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初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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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失神地低下头，打量着我的表情，目光复杂。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挽起他的胳膊，尽量给他些支撑，“但我不想看见你这么颓废的样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说说好吗？”
“阿年——”
钟毓抬手轻抚上我的面庞，“那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他的目光移向别处，空空洞洞的，“我不想再伤害你一次。”
“钟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我仍是不记得在哪里遇见过他，“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没有，”他坚决道，“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我对他笑了笑，“你刚刚那么难过，如果真的是我忘记了什么，还是不要记起来了。”
钟毓对我温柔一笑，轻轻“嗯”了一声，同飘落的梨花般柔软舒缓。
原本打算赔钟毓一支白玉笛的，鉴于我钱袋空空，只能换一种材质了。
尽管钟毓一点也不责怪我，可我看的出来钟毓对那把笛子的珍惜，上面的纹路斑驳应是经常使用的结果吧，“钟毓你放心，我还是会赔你的，即便、不是曾经的那支，我、我也会想尽办法弥补下的。”
“更何况，你吹笛子吹的那么好，你、还没为我吹一曲呢……”
钟毓揉揉我的头，眼神中有些宠溺，“你若喜欢，我以后便弄把笛子天天吹给你听。”
我向小厮打听了下，沈府里只有盏溪住的地方种着些湘妃竹——用来做笛子的最好竹材。
硬着头皮，我还是去找她了。
盏溪正倚在院中的美人塌上晒着太阳，见我来了便兴致寥寥地起身，“慕容姑娘有何事？”
“我、我想借你些湘妃竹……”
角落里，一小片湘妃竹郁郁葱葱，坚韧地向上生长。
“几棵竹子而已，你喜欢便拿去。”盏溪悠悠地看向我，“不过要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
“先告诉我你要用竹子做什么？”
“我弄坏了钟毓的笛子，想给他作一支。”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夫人，麻烦你了，让我做什么都——”
“不必了，既然是给钟毓公子的，我便卖给你人情好了。”盏溪摆摆手，“过一会我吩咐人给你挑一些适合的竹子给你送过去。”
啊？这么容易就借到了？
“那就谢谢你了。”我对她点点头，刚要转身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个问题。
“夫人，你、是不是喜欢钟毓？”
盏溪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既然你与沈大人并不情投意合，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盏溪笑了笑，眼里有些沧桑，“反正也不互相喜欢，嫁给谁不一样呢？更何况他待我也是不错的。”转而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慕容姑娘，我倒是很羡慕你，从不用为家世命运所累……”
连沈睿和盏溪都摆脱不了的吗，家世和命运？
一个月的期限已到，这一天盛大的队伍从沈睿府上出发去向皇宫。
纯白纱帐围成的轿子里，沉影优雅地坐在其中，眉目间是无意流露的风情。
想起出发前她与我的交谈，许是深思熟虑下定的想法吧。
“沉影，真的决定了？”
我曾对她说过，不想入宫若离开的话，我会帮她。
“嗯，公子这些年为的便是这些，我想，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最后，慕夏都没有恨沈睿，她恨她自己，没能有些勇气说出自己的情意就这样了去了皇宫。从此她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若是被皇上发现，她定会拼死保住沈睿的性命。
我以沉影的丫鬟身份走在随从的队伍里，静静思考，如果从头到尾都是慕夏在为沈睿付出，而沈睿只是逢场作戏的话，那真的太不值。
可盏溪说的，为家世和命运所束缚，总让我觉得沈睿也有些身不由己。
青瓦红墙，高.耸的宫门缓缓打开，迎接这支进献美人的队伍。
我踏过地上的块块石砖，随着宫门的关闭，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抬头看到的天是四方形的，这样束缚的生活真的就是慕夏要的自由吗？
明明有机会离开却还是选择这样自由的牢笼，是她故意在说服自己吧。
被宫人领到的住处，是萧衡之特地为沉影安排的宫院。几棵海棠花正悠悠绽开，很是清雅。
奇怪的是，待了几天我们至今都未见到萧衡之，他似是很忙，总是在书房批录完文书后直接就寝。
这天宫人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把琵琶，夜深时我手有些痒痒，忍不住拨弄了几下。
庭院里种植着些西府海棠，我偷摸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坐在树下弹了起来。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仰头能看到一笼小小的圆月，四周飘落着些许海棠花瓣，真是惬意。
一曲终了，不经意抬头便看到一名男子正注视着我。
他一身明黄色衣袍，一股运筹帷幄的气场散步周身，眉目凛然，此刻眼角有些笑意。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皇上萧衡之，可我不是他要找的妃子。
我忙放下琵琶，按照之前学的宫规行了礼。
“你还会弹琵琶？”
“回皇上，奴婢学过一些，略懂皮毛。”
“大梁国懂乐器的女子并不多，”他好奇地地打量我一番，“你是沉影的某个丫鬟吧，沈睿倒是蛮有本事，挑的人都这般不同。”
我笑着微微点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和他相对而立，我尴尬提醒：“皇上，沉影姑娘此刻正在等您。”
萧衡之了然，挥挥袖，“这么晚便不去打扰她了。不如再听你弹一曲琵琶吧。”
“你叫甚么？”
“回皇上，奴婢叫阿年。”
此时此刻，我既没有易容也没有带着面纱，真是彻彻底底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这样的歪歪并没有影响我弹琵琶的动作。
于是钟毓打探完皇宫的地形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正坐在海棠树下为皇上弹琵琶的场景。
按照他后来的形容，那真是：“郎才女貌，你侬我侬”。
直到我解释原本是想等他来着，谁知道半路却冒出来萧衡之，只好给他弹起了琵琶，我总不能违抗旨意吧。
最后，我弹完了钟毓要我为他弹的十支曲子，他才收起周身的寒冷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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