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挟天子以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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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邪心思慎密，预事果决，怎会留下沈丞相这样的后患？
沈丞相从栖梧宫出来后并未出宫而是转道去了坤羽宫，太皇太后的居所。
太皇太后名柳如意，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先帝凤无邪在世时，她只是太妃，先帝驾崩后，她抱着两岁的凤晟乾垂帘听政。
重用了当时还不是丞相的沈初，给自己封了太皇太后。
这二人狼狈为奸把持朝政，两岁的小皇帝长到六岁，尊为帝王也不过是柳如意和沈初控制江山社稷的傀儡。
见沈初满脸怒色自殿外进来，柳如意撑起身子，胸前春光无限。
“更深露重，你怎的此刻进宫？”
径直来到塌前，将柳如意搂进怀中，沈初语气森然。
“楚瑟不能留。”
乾坤殿内龙涎香充斥殿宇，小皇帝沉沉睡去，睡梦中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楚瑟替他掖好被角。
从小皇帝口中她大概了解如今容国的局势了，柳如意和沈初二人狼子野心，挟天子以令诸侯。在他二人的阴影笼罩下，容国水深火热，百姓怨声载道，朝臣苦不堪言。
小皇帝身体里流着凤氏一族血脉，有心匡扶朝纲却无力对抗权倾朝野的逆臣。
或许是凤无邪从小耳濡目染，小皇帝见到楚瑟有天生的亲近感，不论如何也不愿独自一人回乾坤殿。
那样文韬武略雄伟霸气的帝王英年早逝后，他呕心沥血维护的江山却被沈初一众跗骨之疽啃噬的千疮百孔，凤无邪，你的江山我来替你守护！
更声敲过五下，殿外公公恭声请旨。
“陛下，五更天了，该上朝了。”
小皇帝睁开迷蒙睡眼，仓皇的眸子落在楚瑟身上时渐渐安宁。
“姑姑。”
“你要唤我太傅。”楚瑟目光坚定温和。
见小皇帝面露不解，楚瑟声线沉稳。
“太傅，帝师也，你愿意将你皇叔的天下拱手让与旁人吗？”
小皇帝毫不犹豫的摇头，楚瑟目光柔和几分。
“自今日起，我会站在你身后替你清除障碍，铲除逆臣匡扶朝纲，守护凤氏皇族天下！凤晟乾，我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太傅。”凤晟乾那双眸子煜煜生辉，像极了当年的凤无邪。
凤晟乾昂首挺胸步入朝堂，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沈丞相立于群臣之首。
众臣山呼万岁，沈初站的笔直，神态倨傲。
“陛下，听说你从宫外带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那是朕的太傅。”皇帝声音带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帘幕后的太皇太后蹙眉轻咳，沈初眼中寒意乍现。
“太傅？一个来历不明的乡野女子怎可堪当帝师，简直是胡闹！”
年过花甲的柳阁老缓缓出声。
“陛下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且不可将身世不明的女子留在身边，更不能轻信他人谣言，委以重任。”
“楚瑟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她是朕的太傅。”小皇帝声音拔高。
幕帘后的太皇太后一声轻笑。
“初次见面便为自己谋得了太傅一职，那女人倒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
沈初负手而立，下巴微微上扬。
“这个女人蛊惑帝王心智，居心叵测，留之后患无穷，得斩！”
听说要将楚瑟斩首，凤晟乾急的快哭了。
“不能斩，你们谁敢斩朕的太傅！”
朝中大臣多年受沈柳两家压迫，即便觉得仓促定人死罪不妥，却也没有敢言语者。
在一片沉寂中，小皇帝急的眼眶通红，想起楚瑟的话却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这让帘幕后的柳太后惊讶不已，小皇帝突然变得这般坚强，她都找不到借口将小皇帝带离朝堂了。
凤晟乾的坚决维护让沈初和柳阁老同时觉得楚瑟不能留，留下楚瑟对于他们而言，后患无穷。
柳阁老上前一步，苦口婆心的劝解。
“陛下，沈丞相所言极是，楚瑟这个女人不能留，老臣复议将楚瑟尽快斩首。”
接着目光扫过朝中众臣。
“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胆敢有异议的都死于非命了，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沈初满眼得意，不等小皇帝发话，便扬声命令。
“禁卫军何在？捉拿楚瑟，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我乃帝师，谁敢拿我！”凌冽的声音携带一身冰霜，步伐坚定的楚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上朝堂。
“太傅！”凤晟乾面露欣喜，上前一步。
楚瑟的视线落在凤晟乾身上，沉稳开口。
“陛下乃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当能承受泰山之重，包含万千变化之象，无故不轻易离开龙椅。”
这番话铿锵有力，携带了不用侵犯的威严气势，小皇帝稳稳做回到龙椅上，众大臣面容从死寂变得严肃。
“这便是那妖女，禁卫军何在？还不赶紧将霍乱朝纲的妖女拿下！”沈初指着楚瑟大声呵斥。
禁卫军从殿外进来将楚瑟团团围住，小皇帝的心跟着揪起来。
楚瑟面不改色，负手而立。
“我竟不知这凤氏天下何时姓了沈？”
凌冽目光扫过披甲执锐的禁卫军，嘴角勾出嘲讽。
“容国皇宫禁卫军皆是耳聋眼瞎之人吗？陛下何时下令让你们进来？”
禁卫军面容犹豫，楚瑟袍袖一挥，声音陡然凌厉。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才是帝王！先皇南征北战，英明神武，静坐安天下，动辄震九洲，龙椅上的那位同样流着凤氏皇族的血！”
自先皇故去，朝政大臣落入奸逆手中，朝中众人多年未曾听到过这般令人震撼的声音了。
这话仿若闪电劈过众人心间，又似闷雷锤击他们麻木的心脏，满朝文武眼里多了丝光亮。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理寺卿单均高呼。
众大臣齐声呼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山呼万岁声中，沈初面容阴狠，柳阁老神色仓促，隐于帘幕后的柳如意眼里盈满了不安。
禁军手中长枪收回，自动退至一旁。
楚瑟的目光和小皇帝短暂相交，她微微颔首，凤晟乾冲禁卫军挥挥手。
“你们退下吧。”
“遵命。”禁卫军恭声应和，退至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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