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雨

那册孤本医书到最后庄老先生到底是先收回去了，给自己徒弟买了好几包的糖送到了姜家来。
  现在小姑娘不懂什么是孤本，什么是千金难求，只当这书和寻常医书一样，还是等她大些再将医书给这丫头吧。
  姜时晚把师父送过来的这些医书看的差不多了，她便开始跟着师父在山里采药。
  毕竟书本上的东西吃得再透也是要实践的，不到山里亲手采了药，只会些书本知识怎么能走得长远。
  不过庄老先生并不是日日都带着小姑娘去山里采药，一个月会挑个三五日进山。
  剩下的时间，还是让姜时晚在私塾开蒙温习医书。
  今年春季雨多，雨一连下了三日，而且雨还不小，地势低的地方雨水已经快没过腰身了。
  姜父站在窗边，只开窗看了一会儿，便有不少雨水溜进了屋里，他赶忙将窗户关上，又用木条将窗户给封严实了。
  “若这雨再接着下，怕是会出事......”
  卫氏也皱着眉看着外面，他们的院子地势算高的，可外面这雨继续下的话，谁也不能保准。
  “希望明日雨便停了。”
  姜时晚坐在椅子上晃着自己的小短腿，听见娘亲的话后有样学样道：“明日雨停。”
  第二日的时候，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可算是停了，雨过天晴，天上还挂着太阳。
  可雨是停了，路上依旧是特别泥泞，有的地方水还挺深的。
  “你们在家待着，我去私塾瞧瞧。”
  姜父饭还没吃，一大早就要去私塾看看。
  “雨虽然停了，但路还是不好走，要不然等几日再复课？”
  卫氏听自己相公这便要去私塾，还劝了劝，眼下不是急着复课的时候。
  “倒是不急着上课，我想看看私塾有没有事。”
  私塾已经有年头了，再加上灵溪村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房子能不能禁得住。
  “好，那快去快回。”
  姜父换上了草鞋，将裤腿也全都扎起来了，到了私塾的时候，原本的茅草房子已经全都散了架子了，好好的私塾只剩几个桩子在那强撑着。
  路上不好走，他一来一回用了快半个时辰。
  “私塾有事吗？”
  卫氏端了几盆水，让姜父把脚上和腿上的泥先洗干净了。
  “就只剩几根桩子了，别的啥也没剩，看来是要找人重新把私塾盖起来了......”
  姜父满脸的难色，把私塾重新盖起来容易，在村里多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工，不出几日的功夫就能盖起来。
  可他们原来那处私塾是在洼地，积水久久不散，要是等水干，可且等着去吧。
  若是换地方盖私塾，先不说村里其他人同不同意，就是选在何处都是个大难题。
  “这事急也没用，好好想想吧，若不成就去找村长商量一下。”
  “眼下也只能先这这样了。”
  姜父叹了口气，在之前的私塾里教了这么些年，要换地方难免会有些感慨。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去私塾看看，见积水始终没有退的意思，姜父便也放弃了，听了自家娘子的话去同村村长说了换地方重建私塾的事情。
  村长听了姜父的来意后也有些为难：“姜先生，不是我不想给您找地方，只是眼下这地每家每户都是登记在册的，你说占了谁家的地他能同意，我们村里这些指着种地为生的村民，把地看得比命还重。”
  “是，村长说得极有理，占了谁家的地人家都不愿意，但在私塾念书的学生不算少，耽误一天的课说不定咱们村就少出了一个举子......”
  姜父知道村长虽然不在意这个私塾建还是不建，可他在意村里的名声，若是村里出了举子便不一样了，不止是中举的人家腰板能挺直，那是连带着整个村都有光的事情。
  “这样吧，姜先生先回家等我消息，若是找到了合适的地，我一定第一时间去姜先生家里告知。”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姜父自然是不能把村长逼得太紧，只好先从村长家离开等对方的消息。
  “好，那这事便麻烦村长了。”
  等送走姜父之后，村长媳妇儿将村长拉回屋里。
  “这事儿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你想把谁家的地占了啊，适合建私塾的地可不多啊，你莫不是想用咱家的地给人家建私塾吧？你要是这么干可别怪我同你闹啊......”
  村长媳妇直接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将原本村长刚冒出头的想法给彻底打消了。
  “我这不是还没答应吗？你嚷什么，先拖着他吧，若是来问就说还没找到地方。”
  村长到底是没那么好做的，村里的大事小事，什么事都要他操心。
  姜父没将所有希望都放在村长身上，毕竟那天过去，村长就没把话给说准，姜父自然也是要做两手准备的。
  若实在不成，可能就要把将他们家后院给闲置出来，虽然地方是小了些，但好歹能给学生个上课的地方。
  “那丫头最近是又忙着背书吗，怎么都不见她过来了？”
  商南淮坐在桌案后面，故作不经意的对着刘妈妈问了一句。
  “晚丫头最近好像是跟着庄老先生学习呢。”
  刘婆子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她听卫娘子说了，最近几日晚丫头都是在跟着庄老先生的。
  “她不是在私塾念书的吗，怎么还去了庄老先生那？”
  “小主子您不知道，前几日连着下大雨，姜先生的私塾被雨水冲垮了，现在还没建起来呢，姜先生因为私塾的事情都上了好几日的火了，十几个学生没书读，可不是愁人吗？”
  刘婆子边帮商南淮改衣裳，边说着这事儿。
  他们家小主子到了庄子上之后，个子长了不少，之前的衣裳都已经穿不了了，之前京中送的衣裳还有些大，只能先改一改再穿。
  “我们庄子旁边不是有一处很大的空地吗，让姜先生把私塾建在那不就成了？”
  刘婆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对啊，咱们庄子旁边那块空地够大，可这事儿是不是要给京中回个信问了府上的意思？”
  那块空地是合适，但他们拿不了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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