难道都不调查一下真假吗？”莫孽娘双眸含着痛意，若说原本是对苏凰雉的愤怒，现在，更多的却是百里凤雏的不信任，将自己的心刺痛了，他们到底是母子，可是出了事情的时候，他却不假思索的站在了苏凰雉身边。

        “百里凤雏，你？”莫孽娘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百里凤雏截下。

        “雉儿，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百里凤雏沉声道。

        “那好，既然皇上都发话了，本宫自然不会拒绝这个人情，太后，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和我的孩子，杀子之仇我还没报，你现在又想对我动手，你自己怕是也数不清，伤害过我多少次了吧？”苏凰雉说着，走到莫孽娘面前，“昨夜这碗汤，要不是本宫没有食欲喝得少，只怕现在已经一尸两命了，莫孽娘，你每日背负着这么多人命，不会做噩梦吗？既然我没死，那么，你也逃不掉。”

        苏凰雉站定身子，环视了跪在地上的众人：“您贵为太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前几日的仗刑，本宫看在您是皇上母后的份上，最终也没有动手，可是现在，你惹恼我了，我自然不会要了你的命，就罚你，跪在守一的墓前，三个时辰，如果不跪，那么我便要了百里凤雏的性命。”

        苏凰雉转身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直指百里凤雏：“你大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除了苏凰雉之外，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喘一口大气，生怕惹怒眼前的女人，他们都看出来了，皇后娘娘变了……

        自从百里守一死后，他们的皇后娘娘就变成了今日这个样子，横行霸道，不顾一切后果，整日给皇上难堪，皇上却也一直宽容着，从来没多说什么，哪怕是像现在这样。

        “雉儿，朕，替母后跪……”

        “好，好一副母子情深，既然你愿意，我便成全你。”苏凰雉冷笑着说道。

        “还有，宁安宫的所有宫女，太监，侍卫，皆要因为你莫孽娘的举动，丢了性命，全部都杖毙了吧，皇上你说，可好？”女子嘴角还噙着冷笑，看起来极其冰冷无情，只是淡淡几句话，便决定了这些人的生死，这模样却是像极了从前的莫孽娘……

        “雉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们还不快执行！”百里凤雏眼里闪过沉痛，最终还是说道。

        莫孽娘心里大骇，“苏凰雉，你敢！”

        可是苏凰雉压根没有理她，只吩咐了几句见百里凤雏没有反驳什么，便又转身离开了，留下身后的众人。

        等到苏凰雉回到坤宁宫，玉儿也听说了昨夜的事，已经在坤宁宫侯着。

        看到苏凰雉回来立刻上前，“娘娘，怎么样，身子没事吧？”玉儿紧张的问道。

        “我的傻玉儿，还叫我娘娘呢，现在你的身份，叫我姐姐都可以。”苏凰雉避开她的问题。

        “玉儿叫娘娘习惯了，哎呀，娘娘别转移话题，快让我看看，您的身体怎么样了。皇上呢？”

        “去守一的墓前跪着了。”苏凰雉淡淡开口。

        “跪着？娘娘是说……皇上给守一……跪下了……”玉儿听到这话还是有些瞠目结舌，男子膝下有黄金不说，百里凤雏更是贵为天子，就这么跪下了？

        “怎么，很奇怪吗？不仅仅是他，莫孽娘也给守一跪下了，还有宁安宫所有人，我让他们全都去给守一陪葬了。”苏凰雉声音淡淡，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一般。

        “娘娘……”玉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叹着气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我太残忍，太过分了对吗？可是你看看他们母子做过的事，还有宁安宫那些人，怕都是莫孽娘培养出来的暗卫吧，守一的死，他们怕是也脱不了干系，都是帮凶，所以我做得一点也不过分，以命抵以命，很正常。”

        “娘娘……”就连玉儿也发觉，自家娘娘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是变了？变得比以前冷酷了。

        若是从前的苏凰雉，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害人性命，也可以说，这是她生来第一次，又或是两世以来的第一次，她就是要让莫孽娘知道，她的心也可以有多狠。

        ……

        百里守一的墓碑前，跪着两个身穿华服之人。

        百里凤雏跪在首位，任凭莫孽娘怎么拉着他，他都不肯站起身来。

        其实此时百里凤雏心中，已经尽是苦楚了，他周旋在苏凰雉与莫孽娘之间已经太久了，他要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和苏凰雉仅剩的一点薄弱感情，他害怕她离开，怕再也见不到她，可是莫孽娘，自己也不能太过分。所以这些惩罚，只能百里凤雏替莫孽娘受着，他看着墓碑上刻的字，心里暗暗说道：“守一，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小男孩却是再也不会回答，百里守一的墓碑一侧，便是百里扶苏的碑文，百里凤雏看着那已经成为一撮黄土的男子，不禁有些伤神，想想这几年发生的一切，都恍若隔世。

        三年前，他们还共处一个朝堂，如今，却早已是天人永隔，这些日子以来，百里凤雏越发容易想起往日的那些时光，他们兄弟两个还没有开始明争暗斗，莫孽娘也全然不是今日这般心狠手辣，竟然会对一个孩子动手……

        他们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江山，皇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掌握在百里凤雏与莫孽娘手中，可是为什么，心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百里凤雏心中，只有无尽的落寞，他甚至都没有，在百里扶苏临死之前，跟他好好道个别，现在，只有那个碑文上，撰写着他短暂的一生，而他，他的孩子，都死在了莫孽娘手中，怪不得，雉儿会如此与莫孽娘针锋相对……

        雉儿心中也一定很绝望吧，故人托付给自己的孩子，却是让他也送了命。

        “四弟，原来坐上皇位，是这种感觉啊，想来，你曾经也周旋在顾太后与雉儿之间吧，这种感觉，竟是这么难熬，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这江山，天下全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雉儿在我身边，只要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百里凤雏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终于体会到了做帝王的感觉，却也终于明白了帝王的孤独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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