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心碎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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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姐？”我心里虽然吃惊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她之前是如此的坚信自己是凌静好，甚至在性格上也是像她说的那样，凌静羽沉静，凌静好机灵。
“我不是凌静好。”她再次肯定道。
原本我怀疑她是喝酒糊涂了，可就在她说自己是凌静好的时候，那眼神里不能掩藏的肯定和清明向我证实着她真正的身份。
“其实，我是凌静羽，只是不愿意让妹妹为我而死，所以想暂时以她的身份活下去，然后说凌静羽死了，这样我还有机会救活她，让她在重生之后能继续过着正常的生活。我只是不想让她为了我死，不值得……”
凌静好，不应该说是凌静羽，她镇定且认真地说出这番让人感到震惊的话，我一时间着实是难以消化，可根据她话里的意思，我已经能大致理清楚曾经的一些事情，那些让人感到诡异的疑点。
比如，凌静好明明对酒品不很了解，为何能在姐姐死后很快地学会所有的一切，并且极容易地上手所有的工作？为何她能够知道凌霄碧落醉的相关事情，按理说这些不是她应该了解的。为何她对于凌静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知晓呢……
算下来，所有的一切或许正是因为她是凌静羽才能解释的通。
她们两个是双胞胎，长相本就一样，身材也差不多。
当年凌静好救活凌静羽后，凌静羽不想看着妹妹为救自己而死，所以想先以妹妹的身份活在世上等待着救活妹妹的那一天。
这也就是凌静好还躺在密室里残留着一丝气息的原因了。
这两姐妹，我救你你救我，都不舍得看着对方死去。
微风阵阵，夜色已深，凉意稍稍袭来。凌静羽单薄的白色衣裳在风中缓缓摆动，似乎是在跳一支很快就要结束的舞蹈，一支舞却用尽了一生的时间。
凌静羽缓缓地端起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带着一丝执拗和决绝。
时空仿佛凝结，这段时间，她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喝着酒，偶尔抬头看看天。
一壶酒喝完，空气里已经有了些许微醺的酒气，凌静羽抬头傻傻一笑，眼里依旧是无比的清明，她的脸颊呈现酡红色，显然已经是喝醉了。
我起身扶她，“姐，回屋吧，你醉了。”
凌静羽稍稍推开我的手，仰头看着月亮，“我没醉，我很清醒，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我清醒的了。”
“原来这就是凌霄碧落醉，喝前纠结万分，喝的时候踌躇不已，喝完后却让人觉得心里所有的痛苦都被我放下了，都不是痛苦了，而是无比的清醒。”她愣愣一笑，“痛过之后，本就清醒。”
“阿年，我活了二十多岁，没有哪一天有这样轻松的，仿佛终于让我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块压了我很久很久的石头，我这里，很舒服。”她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心，“背负着责任和爱情，背负着背叛和错误，我很累，纠结了这些天，我很痛，喝了这种酒我终于可以忘记一切，在忘记前我只想把我的故事全部说给你听，好不好？”
凌静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似乎说完这件事会用光她所有的力气，又似乎是在向我说最后的话。
我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凌静羽，她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却清明，身形摇摇欲坠，仿佛即将倒下，头发也被夜风吹的稍稍松动，加上这一袭因为挖土而弄脏的白衣，显得颇为颓废和狼狈。
她曾说过，凌静羽喜欢白色的衣服，凌静好喜欢鲜艳的颜色。她之前为了妹妹活着，连喜好都按照她的来，而现在，她没有必要扮下去了，便换上了自己喜欢的白色，算是做最后的自己吧。
难道，她做了一个最极端的打算？
“我知道你们已经决定救活妹妹了，静好她很好，能被你们救活也一直是我的心愿。”凌静羽安心却伤心道，”只是没想到救活她的代价竟然是让云虹不再为仙。救活静好竟然需要云虹的仙体，这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是那么的想救活她，到头来都是空欢喜一场……”
凌静羽告诉我，她们家的秘术中写道如何给人续命和换命，凌静好用换命的方式救活了本应死去的她，而她想用续命之术延续着凌静好的生命，虽然每月都需要她的一碗心头血，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只是凌静好一直没有醒过来，倒还是有人的气息。
“我不是神仙，可我也明白一个人或者是妖能够飞升成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云虹为了救她能付出这样的努力，我想他一定是真心爱着静好的，即便以后他不是神仙，能和静好恩恩爱爱地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凌静羽说着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心里对于云虹的不舍得。
“我之所以要喝凌霄碧落醉，是因为我想忘记云虹，我爱他，很爱，可我却做不到在知道真相后同他安心地在一起，他应该喜欢的是静好，他们应该在一起的，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静好的幸福，我不是好姐姐，可我也做不成一个好妻子。”
“我很想祝福他们的，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只是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忍不住会痛，我是不是很虚伪……”凌静羽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好像有很尖锐的针一点点地刺向更深处。
“没有，你爱云虹，心会痛是肯定的，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我扶着凌静羽想给她些支撑。
爱一个人的女子很脆弱，脆弱到不能看到她喜欢的人喜欢别人，心心念念着别人，女人之所以爱吃醋不是因为她小气，只是她太爱了太害怕失去。
凌静羽的心此时脆弱地像是一池清水，稍稍触碰就会激起一层层波澜和裂纹，不同的是，水很快会平静，而她的却永远都不会修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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