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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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窗外，雾状的云朵铺展在下方，延伸至最远方的天际。
飞机乘着橙红的天色，降入云层。
窗外瞬间白蒙一片，看不见任何景象。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请收起小桌板，调直椅背，打开遮光板。”
秦郁将椅背调回，捏了捏眉头，将手机锁上屏幕，又小范围地活动了一下肩颈。
乘坐公司的车辆时，岳臻跟秦郁说了一些任务要点。上了飞机后，两人倒没有对任务作过多表述。
这近四小时里的旅程，她一直在翻看之前发的资料，包括公司后来得到的最新信息。一路看得脖子有些僵直了。
肖皑皑他们由于赶时间，乘坐了公司安排的飞机。
这次三组发生的事，谁都无法摸清原因。
所以岳臻和秦郁这边，为了掩人耳目，像普通的旅客那样，购买了机票。
六人分成三队行动，也是为了留一个后手，以备不测。
按照他们所讨论的计划，肖皑皑和朗逸先入住月亮河旅馆，陈凯莉和蔺怡将住在那栋住宅公寓，就在三组租借的房子楼下。
“岳臻。”
飞机的轰鸣声会盖过一些说话的声音，秦郁又只敢放低音量，免得引人注目，只得向自己右边靠近了一些。
岳臻原在看着手机，依稀感觉左边的人靠在了她们中间的扶手上。
她侧过头，对上了一双清丽的桃花眼。
“怎么了？”
秦郁轻声细语地说着，“这一会儿，陈凯莉她们也该到了吧？”
岳臻看了下时间，将头朝秦郁的方向偏了一偏。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她们应该也开始调查了。”
秦郁若有所思，“之前肖皑皑说，陈凯莉在东南亚呆过很长时间？”
“她从小在东南亚长大的，后来辗转过好几个国家。在国内很多地方也呆过。”
“原来如此。”秦郁又看看窗外，此时已经穿过云层，看见底下郁郁的树林和土色的河流。
“我从来没来过东南亚。你呢”
岳臻也越过了秦郁的侧脸，瞥见了窗外的景象。她压低着声音，凑到秦郁耳畔的位置，“因为任务，去过东南亚方位的里世界，算吗？”
即使她们附近的座位只是零星坐着几个人，涉及到公司相关的言论，岳臻还是需要提防周围，所以不得不靠近了说。
“那可能不算。”秦郁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幽香，这股香味随着岳臻将两人距离拉远，又渐渐消失了。
她们行李不多，都选择了手提，下了飞机，向其他组员们和信息组汇报了行程，就直奔海关，走向出口。
“直接去景点啦，包车一整天，有优惠啦。”
“美女美女，这里这里。”
“两天的行程也有啊，两天看完全部景点啊。”
机场门口外缘，一群本地大哥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朝气蓬勃地挥舞着手臂，招呼着走出的人群。
在秦郁二人无视了他们后，大哥们试图还用了其他国家的语言向她们打了招呼，尽可能为自己招揽更多生意。
秦郁轻笑一声，“怎么到哪儿都是这样。”
“他们懂的语言要比我多多了呢。”岳臻也同样笑道。
出了机场，一股热浪朝二人袭来，国内虽然已经入夏，但傍晚还是凉爽的，还没有到这么热的地步。
正如所有谨慎的游客，她们径直走向正规出租车的方位。
出租车很多，等待一会儿就排到了。
坐上车，车内琳琅满目的装饰看得秦郁有些眼花。
开车的司机小哥用着不太流利的英文问，“去哪里？”
岳臻将提前写好的地址的纸条递给了司机。
司机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踩了一脚油门驶向出机场的大路上。
“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是中国来的。”岳臻咪咪眼笑了一下，她们原本也没打算隐瞒这件事，这里各国的游客都有很多，当地还有非常多华人。
“原来是中国人。”晒得黝黑的司机小哥大方地展示了他语言才能，普通话说得比机场出口招揽生意的大哥要好一些。
“你是华人吗？”岳臻问着。
“哦，妈妈是华人，我会一点点中文。”小哥笑着说。
“那能不能推荐一下市中心那里有什么好吃的？”
“哦！很多很多！”
秦郁看着手机，肖皑皑队早已在月亮河旅馆登记入住完毕，现在正在寻找线索。陈凯莉队也住进了公寓，准备在没人的时候潜入楼上三组租借的住所。
“女生在这里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岳臻头一歪，透过后视镜看着司机，表情极为诚恳。
丝毫没有之前拿刀拿枪的凶狠劲。
“市区里非常安全。”司机小哥说得眉飞色舞，“很多游客租自行车，但你们女孩子，不要晒那么多太阳了，有需要可以找我。”
说完又递过来一张名片。
秦郁朝着车窗外面看着路过的风景，一边听司机小哥有一句没一句地介绍。
宽阔的大路的两侧都是红色的泥土，不时地能看到几座红色尖顶的建筑。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热闹的城区，路上的人渐渐开始多起来。这里没什么高楼大厦，基本都是以两层的楼房为主，最高的也就五六层的模样。
天色渐暗，一路上依旧能看到很多黄包车和骑着自行车的游客。
夜晚的这座旅游之城丝毫不减喧嚣，路边也支起了许多小摊，酒吧和餐厅也开启了五颜六色的灯光。
天空中缠绕着不规则的电线线路，四通八达地通向各个地方。
“你们到啦。”司机小哥将车停靠在路边。
岳臻给他的地址是市区的另一条马路，距离月亮河旅馆有两条街的距离。
“你们要去景点，或者回机场，可以打给我。”小哥憨厚地笑着，用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晃了两下。
两人下车，出租车重新发动，扬起了一小阵的红色泥沙。
她们提前定制的“身份”，是异国游玩的背包客。没有对旅行做规划，随心所欲的那一类人，打算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空房间。
面前的一条路，已经被两排夜市摊挤成了小巷弄。陆续还有装着食品的三轮车进入，从路线来看，穿过这条小巷，再往下走两个路口，就能到事发的那条街了。
巷子都没几盏路灯，全凭小摊和路边的餐厅的灯光照明。此时部分的夜市摊已经开档，陆续有各国游客走来，有些拍照，有些在排队购买美食。
岳臻和秦郁的目光看似漫无目的地欣赏着街道两侧的美食，实际上步伐果决且轻快，并不打算流连于夜市。
没过多久，夜市里便已屯街塞巷。她们先前显然低估了夜市在当地的热闹程度。
穿梭在美食小摊与游客之间，走着走着，旁边逆向的人流逐渐变多。从她们这个方向去的人反而少一些。
原本与秦郁并行的岳臻，默默地向前走了两步。
正当秦郁打算跟上时，岳臻左手向后一握，轻握住了秦郁的手腕。
秦郁感受着手腕上温和的触感，对方掌心的薄茧弄得她有些痒。
在这熙攘之中，二人走得意外顺畅。
在她们走出夜市后，手腕上的手也顺其自然地放下了。
“往那边走，就到了。”秦郁指着左侧的路口，这也是她们先前规划的路线。她在飞机上早已把路线记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这是三组组长张兆安和陆燃两人前往的方向。只是不知道他们当时选择往南还是往北。
走过了几家小餐厅，她们随意走进了一家街边小旅馆。
岳臻自然地用英语问道：“你好，今晚有没有空房间。”
“没有，没有，明天有。”
柜台的大哥友善地摆了摆手。
两人遗憾似地离开旅馆，教老板看了，都觉得有些可怜。
“要是这一路都没有房间，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秦郁垂着头，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这失落固然是假的。
岳臻看了她几眼，扑哧一声笑了，靠近着身旁可怜模样的女子，说着：
“演得挺像。”
秦郁方才是开着玩笑，她并不担心没有空房的事情，这也不是她们的主要目的。找房间是次要的，一路借机观察才是她们真正的目的。
不过要是真的露宿街头，在便利店趴一晚上，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沿途又进了两家旅馆，其中有一家还真的有空房。被岳臻以价格太贵为理由推脱离开了。
“这里的店面都很小。”秦郁打量着旁边两排建筑。
“是的，来往的人倒是一直不少。”
除了游客，也有很多做生意的本地人。
她们一路向北边走着，经过了一家药店，又走过一间自行车租借摊。右侧便是月亮河旅馆所在的那条街。
站在路口，没急着右拐。
秦郁开口道：
“我们再顺着往下走吧。”
“不如再往前走走。”
岳臻也在同一时间开口，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就连想法也意外地相同。
对视一眼，岳臻继续迈开步子。
“你也看到了？”
秦郁点头，“嗯，那个摄像头。”
他们先前路过的药店，在门口的柜台方向，有一个摄像头。
看方位是可以拍到街上的情况的。
信息组肯定不会漏了这样的线索，所以，如果陆燃二人没有在半路被截胡，他们大概率是拐到了北侧。
这条街的北半边都是些小餐厅和杂货店，餐厅的生意看起来很好，不过杂货店就已经关门了。
再继续往下走，就到了主路，旁边停满了比较旧的自行车。
在夜晚，主路倒是比城区的小路要冷清许多。
这里路很宽阔，建筑也普遍很矮，深蓝色的天空漫无边际。
这时候，二人手机上同时收到了监测组发来的消息，今天依旧没有监测到任何新的裂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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