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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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刻我才深深后悔自己曾经没有好好跟师父学习武艺，导致现在我只能依赖小九的保护，可这真的是太拖累小九了。
凭借小九的武功，如果没有我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逃离这些黑衣人的阵仗之中，但是为了顾及我，他躲避攻击的灵敏度下降，还没有什么几乎逃走。
更可怕的是，黑衣人越来越多，从刚刚的十几个到现在的几十个，已经将我和小九围得水泄不通。
“小九，你走吧，我帮你拦住左手方向的人，你趁这个缺口感觉走吧，我不能拖累你。”我推了推小九的肩膀，猛地跑到他身前，“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走，咱们谁都走不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杀死碧翠的凶手就交给你了……”
这种情况下我基本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越是不在意就越是勇敢，我捡起一些被小九打死的黑衣人的刀，紧紧握在手里跑上去就是一通乱砍。
黑衣人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发疯，有些无措，一阵混乱过后，他们仍旧处于上风，而小九他依然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小九！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阿年姐，我是男子，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帮我挡刀？”小九也有些生气，“若是今日你我逃不出去，便就死在这里，也算是陪着碧翠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现，不知是谁的刀一下子刺到了小九的胳膊，鲜红的血液噗噗地流了出来，我惊讶地看着小九，“小九，你……”
“没事，小伤。”小九冷冷一笑，无所畏惧，握紧手中的剑，边观察周围不停抵挡，边嘱咐我道，“阿年姐，我向右边开路，你跟在我身后，注意保护好自己！”
“好！”
紧接着，小九如同嗜血的妖兽，狠狠地向前方挥动手中的剑，不带一丝一毫地忧郁，遇鬼杀鬼、遇佛杀佛般的勇气充斥着他的心，而我心里也明白，小九同我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无所畏惧。
此刻，围着我们的黑衣人已经少了些，我跟在小九身后，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我们没有意识到，想杀我们的人似乎也抱着让我们必死的决心，又派来一波黑衣人。
刚刚杀出来的血路再次被他们残酷填补，半个时辰过去了，我们仍然在黑衣人中间，挣扎不得也逃不出去，只能做最后抵抗。而小九明显体力不支。
小九将我保护的很好，他身上的黑色衣袍已经划出好几道口子，鲜血还在不停地留着，小九见我担心还调笑道，“没关系，都是小伤，没伤到筋骨的，我们从小都……”
“小九！”我担忧地吼了出来。
一个黑衣人从我们忽视的方向狠狠刺来，一下便刺入小九的心脏，一口鲜血从小九的嘴里喷出，他的眼睛渐渐睁不开，身体也失去了支撑。
黑衣人们见小九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只留下一个不会武功的我，也就不再攻击，知道我逃不出去便将我团团围住，一把把刀指向我。
我扶着小九将他平放在地上，稍稍试探了下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我微微放心。
迷茫地看着周围的刀，它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有的还是银色的光芒，而有些是红色的光芒，我知道那是小九用鲜血染红的，是它们夺走了小九的生命。
此刻的我，近乎绝望，如果再不能出去的话，那小九就真的会……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冷冷地问这些黑衣人，可他们并不理会，只道，“他已经死了，你如果不想死就跟我们走！”
“哼！”我不屑地笑笑，“即便跟你们走，我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现在跟你们拼了，也算是死的有点尊严！”
说完这句话，我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猛地站起身，对着周围的人就是一通乱砍，我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胡乱的毫无章法地用刀去保护自己，做垂死挣扎。
但是，只是挣扎而已。
不出意外的，我很快就挂了彩，不同的地方划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数不过来也数不清楚，疼？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我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不要抱有什么希望，除非有人能来救我。可谁有回来呢？
钟毓他还要拯救天界，约莫是没有时间来救我的，或许他现在还在战场上，他不会受伤吧，就算是受伤他很快也会好的。
我……我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如今，我和小九若是真的死在这里，我也不后悔，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钟毓了，再也不能看到他，也听不到他说话，连他做的好吃的桃花羹都吃不到了……
正想着这些，我的腹部似乎有什么温柔的东西缓缓流出，低下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刺在这里。
呵，我刚刚好像走神了，所以忘记了我还要防备着这些人。
我捂住肚子，让鲜血流的慢一些，然后抬头看着周围这些还要再赐我一刀的人，我不以为意地笑笑，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哈哈哈，真有意思，都到了这时候了我的脑子还这么脱线，是啊，真的很脱险，我还看到了钟毓呢，他正急匆匆地从远处赶来，穿着一袭洁净飘逸的白衣。
怎么可能还是钟毓呢？他还穿着白衣服，要是弄伤血多么不好呀，可不要是钟毓啊……
但是，钟毓，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好想看看你，我也死而无憾了。
“钟毓……”我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跪倒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摔倒在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还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对我温柔的哄着，而是担心和自责地训斥我，“阿年，你怎么这么不乖……”
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耳边的混乱声音消失了，世界里只剩下搂着我的钟毓和我，还有一片静谧。
可能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吧，我安心地笑了，嘟囔道，“钟毓，我想你了，钟毓，来世再见吧……”
耳边传来一阵哭笑不得的轻笑声，“呵，你说什么傻话！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一股热流缓缓注入我的骨血，忽然间我就有了力量，睁开眼睛后发现这个搂着我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钟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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