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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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回到住处,稍稍收拾了一番,便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离开了桃花岛,追郭芙去了。
第二天,大小武和程英发现杨过不见了,拿着他留在房间里的书信,交给了师父。郭靖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黄蓉也是暗自叹气。本来想瞒住的,谁知道过儿自己跑了。这时候的武林,没有出师就自己跑出去的徒弟,是会被视作背叛师门的。先是自己女儿,后是故人之子,郭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郭芙起了个不好的头,若是一个个的都跟她一样,留封书信就跑了。那成什么样子?于是,郭靖措辞严厉地给剩下的这三只立了规矩,若有人再擅自离开,就当做被逐出师门,以后永远不可以再回来!
大小武和程英从来没有见郭靖发过这么大的火,三个人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本来他们也没有出岛的想法,被这一番警告,更是老老实实地做人,乖乖地听话练武,不敢惹师父们生气。
黄蓉看得出来,这次靖哥哥是真的气狠了。如果说,只是芙儿自己跑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过儿也跟着去了,还特意留书说是不放心芙儿一个人,他去找她回来。这一下,不是火上浇油吗?靖哥哥能不生气吗?黄蓉想,芙儿这次就算是回来了,也会被狠狠地罚上一遭。
哎!这个小骗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黄蓉暗暗地叹了口气,安排剩下的三个孩子去学习各自的课程后,她回到屋里,开始劝郭靖:“靖哥哥,过儿自小在江湖中长大,在来桃花岛之前,他不是也过得不错吗?如今有他去陪芙儿,你无需太过担心了。”
也对,过儿这孩子心性坚韧,武功又是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有他去照看芙儿,也好。至少这两个孩子还能多多相处。这么一想,郭靖的气也消了不少。但是芙儿的这个行为,绝对不能姑息。黄蓉一看郭靖的神色,就知道在杨过的问题上,丈夫的容忍度要比芙儿高出很多很多。
真是的,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生的!黄蓉心里不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分毫。其实,杨过走了也很好。虽然收了他为徒,但是杨康的事,一直是梗在黄蓉心头的一根刺,她对杨过的天资确实很认可,但是他这个人嘛?还是那句话,过儿他可以是她的徒弟,但不可以是芙儿的夫婿。黄蓉的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变,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她的小骗子能惹得过儿这般天赋高、武功好的翩翩少年郎倾心,黄蓉也是与有荣焉的。
就是不知道,芙儿到了哪里,爹爹能不能及时地找到她呀?
女儿第一次离岛,还是独自一人离开的。黄蓉可能像她说的那样不担心吗?知道芙儿离开桃花岛的第一时间,她就给丐帮传了信,拜托他们一定要帮忙照看一下女儿。此时的郭芙还不知道,她人还没从海上下来呢,岸上就已经有不少人关注着郭大小姐会从哪儿上岸,何时能到了。她更不知道,上岸的第一天,她的消息就已经传回了桃花岛,她娘亲那里。
其实离岛也没有那么复杂,桃花渡那里有船有工,因为不知道岛主和姑爷什么时候会坐船离开,船上都是随时备着干粮和清水的。这点郭芙早就知道,而且,得亏有这些物资,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拎包就走。郭芙可是桃花岛的大小姐,大小姐让开船,哪个仆人敢说不啊?更何况,郭芙难得发了次狠,对那几个船工连唬再吓,以至于郭芙都走了,还没人敢去郭靖黄蓉那里告状呢!毕竟谁都怕被丢进海里喂鱼……
郭芙本想着让船工尽快开,去最近的城池,可转念又一想:不好不好。她这一跑出来,爹爹和娘亲肯定是要将她捉回去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自投罗网。反正船上的物资够吃很久的呢!于是,她就吩咐船工再往远处开开,等差不多了再靠岸。
这厢郭芙离家出走,还算是蛮舒服的,毕竟她选的船好,不光是船的速度和性能,更重要的是舒服!船内的设施和装潢,都是可着舒适二字来的。可杨过那边就没有这么舒坦了。杨过虽说是桃花岛的弟子,可他无权直配岛上的任何人,更别说是要船工带他出海了。杨过只能趁着黑夜打掩护,偷偷爬上一条小船,自己摇着桨,离开了桃花岛。
因为是一人手工小船,所以杨过只能选择去最近的港口上岸。回想起桃花渡那边一排排的豪华大船中,单单少了的那一艘,杨过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不管是哪辈子,芙儿终究还是芙儿,折腾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杨过猜到了,郭芙肯定让船开远一些才会上岸,可他没有办法啊,他这船又小又破,哪儿比得上郭芙开走那艘?不过好在那艘船船身很坚固,上面配备的船工也都是桃花岛的忠仆,不必担心芙儿的人身安全。可这样一来,他不知道芙儿会在哪儿上岸,找到芙儿的难度可就大大增加了。
哎!
再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杨过认命地划着船桨。他得早日上岸找到芙儿,不然他心里不踏实。要知道,上辈子郭大小姐在江湖上可没少闯祸。虽说如今芙儿的武功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杨过还是担心她遇到什么危险。
即便有黄药师,但他知道那只是黄蓉的说辞,他敢打赌,哪怕是从郭芙刚一出岛,黄蓉就给黄药师发了飞鸽传书,他收到的时候也至少得两三天以后了。再等他找到芙儿,又指不定得多少天后。万一,就在这几天里,芙儿遇到了她应付不了的人怎么办呢?
不过,此时,杨过还是很庆幸,芙儿选了那条大船。大船开得快是没错,但依照芙儿的性格,她这一出来,绝不想被捉回去。所以,一定会延长在海上航行的时间,至少在这段时间里,芙儿是安全的。杨过一边划着船,一边细细思索着一切。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亮了。杨过神功护体,又有内力加成,划了一夜的船,一点也不觉得累。目之所及的地方,就是离桃花岛最近的一个港口了。看到港口的轮廓,杨过顿时精神一振,可以上岸了!这一路上,杨过都在琢磨,芙儿可能会在哪里靠岸,首先,芙儿绝不可能去嘉兴府,这样一来,她的船一定不会往西开。那么,北上或者南下,芙儿到底会怎么选呢?
先不纠结了,先上岸,去打听一下,昨天有没有大船靠过岸再说。一番打探之后,果然没有任何收获。杨过其实也猜到了,她那艘船的补给十分充足,芙儿肯定不会刚出来就靠岸停靠。在来的路上,杨过估算了一下大船上的食物和淡水可以满足那一船人几天的供应,大概圈出了郭芙可能靠岸的范围。
只是,问题是他不知道芙儿会往哪个方向走,北上还是南下?杨过心里没有底,毕竟有一半的机会选错,若是选错了,那可就是南辕北辙了。他必须得谨慎再谨慎才行。现在已经是初秋了,芙儿那么怕冷,恐怕是不会北上的吧?犹豫了一下,杨过最终还是决定南下去找郭芙。如果错了,以他的内力和脚程,再返回来便是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她,若是芙儿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他得帮她啊!
以杨过此时的身手和本领,能缺了银钱吗?上岸后的第一件事,杨过就去找了个赌场,靠着听声辨位的本事赢了一笔小钱,便退了出来。这年头的赌场,并不是那种不允许来客赢钱的,杨过不贪心,只赢了一匹马的钱就走了,赌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马行挑了一匹马,杨过没敢耽搁,便冲着南边快马而去。杨过算得还是比较精准的,以大船的航行速度和物资补给,芙儿他们应该会在明州停留。
就这样,杨过南下了。可是他不知道,郭芙虽然还是那个郭芙,但是他忘了,郭芙毕竟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的郭芙,杨过猜得不错,她定然是会南下的。依照行船的速度,自然会停靠在明州。可是,如今的郭芙,经历不同了,想法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错,杨过选错了,他南下,跟郭芙刚好是两个方向。
其实郭芙也纠结了一下,到底该往哪儿走。别看她出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干干脆脆的。上船之后,郭芙就有点懵了。因为,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突发事件,她根本就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往南还是往北呢?郭芙稍微想了一下,便放弃了南下。就现在这形势来看,南下确实是会更安全一些,但是距离蒙古围城越来越近了,郭芙下意识地想去北方看看。虽然不一定能够有什么用,她还是想去。于是,郭芙的船一路北上,杨过则是奔着南面的明州一路追了下去。两个人在毫不知道对方情况的前提下,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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