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知此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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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少安是刚出了个差回来不久！出差任务就是帮李斌收集原材料和打听这些原材料的产地！
从他回来后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就知道他这一趟任务完成得不错！
硫磺，硝石，棉花，杜仲，生铁……杂七杂八的堆了几个房间，连院子都占了一半。
“在马鞍山找到硫铁矿了吗？”
“找到了，当地人说那玩意到处都是，拿来炼铁根本不行，一敲就碎了！”
“大概什么价钱？”
“不用买，直接出人工费让人捡了运回来就行了！这次我带回来五百斤！”
原料有了，在铁匠那里订的几个奇形怪状的炉子搭起来，李斌直接在城里开起了化工厂！
反正没环保局，他先试一下没什么打紧的！
折腾了两三天，硫酸算是搞出来了，有了硫酸，硝酸也不是问题！
接着就是硝化纤维，这玩意大家都懂！
盐酸他准备到时候自己用电做，那样省事！
切了一点硝化纤维，用从彭永德那里搞来的一支火绳枪试了一下，尽管他只装了彭永德说明的一半药量，还是轰的一下把枪管爆成了两截！
也幸亏他小心谨慎，用绳子拉的扳机，不然就是作死了！
“这枪管真垃圾啊，断面上居然还有气孔！”
“大家的火铳都一样啊，可能是公子的这个药威力太大了，还要减少装药！”
刚去苏州送完货的王寒如是说！
“送货顺利吗？珍宝阁有没有为难你们？”
“在珍宝阁里面倒是没有，不过出来后有七八个人跟着我们的船，我们也是转了好几天才甩掉他们！”
上次的镜子尾款还有六千两，加上这次的预付款三万两，派人出来捞一把是正常的！
“王寒，考虑过以后干什么没有？”
“现在跟着公子挺好，吃好喝好，日子过得也很有趣，还真没想过以后！”
“那里有趣了？”
“就是感觉公子不是一般人，老是有新鲜玩意不说，而且即不像朝廷这边的也不像要造反的样子！”
“很刺激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是汉人这边的！谁打汉人我就打他！”
“那鞑子呢？”
“你以为我现在挣钱搞这些为什么？第一个打的就是鞑子！”
四个护卫加一个郭少安扑通就跪了下来：“公子，只要你带着我们杀鞑子，以后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那第一条就是除了父母，其他人一律不准跪！我这里没这个规矩！”
几个人连忙从地上爬起了起来！
“公子，真的打鞑子？”
李斌瞟了郭少安一眼：“不然呢？我要安逸做地主犯得着搞这么大动静？手里的银子到南直隶买个三五千亩地他不香吗？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冒着大风险跟彭永德干了一场！”
“可公子为什么选上海这个地方？这离辽东也太远了！”
“远？这里是长江头，大明海岸线中心，等我们浦东那块地建好了我还要盖船厂。到时候我造出来的船两天就能到辽东你信不信？”
“信，就公子那铁车一天一夜在陆地上都差不多能跑到辽东了！”
“所以说上海是个好地方，有船我们可以控制整个海岸线，整个长江和黄河，这些地方我们想去就去！到时候从这里出发去打鞑子我们想打就打，鞑子没船，他们想打我们却打不到！”
“嘶！”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招人挣钱，自己造火铳火炮，招家丁！
郭少安你以后就是财务处处长，负责钱财账务！
王寒你做安全处处长，再挑一个人跟你一起负责收集情报，收买眼线！
我可不希望我们还没去打鞑子就被自己人打死了！”
一伙人又仔细商量了细节。现在任务最重的就是王寒这个安全处处长！
他开始还有点不情愿，觉得自己就是个锦衣卫头子，但李斌跟他保证会很有趣很刺激之后他就喜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王寒这种老油条不适合死板严肃的军队，所以李斌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看他几次出去打听消息送货都能安安稳稳的完成任务，应该是有这种天赋，不如先让他试试！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盯着彭永德和珍宝阁那边，看他们会不会搞什么幺蛾子！花钱到郭少安那里支。我不管你是收买，恐吓还是怎么样！差人你自己先去招！想好挑谁跟你一起没有？”
“我选马飞吧，他为人谨慎，给我做副手我安心！”
“行！注意一下那些锦衣卫下面的小人物，那些人都是祖传的手艺，你们要学着一点！还有江湖精英，鸡鸣狗盗的家伙都要有，这搞情报什么人都用得上！”
李斌自己都没想到，就是他给王寒出的这些馊主意造成了以后安全处的遗臭万年！
当然，李斌可能也不会在乎！如果一个情报机构流传在外的是美名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娘子识字？”
“认得一些，岳父本来就是他们村里的老秀才，以前家里的收支账都是我娘子在管！”
“那你把我们的记账法教给你娘子，现在人手不够，有些采购的事情怕还是要你出去跑！”
“知道了，公子！”
现在三灶浜上的船已经川流不息。自从李斌给他们带来了轴承，水力机械架起来了之后水泥的生产开始提速，盐田的建设速度大大提高。
彭永德采取边建设边生产的方法大量生产粗盐。
按李斌的吩咐，直接将粗盐的价格降到十文，而且来者不拒，只要找上门来的给钱就卖！
李斌已经让彭永德在海边搭建码头，以后来买盐的都从长江口那边过来。三灶浜这边留给原材料进来用。
“苏州那边来信了没有？”
“来信了，说这个月那个李举人给他们送了两百面镜子过来，不过李举人自己没来，派的两个家仆，后面派人去拦没拦下来。谢掌柜说您跟他南华洲朋友见面的事也被推了，回的话是说出海去办货了，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哼，倒是找的好借口！”
南京珍宝阁总店后堂深处，大掌柜徐旨乾正在与店里专门负责来往文书的师爷谈话！
“大掌柜，不如我们给上海那边写封信，让他们帮忙找一下这个李举人？”
“找了有什么用？听说他现在就买了一块地在那里盖房子，人也不出门，总要有个好的由头！不然上海县不可能出力不讨好，毕竟是举人，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外面不好交待！”
“那咱们停了跟他的生意？”
“你是不是蠢？他现在能卖到银子才没有动，一旦停了他肯定要找别家，我们没钱赚还多一个对手！”
“是是是，大掌柜说得没错！学生受教了！”
“给苏州回信，让老谢那边盯紧一点，一年几十万两的大生意一定要抓到手！”
李斌现在没心情想这些，只要他身上的这张举人皮没被人揭穿，是不会有人敢用大军来攻打他的！
小股的匪徒或者海盗他并不用太担心。现在毕竟住的是县城。
他现在忙着做发电机！明朝首饰工匠已经掌握了拉丝工艺，拉铜丝完全没问题！
转子定子直接找铁匠用失腊法浇铸，没有矽钢片怕什么，无非就是体积大一点，材料费得多一点，效率低一点嘛！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折腾了快二十天，终于捣鼓出了一个发电机出来！
“知道原理和实际制造出来还是有很大区别啊！光是一个绝缘材料就折腾了十来天！最后还是拿油纸把铜丝全部裹起来才搞定！”
成品大概50公斤，最后一测试，功率两千瓦不到！
“果然工业问题最后都是材料问题！”
有总比没有强！
李斌也只能先安慰自己！
说到材料就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大名鼎鼎的苏钢！
名字虽然叫苏钢，但实际是安徽芜湖出产，靠着马鞍山丰富的铁矿资源和淮北的煤矿资源，芜湖是此时明朝和佛山并列的两个钢铁中心！
明朝工匠用生铁和熟铁混在一起放坩埚融化，然后用柳木棍搅拌！
而这个时候欧洲人还在用熟铁棍搅拌！而技术上的这一点区别出来的产品质量就天差地远！
柳木棍搅拌可以使柳木棍中的碳溶解在铁水里，出来的就是碳钢！
但在李斌看来这当然不够！因为这时候人们还没有认识到钢铁里面硫和磷的危害！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1912年沉默的泰坦尼克号！工程师为了增加钢板的强度居然往里面加入硫化物，使得泰坦尼克号的钢板又硬又脆，只是被冰山擦了一下就直接破裂了！
也就是说直到一战时期的钢铁质量其实还是很差的！
人们直到19世纪后期才认识到钢铁中硫和磷的危害，而直到21世纪也没有找到完全去除它们的办法！只能想办法控制！
但拥有人类经验与知识的不断累积，李斌完全有信心炼制出超过一战水平的钢铁！
这次派郭少安出门找原材料，李斌还抱着一点幻想，希望他能在上海附近找到锰，铬和钼的踪迹！
李斌知道的矿区一个在湖南，一个在东北，都乱着呢！显然不是现在能到达的地方！
没有这几种矿他就造不出耐高压合金无缝钢管，身管武器和高压锅炉都够呛！
“还是要有武力啊，谁拦路就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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