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里欠了债

吴水仙还在地下躺着，看到林毅不知所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能有啥事，看把你紧张的，好像人家要吃了你！”

        林毅心中郁闷，自己真是坐牢坐傻了，这表现确实不咋地。

        “哎，别傻站着了，你倒是拉嫂子一把！”吴水仙伸出手嗔怪道。

        林毅急忙将她拉起来。

        “嫂子，我这回来了，以后家里有啥重活言一声，咱其它本事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哎，那敢情好！”

        “走啦！”林毅摆摆手走了。

        吴水仙理理额前秀发，望着远去的背影，随手掐了根狗尾巴草，在发烫的脸上拂来拂去，抿嘴笑了。

        ……

        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破瓦房内，林河水看到儿子回来了，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的接过行李。

        “哥，你可回来了！”林雨蹦跳着跑过来，脑后的两条羊角小辫，荡秋千似的摆动，眼中满是惊喜。

        “哇，好久没见咱家的小雨，变成一个大美女啦！”林毅手指轻轻刮了下妹妹的鼻子。

        16岁年纪，小仙女一般天真可爱。

        “对了，咱妈呢？”

        林毅眼光四处搜寻，在昏暗的后屋，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黄挴。

        黄梅挣扎着坐起身，“小毅，真的是你吗？我这不不是在做梦吧！”

        “老妈，儿子真的回来了！”林毅望着母亲那黄皮刮瘦的脸，鼻子一阵酸楚。

        因为他的入狱，母亲落下了病根，他心里暗暗发誓，要努力挣钱，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第二天，林毅早早的就下了地，他恨不得把三年所亏欠的活儿都弥补回来。

        林毅担着压弯的扁担，一刻不停的在田里忙碌，浇了一天，到了晚上蔬菜叶子又像霜打了似的焉了。

        晚饭后，林毅到青龙江洗了个澡，洗去一天的劳累与汗水，回去时天已擦黑。

        “来人哪，臭流氓！……放开我！”

        林毅听了就是一愣。

        听声音就在水仙嫂的瓜地，莫非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想到这，林毅快步奔了过去。

        黑暗中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水仙，我可是做梦都想着你，你就别装了，难道你要为那个死鬼守一辈子活寡？”说话的是村里首富钱发财。

        他四十多岁年纪，有钱有势，盯上吴水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晚了，吴水仙还在瓜地，可让他逮住了机会。

        他身材壮实，双手紧紧搂住吴水仙，胡子拉碴的嘴硬往人家脸上凑。

        “混蛋，快放开老娘！”

        吴水仙厌恶的极力扭开头，用手使劲捶打钱发财的后背。

        “哈哈哈！你给我挠痒痒吗？真舒服！”钱发财猥琐的笑道。

        “钱发财，放开他！”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当谁呢，是你个小王八犊子，怎么，牢饭吃撑了，管起大爷的闲事啦！”钱发财斜眼看了看林毅，手脚一直没停，他根本没把林毅放在眼里。

        随后，他就感到脖子被一只手掐住，铁钳一般力道很大，勒的喘不过气来。

        “玛德，你、小子，快、快放手！”

        钱发财两眼直翻，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先松手！”仍然是冰冷的语气。

        钱发财无奈只好松开了手。

        吴水仙像只受惊的兔子，急忙躲到林毅身后，胸口急剧起伏。

        “人渣，去你的！”

        林毅顺势推了一把，钱发财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疼得一阵疵牙裂嘴。

        钱发财一向骄横，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他一骨碌爬起来，眼睛里直冒火。

        林毅不想把事闹大，自己毕竟才出狱，对方又是一个村的，给他点教训就是了。

        “钱发财，这事你做的太不地道，我呢，不爱惹事，但也不怕事，我怎么进去的你也知道，仔细掂量掂量吧！”

        钱发财听了就是一怔。

        这小子刚出牢，是个玩命的主，心狠着呢，力气还贼大，劳资犯不着跟他死磕。

        想到这里，他眼珠转了转，铁青着脸说道：“小兔崽子，我大人有大量，暂时放你一马，不过丑话说头里，前些年你家借我两万元，加上利息就是三万，我限你三天还清，不然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啥！我家借的……三万，这么多！真的假的？”

        林毅一阵惊愕。

        “那还有假，借条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抵赖不掉，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条！”钱发财说完，冷笑一声，背着手走了。

        林毅确实设想到家里还欠这么多外债，而且利息高的离谱，既然人家有借条，那肯定也不是空穴来风。

        林毅的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眼下家里别说三万了，就是三千怕也难凑齐。

        吴水仙看见林毅为难的样子，宽慰道：“你别太着急，我手头攒了有五千元钱，明儿给你，你再想想其它办法，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水仙嫂，谢谢了，你也挺不容易的，哪能用你的钱，我既然回来了，这些自然都要努力承担。”

        话是这么说，林毅其实心里也是没底，只有深深的无力感，不过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水仙嫂，天不早了，你也回吧。”

        “哎，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就走！”

        吴水仙答应一声，目送林毅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晚风徐徐，一家人围坐在院内的石桌上吃饭。

        “咕噜噜，”林毅一气儿把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咂咂嘴，“嗯，真香！”

        南瓜和豆子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天热特解暑，家里平日都是能省就省，饭菜也没啥油水，应该很久没动荤腥了。

        “哥，美月姐咋没一起回来？”林雨问道。

        “她么……工作忙，回不来。”

        林毅撒了个谎，他不想此时给家人添堵，其实，这事儿也只瞒得了一时。

        “小雨，过了暑假你就要进城读高中了吧？”林毅岔开话题问道。

        林河水叹口气接话道：“可不，又要用不少钱！”

        说到钱，林毅随口问道：“老爸，咱家是不是还欠着外债？”

        林河水点点头，脸上顿时布满愁云，“那年你妈生病住院，四处借不到钱，最后就借了钱发财的高利货。”

        一直没说话的黄梅放下筷子，摇头道：“唉，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借了这么多钱，可咋整呀！”

        “老妈，有病看病，没啥说的，你放心吧，有儿子呢！”林毅后悔提起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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