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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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天光大亮！
数支队伍，皆身着暗灰色便衣，一人一马，从不同路线朝垣府进发……
“乐参谋，”我看着已上马出发的坤部精锐，目光空洞：
“随我一起前往鸠城。”
“鸠城？”
喊他随我回到屋内，摊开大乾东境地图，指向那耀州府城：
“坎王兵马此时正在汾州集结，要想去往津府的必经之地便是鸠城。”
乐时晴还是不解：
“聂统领，那那些坤部精锐去垣府作甚？惊泽宫虽在垣府，可密信上已然表明，兑王已在津府现身！”
“他们不是去杀人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刺杀之事，吾一人足矣。”
“聂统领！”
乐参谋情绪有些急躁：
“兑王手下可是有三大上境宗师！其中祈元上人身为道盟长老，早些年更有过灭杀七境宗师的事绩！”
道盟二字不禁令我微微皱眉，如果说坎王计划唯一的遗漏之处，便是祈元上人背后的道盟！
道盟是由国教太上道牵帅，整合大乾境内各大道门势力后形成的联盟。
其内高手如云，光是七境以上的宗师便有一旬之数那般多。
兑王若不是皇后幼子，也请不来祈元上人为座上客。
不过我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按照坎王计划来吧，毕竟…”
“聂统领！坎王是坎王，我等怎能将所有都承付于他一纸书信之上？”
我无所谓道：
“所以我安排了人去垣府。”
“荒唐！荒唐！”
乐时晴显然接受不了我这般态度。
我并不在他的情绪，看了一眼天色，招呼其道：
“时辰不早了，乐参谋还是先随我去鸠城吧。”
他也不说话，只是默然出门。
……
未时，鸠城
我与乐参谋入城后将马栓在马厩，随处看了看鸠城风情，找了间茶肆坐下。
乐时晴看我不断在品茶，急躁地在茶肆中来回踱步。
看得我烦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坐下。
倒了一杯新茶递给他，他也不理，只是望着外面街景发呆。
没一会，他双眸渐渐有了神采。
他紧盯着一只刚刚入城队伍，一行人皆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玄色斗篷，阴影下的面容晦暗模糊。
他就要对我出声，我连忙伸手止住。
带着他上酒肆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方一坐下，就听他细声说道：
“聂统领是想随他们一起行动，不过卑职不赞同此举。”
“我也不赞同。”
“难道聂统领来鸠城不是因为他们？”
“确是因为他们。”
“那…”
乐时晴想说什么又不敢出声，只好以指沾茶在桌子上写道：
“夜影乃砍王为此次计划临时组建的刺杀（精锐）！其中上境宗师少说有俩人，我们现在若不去表明来意，而是这般远远的躲在旁边，到时若被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局面！聂统领你不会不晓得吧！”
看他这神色稍显慌张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发笑：
“急什么，你先仔细看看再说。”
正说着，一行人已找了间客栈准备歇下。
见他们陆续翻身下马，我知道有意思的要来了。
乐时晴心神一直放在一行人身上，直到见其中一人翻身下马时，被风微微吹起了头顶的兜帽，让他稍稍看清阴影下令他惊骇的面容！
他突然将目光不可置信地转向我：
“你早就猜到？”
我端起一杯清茶轻抿一口，以内力传声：
“也不能说是猜到吧，这不过是既定的结果罢了。”
“何意？”
“当今大乾局势即将明朗，那为何非得兑王才是多余的呢？在兑王眼里，坎王才是多余的啊！
坎王能说动震王入局弑兄，兑王为何不能以身犯险，请坎王入瓮，毕竟这耀州说到底还是兑王的地界。”
他摇了摇头，以指代笔、以茶代墨：
“没道理，就算兑王应承坎王来津府是为引蛇出洞，坎王也没道理随夜影一起行动，如此不正落入了兑王算计！”
我撇了撇嘴，示意他看外边：
“可他不还是这般做了。”
一念于此，乐时晴不禁陷入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坎王此时已无人可用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乐时晴终于明悟！
组织刺杀兑王的夜影，已是令坎王旗下精锐尽出，不然也不会找上震王，让震王联系聂小楼随他们一起行动。
此举虽有令聂小楼顶罪的意思在内，但更多的，还是想谋事时能多一份保障，毕竟聂小楼也算江湖上有数的高手。
如今坎王手下无人，又怎敢安心待在休水宫等待消息。
兑王显然也是看破了这一点，才会应承坎王，来津府商谋大计一事。
不然这种时机，兑王怎会离开最安全的王府去往津府，他若是真那么蠢，也当不上兑王！
如今看来，这场刺杀，更像是俩王之间底蕴与各自之间援手的一场拼杀，孤注一掷，方能搏至无憾！
想到此处，乐参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已然是想到了我来此处的目的，以及我让他随我来此处的目的。
他第一次那么些后悔，为什么要问这么多、要想这么深，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已是骑虎难下！
我新倒一杯茶递给了他，他苦涩一笑，默然接下后一饮而尽。
我知道，自此以后，他跟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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