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没有永远

钟毓歪着头想了想，“我呢听你想吃，就为你找来了。原本这个时候人间确实是没有桃花开放的，但是……”钟毓指了指上方，“天上还有。”

        “？？？”我疑惑地看着他，天上会有桃花，难道天上的桃花没有一年四季吗？

        “天上有一大片桃花林，一眼望不到边。它在灵秀境的旁边，那里终年云雾缭绕，桃花盛开，什么时候去都有桃花开着，都有桃花瓣洒落，很是好看。”钟毓眉飞色舞地对我描述着，看着我向往的表情，他倒是挺得意。

        “那一定是仙境，想想就好美。”我幻想着去看桃花林的场景，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要是想去，咱们现在就可以去。”钟毓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等着我起身。

        我对他摇摇头，“不去了，等什么时候办完这里的事情再去吧。我知道普通人是不能随随便便上天的。虽然你能很快上去再回来，可现在你带着我这个不会法术的，行程定是会拖慢一些的。”我抱歉地低下头，向钟毓道歉，“一想到杀死碧翠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被找到，我就觉得万分难受，所以我要尽快完成这件事。所以，我想我这段日子都不能跟你去桃花林了，即便我很想同你一起去，对不起了钟毓。”

        “没关系，”钟毓温柔地望着我，语气里有些责怪，“阿年你不要跟我道歉，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对不起谁的？你现在不去便不去，咱们以后时间还多着呢。至于碧翠的事情，我陪你一起解决。”

        “钟毓……”我一下子扑向钟毓，把他紧紧抱住，在他怀里蹭啊蹭的，钟毓深深吸气，一把拉住我，将我固定在他的怀里，正经地问道，“你现在一直住在客栈？”

        “嗯嗯！”我点点头，“把临簌的事情办好之后，我就离开了，本想着跟小九一起去沛州的，他要去那里找人，我要去沛州找颜素素问我师父的事情，你知道的。结果还没离开瑶琨，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又是被人绑架，又是被人追杀的，总之是很倒霉。”

        钟毓有些愧疚，他抱歉地望着我，刚要说什么就被我制止了，“你可别跟我道歉，刚刚你还说我呢。我知道你的事情，人嘛总是有自己要背负的责任。你的责任是天界，我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我就有点难过，“钟毓，我挺害怕的，每每想到有一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在做很危险的事情，我就很害怕。我不能自私地限制你必须要陪在我身边，让你忘记你的责任永远同我在一起，可我真的怕哪一天你就这样消失，而更让我害怕的是，就连你消失的这件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这些话我本是不想说，可心里总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所以我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钟毓紧紧搂住我，“阿年，我不会忽然消失的，就算是消失，我也会让你可能到我最后一面。我会把我想说的在那一刻都告诉你。”

        “你说的对，我有我的责任，很多事情就算是我不想做，我还是要做的。如果能选择，我宁可放弃这份责任，放弃天下苍生，也要跟你在一起。”

        钟毓的话越说越伤感，怎么跟说遗言似的，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心里忽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猛地抬起头，我深深地看着钟毓的眼睛，“钟毓，你告诉我，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所以你才这样说的？”

        看着我紧张的神情，钟毓的眼神如同烛光一样明明灭灭，最后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年，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要瞎想……”

        即便他现在对我笑的灿烂，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那深藏于眼底心里的不舍与留恋、苦涩与愧疚。

        我知道他在隐瞒什么事情，可他现在既然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冲他笑笑，用尽全身力气搂进他，那种感觉就好像如果我现在这样做，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一样。

        只是，这世界，永远没有永远。

        ＊＊＊

        钟毓回来后的第二天，我们就继续之前的安排，因为没有找到碧翠的尸骸，所以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部切断。

        倒是钟毓头脑清醒，他在的时候，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听他分析了。

        “有一支王府安排的送葬队伍，可队伍带着的棺材里竟然没有本应存在的碧翠的尸体，甚至还有人出来刺杀你们，显然是早有预谋。而这个预谋的让人还很有权势，竟然能跟王府的人串通好？”

        “难道是郡王要杀我们？”小九还是没有明白钟毓的意思，很是疑惑。

        “如果郡王要杀你们，还会让你们活着走出王府？”钟毓低沉道，“王府戒备森严，怎么会让你们轻松出入，显然是郡王故意安排，兴许是他想帮你们。”

        钟毓阴阳怪气地讽刺道，“这个楼寻……”

        我见情况不对，赶紧插话，“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不会是他了。会不会是谁走漏了风声，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惊动了浅夕那边的人？”

        钟毓严肃地摇摇头，依然在沉思，“按照你的表述，除了十八，是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下落的，而她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所以不排除她走漏风。但我想，能安排这么多黑衣人守在周围，并且采取一批一批耗尽你们体力的攻势，显然是早就预谋好的。”

        正当我们还没有太能想明白的时候，钟毓冷不丁道，“也许，根本就没有下葬碧翠这件事呢？”

        这句话彻彻底底惊醒了我，是啊，我们去王府的时候除了看到碧翠的灵柩，就没有看到什么别的了，甚至连白色的布条都没有装饰，我们只是听了十八的话还有小九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而王府从没有传出来这个信息。

        是啊，就算是浅夕生前很讨人喜欢，郡王和王爷这样尊贵的老爷少爷也是不会特地给一个小丫鬟搞什么葬礼的。

        最开始就不和常识，我和小九太过相信十八，便真真切切地信了她的话。

        “你们等在半路，看到的也许就是浅夕安排好的人在演戏给你们看。而真正的碧翠，兴许已经被楼寻他们暗中秘密处理了。”钟毓冷哼一声，“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做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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