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姜时晚从洞里刚钻出来，就被出门去送刘婆子的卫氏逮了个正着。
  “你这孩子趴在地上做什么？瞧这小脸上蹭的，还有这衣裳上也都是泥......”
  卫氏蹲下来，将闺女身上的土都先拍干净，然后把人带回屋里。
  这情况不洗澡换衣裳怕是不成了。
  “晚晚，你跟娘说，怎么把自己浑身弄得都是土？”
  卫氏边给自己闺女洗澡边琢磨，莫不是这孩子想像种人参似的把自己给种到地里吧？
  “晚晚想喂兔子，拽菜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小姑娘没跟自己娘亲说实话，若是让娘亲知道她在跟刘妈妈说话的工夫自己跑到了隔壁的庄子去吃酥酪了，怕是会挨上两戒尺的。
  商南淮等姜时晚走了之后，让院子里的小厮将角落里的狗洞挖得大了一点儿，万一下次小姑娘再钻过来，也不至于被卡在那动不了。
  结果洞是挖大了，可那小姑娘却是一次都没再来过。
  “小主子，今日风大，您就别在院子里坐着了。”
  今日没什么太阳，瞧这天气，像是要下雨。
  原本商南淮身子就不太好，尤其是到换季的时候，身子更是虚的厉害。
  “我再待一会儿就回，我想吃酥酪了刘妈妈让厨房去做一盘吧。”
  他身边放着两个暖炉，可即使如此，刘婆子还是还是不敢让自家小主子在外面坐得太久。
  “好，那老奴去厨房吩咐一声，等回来就带着小主子回屋。”说罢她便起身去了厨房，吩咐厨房的下人做盘酥酪送到院子里来。
  刘婆子刚走，商南淮就听见墙角那有些动静。
  他往狗洞处看了一眼，瞧见从洞里伸出一只小手来，正对着自己摇晃着。
  “小哥哥，这个给你。”
  商南淮走到洞边时，小姑娘已经走了，只有洞口处放着一支山参，他因为常年吃药，在府上时也见过不少上等参。
  偶然也听郎中说过如何看参的年龄和品质，人参芦上会长芦碗，山参的圆芦三十年才能显出形状，而且看着参上密集的芦碗，这支参的年龄绝对不会短。
  “小主子，老奴已经吩咐厨房做了酥酪了。”
  听见刘婆子的声音，商南淮将人参藏进了衣袖，准备先带回自己屋子，找个盒子收起来，等那小姑娘下次来还给她。
  商南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只是给姜时晚吃了一块点心，她直接回了一支上好的山参。
  这个买卖怎么看也是那丫头吃亏，而且是吃了大亏了，他总不能仗着姜时晚年纪小就骗人家山参不是？
  结果把参还回去的机会他是一直都没找到，反倒是隔壁那小丫头，一直偷偷在洞口放了不少东西。
  可能她觉得好的全都会放在洞口给商南淮。
  甚至有一天他还看见洞口放着个木筐，筐里还有一只小兔子，不点大，两只手就能给捧住。
  刘婆子眼尖，看见商南淮腿上的兔子便多问了一句。
  “小主子，您这兔子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们小主子身子不好，不可能出门，这兔子难不成是哪个下人捡回来哄小主子开心的？
  “后院偶然瞧见的，想是从窝里偷跑出来了。”
  商南淮戳了戳兔子耳朵，随便编了个理由，那小丫头不过来，有这个兔子在身边解闷也好......
  “小主子既然这么喜欢，那老奴让人在院子里找个地方给它安置起来。”
  虽然商南淮喜欢这东西，但刘婆子觉着让这兔子进屋还是不成，先不说小主子娇贵，若是这兔子对小主子的身子有影响可怎么是好？
  “放在偏屋里养着吧，天冷了。”
  刘婆子到底是拗不过商南淮，只能让人把兔子安置在偏屋。
  隔壁院子的卫氏发现最近一个月，家里好像少了不少东西，之前在镇上给闺女买的小玩意有好几样都找不见了。
  今日上午去喂兔子的时候，又发现窝棚里的小兔子又少了一只。
  之前姜父给时晚买的兔子是一雌一雄，上个月生了一窝小兔卫氏才知道那只母兔子肚子那么大是肚里揣了崽了。
  她还以为是闺女喂的太多了，兔子吃得太胖。
  “晚晚，娘问你，你爹爹给你买的布老虎还有拨浪鼓去哪儿了，娘收拾屋子的时候怎么没找到呢？”
  “娘亲吃这个......”
  小姑娘对于这个问题丝毫不搭茬儿，而是从身后拿出来几支参递给卫氏。
  “娘亲不吃，刚去喂兔子，娘亲又发现上个月刚下的小兔又丢了一只。”
  姜时晚的手搅在一块，对上卫氏探究的目光后忙露出自己的小白牙，对着娘亲讨好的笑了。
  “应该是它自己跑了，晚晚也没瞧见。”
  卫氏捏了捏闺女的小脸，这丫头是她生的，自己的孩子她还能不了解？瞧她这个小表情，明明就是什么都清楚，但就是在跟自己装傻。
  “老实跟娘交代，再跟我装傻可就要打你手板子了。”
  姜时晚把自己的小手背到身后，低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娘亲别打，我把小兔子送给小哥哥了。”
  卫氏起初还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闺女口中的小哥哥是谁了。
  “你怎么给人家的？是跑到隔壁庄子去了？”
  小姑娘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是从洞里送过去的。”
  姜时晚伸手指了一下墙根处被杂草挡住的洞。
  卫氏走近一瞧，还真是有一个大洞，因为被杂草挡着，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我前几次瞧见你身上脸上都是泥，是你趴在这给人家送东西蹭的？”
  卫氏看着墙根处的洞，再一联想之前闺女趴在院子里情景，基本上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嗯。”姜时晚低低应了一声，那小模样可怜的不行。
  卫氏瞧着闺女这个样子简直是哭笑不得，打两板子她又舍不得，但是不说又怕她下次再犯。
  “晚晚，娘跟你说，以后不能再偷偷给隔壁的小哥哥送东西了。”
  姜时晚仰着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是隔壁的小哥哥不喜欢晚晚送的东西吗？”
  卫氏将闺女抱进怀里，女儿年纪小她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解释。
  “不是不喜欢......算了，晚晚喜欢送哪便送吧。”
  等隔壁搬走就好了，再不行，他们家就早点搬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也就不用纠结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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