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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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用难得的正经跟我说着这么严肃的话，让我一时间不能辨别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可我真的不想看到他离开我啊……
我没有经历过什么爱情，但我也知道自己心爱的人离开后是多么的痛苦，当年师父说起洛子庭离开时的场景，明明是嘴角带笑的，却也是痛哭的伪装，笑容下是难以消散的泪与心酸，还有说不出口的漫漫长夜的独自守候。
见我一副要哭的样子，钟毓这才收敛起严肃的表情，噗一下笑了出来，他捏了捏我的鼻子，“逗你的你还真信啊，千万别在路上哭了呀，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在拐卖黄花大闺女呢……”
被钟毓这么一说，我才收起要落下的眼泪，可我心里明白，钟毓刚刚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不得已地想告诉我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
也好，他先给我说了，到时候才不会那么猝不及防。
“钟毓，你放心，你要是真的离开我了，我肯定是要找到你的。让你亲口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如果理由合理的话，我兴许就会放你自由，如果理由不合理的话，那你就等着吧，我就一直一直缠着你，非让你回心转意不可。”
钟毓笑了笑，“听上去好像很可怕的样子，我还是不要离开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的，可他的眼底却有这阴郁和苦涩，和之前一样，终归是瞒着我什么吧。
“好啦，咱们走吧。”
我试图用街头的小玩意来安抚自己的内心，让自己远离钟毓将会离开的我的恐慌，显然吃东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好在身上的银子很多，足够我们大吃大喝一番。
钟毓看我走出隐瞒，也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跟着我一路胡吃海塞的。
我明白，凭现在钟毓对我的样子来看，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抛弃我的人，所以他说的离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如果我要强求他留下也只能是空想，所以，我不如珍惜我身边有他的日子，不如好好记住这份时光，到时候他离开了我，也不会让我太过寂寞。
“怎么了？”钟毓为我收好手边的小吃，“不想吃了？”
“嗯，”我深深地望着他，观察他这时的眉目，生怕今后再也看不到了，“我吃饱了。”
“听说今晚有烟花，”钟毓掏出银子结账，“先回客栈休息一会儿，晚上再出来看看？”
“好。”我冲他笑笑，顺从点头。
时间不多的话，我还是不要太任性总是气他了。
钟毓见我这么乖巧诧异道，“怎么了，忽然这么听话？”
“我不想惹你生气嘛。”我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想让他猜出来我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钟毓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稍稍挑起我的下巴，深沉地看着我，“阿年，我从不会生你的气，即便是生气了，也是在气我自己，你这么乖，我宠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
矮油，突如其来的一波告白，让我老脸一红。
钟毓还不收敛接着道，“你呢，想如何如何，不要让自己不开心，当行乐时须行乐，更何况有我在，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就放心地玩便是。”
“钟毓，你能帮我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吗？”我被他的话乱了心神，再次想听到他的承诺，懵懵懂懂地问道。
钟毓的脸色微变，想对我央扬起一个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好看，他终是落寞收回手，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你别生气，我不问了。”我见他不高兴了，拉住他的衣袖抻了抻，“我、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不问了……”
“没有，我没有生气，你没有错，阿年。”钟毓收敛起情绪转过头，一把揽过我的肩，“你说的一辈子，我若是能给，便用尽全力给你最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一辈子，可……”
钟毓沉默了，就像我理解的那样，他其实有他不能说的苦衷。
“钟毓，你不说便不说，我今后不会这么问你了，我会珍惜有你的这段时光。”我轻轻擦掉眼角调皮的泪水，冲钟毓做出一个坚强的笑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阿年，”钟毓拉住我的手，轻抚我的面庞，“我接近你，和你在一起，本是想给你一生无忧，我不想看到你这么委屈，也不想让你为我而流泪。但终究是我太自私，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如果可以，我会尽全力给你幸福，”钟毓缓缓仰头，看着遥远的天空，哀叹，“命数使然，无能为力。即便是我也不得不遵从这一生的命运。”
“我本想逆天而行，却终归是输给了天地。”钟毓挽着我的手，“阿年，我不是不想给你承诺，只是有的承诺我做不到，也不想欺骗你。”
“钟毓，我明白。”看着钟毓的眼神，我意识到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尊，但他也有他的命数要遵循。
“那我不求你跟我一辈子那么长，只求你现在好好待我，给我一个幸福的婚礼，总是可以的吧？”我期待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小小的要求，他应该会答应。
“好，”钟毓点点头，他的额头靠着我的额头，“待咱们回到涿光山，我便给你一个婚礼，如何？”
“好啊，我要做最美的新娘！还有，咱们要穿着凌静羽帮咱们定做的那身喜服成婚，好不好？”
“嗯，”钟毓柔柔道，“听你的……谢谢你，阿年。”
有时候，我会庆幸我和钟毓都能长生不老，可有时候我有遗憾，因为能长生不老所以我们的一辈子也特别漫长，导致我和钟毓有着执子之手的心，却不能与子偕老。
但，现在看来，连执子之手都是一种奢望了。
不知道钟毓所说的苦衷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何他堂堂天尊也无可奈何，但我终归是明白的，天命难违。
我们都是生活在无形的天道命数中的无力的行者，天要如何，我们便如何。就如同夜晚那一颗颗璀璨的星星，明明在努力绽放自己的美丽，却终逃不过会陨落的命运。
即便是陨落，也要在夜空中留下最最亮丽的一道轨迹，让所有人的看到最后的自己，歌颂出一曲无声的颂歌，唱给自己听，活给自己看。
钟毓，不管你有什么苦衷，现在你是我的，就够了，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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