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国球无双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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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比18!
常晴胜!
谁也没想到, 第一局的大比分,是被常晴拿下了!
在她面前,可是比她大上好几岁, 经验丰富的老队员!
“我在做梦吗?”
“常晴打赢了??”
何虹也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 真的赢了这一局!”
“开玩笑吧……”
“之前她不是被秋晓楠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吗?这是过去十年还是五年了?”
“好像才个把月吧。”
秋晓楠是谁?
十六岁进入国家二队,十七岁进入国家一队, 国外公开赛两次夺得女单冠军,亚锦赛女子单打亚军, 二十二岁, 个人排名世界第四, 正是职业巅峰的女队主力!
当然, 她也有状态不好,发挥不好, 被克制的时候——但无论什么,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在球桌另一边的这个孩子, 几个月前在她手里一局比分都追不上, 被压着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却能顶着她的压力, 率先拿到大比分一分。
两人的分数显然很相近,每一局的获胜者只能从对方手里抢到微小的分数差距,连赢几分之后,又反复被对手反超。
两人的气势和状态如同两只争斗的狮虎, 各自都不肯后退, 打法凶狠凌厉, 从不拖泥带水。
第二局, 秋晓楠获胜!
其他人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 秋晓楠已经逐渐开始掌握常晴的节奏了,常晴再怎么厉害,最多也只能在秋晓楠手里拿下一分大比分,常晴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个新人的实力没那么变态——
这个念头,在十五分钟后就被打脸了。
因为第三局,常晴以超强的爆发式打法,再次拿下一个大比分!
21比19!
她已经在秋晓楠手里拿到了两个大比分!
现在大比分是二比一,常晴两分!大比分领先!
就连陈钯也看向秋晓楠,“怎么回事?”
他看的出来不对,常晴是厉害,进步非常大,让人惊艳,但秋晓楠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她可是老将!
秋晓楠自己也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她就越得逼着自己去想,反而自乱阵脚。
而常晴打出每一个球时,她不会去思考比分,不去顾虑输赢,就尽自己的所有能力去打!她不怕输球,敢于抢攻,输了就输了,她还年轻可以继续追赶,赢了的都是赚的!
在这样的心态下,她的发挥和状态能不好吗?
正是这样,才让她能打得纯粹,打得干净利落!打得漂亮流畅!
反正她输了也不丢人,赢了就是赚!
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拿下两个大比分——秋晓楠的想法严重影响到她的状态,才导致第三局自己输的比之前还要快。
但她毕竟是老将,而且常晴的爆发式打法并不能维持太久,一小局就是二十一分,全爆发下来是非常累的,秋晓楠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深呼吸之后在上场,状态立刻回升!
在接下来的第四局,秋晓楠终于惊险地拿下一个大比分,和常晴持平!
这算是循环赛里打的最焦灼的一场了!
原本在其他人眼里毫无悬念的比赛,竟然打满了五场,打入了决胜局!
“打的也太漂亮了!”
“正手好干脆!”
“决胜局了啊,这样太强了。”
“她进队比我还晚……居然现在打的这么好,太羡慕了!”
第五局,常晴依然是不问比分,一心只打好手里的球。
但秋晓楠的防守状态也逐渐回稳,最后,秋晓楠以23比21拿下最后一个大比分!
两人能打过21分,足以证明双方的实力!
或许最后任何一个球,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扭转最后的胜局。
三比二,表面看起来是常晴输了。
但谁都知道,这场的输赢不重要,常晴在这场当中表现出来的惊人实力,才是最令人震撼的!
比赛结束,秋晓楠擦了擦汗,看着远处的小孩,摇了摇头。
宋诗雨给她递水。
秋晓楠转头,看向自己这个妹妹,语气有些感慨,也有些叮嘱,“小雨,你得多努力才行,在未来路上,或许她会成为你最大的对手。”
秋晓楠现在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全国赛输了两个项目的冠军后,宋诗雨会是那个状态,又或者,她明白的是为什么宋诗雨会输!
如果给常晴时间,她能到什么样的水平?
甚至于——“她将成为你未来威胁最大的对手”这句话,并不只是自己对宋诗雨说的,也是对秋晓楠自己说的呢?
果然,在接下来的其他对打赛当中,常晴只输了三场,胜七场。
这意味着她的实力即便是放在一队,也是中上游的水平!
而她才只有十四岁!
对打比赛的成绩出来了,但谁进一队,谁退二队,还要商议讨论,确认后再公布。
看到常晴的成绩,何虹高兴地好像自己打进了二队,“太棒了,晴儿妹,我除了夸你,都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
常晴说,“不用夸,我还是没打过秋晓楠她们呀。”
何虹笑的不行,“你要真打过了她们,那就不是励志故事,是鬼故事了!”
的确,这段时间,她的左手也运用地越来越熟练,虽然没有主管教练为她专门制定训练计划,但常晴还是会有意地去锻炼自己的左手。
她现在还小,只要持之以恒,总会将左手练得和右手一样稳当。
春节的时候,常晴和其他人一起坐火车回过省城,但回区城的车不等人,她没能去省队,只能辗转多趟车,回到落镇,和常晓雷一起过了春节。
眨眼就过去了两年,以前去省城,寒暑假,国庆节还能回来,但去了首都,那儿可太远了,来回放在路上的时间就有好几天,也就只能春节才能回来。
常晓雷看起来比以前年轻多了,不用风餐露宿,家里的条件也好了起来,有了补贴之后,再也不用担心生计,他见到常晴,没问她的成绩,只是高兴,嘴里不停说着,“长高了,长高了!”
两年前,常晴还是个小豆苗,瘦瘦小小的,一摸胳膊,能摸到骨头。
现在不仅长得快,腿上手上也有肌肉了,线条流畅有力,不在像以前一样让常晓雷担心一阵风能把她刮跑。
“家里都很好,放心,”
常晓雷给她准备了过年的衣服,“咱们上镇上的小馆子吃饭!”
这几年,城里的铺子多了,镇上上个月也开了一家馆子,这地方偏远,虽然政策反复有些模糊,但毕竟管的不算严。
常晓雷给她点了一桌好菜,说,“舅舅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不愧是咱们常家的孩子,但努力归努力,也要好好休息啊,你看看你这眼睛,路上没睡好吧?晚上温差大,多加衣服,别感冒了,北边的冬天冷,春节过后回去,天冷了就把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拿出来……”
常晓雷絮絮叨叨的,说话的时候却带着微笑。
常晴说,“我会努力的,以后您可以继续在电视机里看到我。”
常家家里是没电视机的,但常晴拿了冠军,进了国家队之后,来常家的亲戚就多了,领导也经常来看他,工厂里的人主动和他走动,上次常晴的比赛,地方台在转播,就是他的朋友叫他上自己家里去看的。
常晴当时站在领奖台上,小小的一个,认真的看向前方,常晓雷见到她这样子,别提多高兴了,常晴不用跟着他吃苦,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有国家帮她,栽培她,他也放心!
春节过后,常晴收拾了行李,满满一大包,全都是常晓雷给她准备的冬天的衣服,还有一些家乡的特产,路上可以吃的干粮等等。
回到首都,常晴还把那些特产分给队里关系好的几个朋友,让骆景他们也尝尝家里做的东西。
何虹吃完特别喜欢,“你舅舅真好!我妈妈只会训我,说我不努力,迟早被国家队退回来。”
黎海燕说,“阿姨说的也对,你就缺点危机意识。”
何虹求饶,“孙教练平时说这个词,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燕儿姐,你别说了。”
“对了对了!”
戚无的消息还算灵通,“你们回来的晚,我可是打听到了,这次升一队的名单,没有咱两!”
骆景:“……没有咱两你还那么开心。”
戚无摆手,“你听我说完呀!”
“虽然没咱们两,但是也没别人!这次男二队一个都没进去的,倒是女二队,我听说有一个进了一队!”
何虹竖起耳朵,“就一个吗?”
黎海燕:“那肯定是常晴啊,胜率摆在这里。”
她想起一队的那些强者,打了个哆嗦,“也就只有常晴能在那儿生存了。”
骆景虽然没说话,显然也是认可这个结果的。
“常晴,你怎么想?”戚无用手肘戳了戳她。
常晴在旁边颠球,“能进一队当然好,这样才能出去打比赛,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主管教练。”
老是说她的教练已经在路上了,但这路也太远了吧。
何虹是暂时在孙久林手下管,但常晴却是完全放养,这段时间她虽然有进步,但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弯路,乒乓球的打法、技术太多了,每一个方面要想练好,就要付出时间和精力。
孙久林手里的人也不少,其他教练更是一人带多人,根本就带不过来,更何况常晴还是左拍,左拍不是谁来都能带好的。
而她虽然相信自己的直觉,但直觉也有出错的时候,比起经验丰富的教练和局外视野来说,自己还是有些像是无头苍蝇。
这几个月的进步速度,远没有在省队封闭训练的那四个月快。
当然,那也是因为在省队的时候她的教练是俞近识,俞近识的能力不能说最强,但至少不会差!
说不想进入一队,是假的。
不能进一队,就没有比赛可以打。
别看二队的人各个厉害,还有不少是往届的全国少年赛冠亚军,全运赛的非单打项目冠军也有。但在外面,他们是乒乓球天才,是各自省队里的第一名,甚至二队当中一些二十岁出头的选手,即便是放在国际赛场上,也不弱。
但就因为在二队。
比赛的名额有限,机会有限,光是一队的十个人去争夺,已经是残酷的竞争,更别提留给二队的机会有多少。
在这里,很多人只是“无名之辈”。
除非出去打比赛,拿到冠军,否则没人会知道你的名字。
和往常一样,陈钯简单地进行了训话,毕竟一个假期过去,回来的人需要调动一下积极性,让她们可以更快进入训练状态。
在最后,陈钯宣布了进入一队和调入二队的人的名单。
调入二队的,自然是一队成绩垫底的,但进入一队的,只有一个人——宋诗雨。
“好了,休息十分钟之后,开始今天的训练。”
何虹第一个找了过来,“宋诗雨?为什么是她啊?”
宋诗雨的成绩的确算是同期当中不错的,年龄也小,这段日子在不断的进步,但明明胜绩更多的常晴啊?
常晴则更直接,找到了场馆一角,正在喝水休息的陈钯。
“陈教练,我有问题。”
他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还能想起刚进队的时候,自己拿这个最天才的年轻小孩“杀鸡儆猴”给其他二队的人错锐气时,问她服不服,她摇头的样子。
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敢直接找总教练质问来了。
放在其他人那里,别说主动找他,就是他一个眼神看过去,都要吓得球拍一个哆嗦。
“你想问进一队的事情?”
陈钯放下矿泉水,“这是经过讨论的事情,你只需要服从安排就行,其他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好好努力,以你的天赋和成绩,进入一队是迟早的事情。”
常晴这人,倒是奇怪。
说运气好吧,每次板上钉钉的时候,总没有她,还能遇到右手差点废了断送职业生涯的事情,说运气差,她又总能遇到贵人,短短两年,就从落镇小学,走到了首都国家队。
以往遇到这种事,她不了解,也不知道对方选择的的标准是什么,她能做的就是争取、努力和再次证明自己。
但并不意味着她是逆来顺受,能安心服从安排的顺毛小绵羊。
现在,总教练就在这儿,自己的成绩也摆在那儿,有疑问,为什么不问?
从当初一脚把刘耀踢下水塘,到后面毫不犹豫改练左手,她都像是一柄充满锐气的剑,这把剑或许因为年幼,因为才开锋,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锐气,她的少年气,她的锋芒,终将会让所有人都看到。
不管其他人看没看到,陈钯反正是看到了。
所以——“你还想再跑五圈?”
常晴没在怕的,“如果跑五圈能知道答案的话,我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
陈钯说,“去,跑十圈,跑完在回来参加训练。”
常晴没说话,转身跑圈去了。
陈钯没把她放在心上,该说的,刚才他都说了。
常晴跑完十圈回来,何虹都替她心疼,“晴儿妹,腿还是自己的吗?”
体能训练教练这个时候偏偏在喊,“现在开始蛙跳训练,来回跳五次,自己数着。”
常晴回来就碰上蛙跳,也没说什么,加入了队伍,速度是全队最慢的,但她还是咬牙跳了下来。
等体能训练都结束,人已经累瘫了,倒在地上,成了个大字。
其他人解散后各自活动,一个影子落在她身上,遮住了场馆的灯光。
——是何虹。
“别去找陈教练了,”何虹说,“我怕你把腿跑断了。”
常晴喘了口气,缓了缓,“那也要问。”
她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
陈教练收拾了东西,正朝着场馆外面走,常晴追了上去,喊,“陈教练!”
陈钯回头,“怎么又是你?”
常晴没说话,但一双眼睛比嘴巴还能说,要问什么,全写在那双乌黑又亮的眼睛里。
“我和你说过了,保持现在的水平,不断进步,你进一队是迟早的事情,你还年轻,太着急冒进不是一件好事。”
陈钯皱眉,“最后的结果是经过集体讨论才决定的,我们不仅要考虑成绩,还要考虑很多别的方面——”
能解释这么多,完全是看在常晴这么努力的份儿上。
“考虑的方面,是不是包括接下来的公开赛参赛问题,还有她没有主管教练这个因素?”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出来,瘦长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斜挎着书包,围巾围着半边脸——俞近识。
陈钯转头,眼睛亮了一下,向来严厉的脸上多了几分罕见的高兴,“你什么时候到的首都?”
俞近识说,“刚到。”
他的目光越过陈钯,看向他身后的常晴,“现在,她的主管教练来了,人还不能进一队吗?”
旁边的队员的目光都被这儿吸引——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陈钯笑了!
陈钯的笑,只在赛场上,选手打得好,选手夺冠了,他会舒展紧凑的眉头,露出一个笑。
但现在,面对门口的男人,陈钯居然笑了起来,显得格外高兴!
但俞近识的话说完,陈钯的笑收了。
他将俞近识叫到旁边,没让其他队员听到,随后才慢慢道,“她没有主管教练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也是她太年轻了,并不用着急,即便你今天不来,再有两三个月,我也会把她调进一队。而且,美国的公开赛马上就来了,宋诗雨上次对上美国的那个对手,胜率很高,而其他队员对上对方的胜率都很低,目前来看,宋诗雨最有希望打败对方的人。”
“而且,你也知道,一队的老对手对国外的选手很有经验,多换走一个人进一队,就少一份把握。葛小若现在不在队里,宋芳瑜也在养伤,单靠秋晓楠——”
俞近识打断他:“说重点。”
他抬眼看了看陈钯,“还有,别拿我当幌子。”
“常晴的确不错,等芝城的公开赛过后,就可以调她进一队,再安排她跟着前辈去参加后面的比赛,而且,这不是在等你吗?没有主管教练带她,一个没有上过公开赛的新人,怎么适应国外的比赛?打了也不能充分总结经验,倒不如在队里在积累沉淀一段时间再说。”
这些排兵布阵的考量,就算和常晴说了她也不一定理解,别说常晴了,路人都不理解。
但陈钯不是某一个人的单独教练,他必须考虑全局,看问题,也要从整体考量来看,不仅要看队员的队内成绩,还要看他们的外战成绩。
更何况,这些复杂的事情本就不打算让选手来考虑,常晴只需要服从安排就行,“以常晴的成绩,不是不能进一队,只是晚一点进,并没有什么影响,冲的太快,对于天才来说未必是好事。”
一队的竞争可是非常激烈的。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把这样一个孩子放到一队那些老队员当中,以她现在的成绩来说,是不是会被压住?在二队,她就是领头羊,入队的时候我压过她的风头,现在看来,这个孩子的心性非常好,她没有就此堕落,反而奋发图强,但被压过之后,不能再送到一队里继续受挫折,压抑太久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陈钯说完,看向俞近识
他的战术就是一压一拔,进队一两年进一队已经是很好的路,常晴进队才半年多,在等几个月,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俞近识却丝毫不买账,“你也说过了,进队的第一天,你就压过她,她如果是能被这种压力折损的人,就不会换左拍打到现在。我的徒弟,当然我比你更了解。如果她在一队当中成绩垫底,那么我同意把她留在二队在训练一段时间,但她的总成绩是中上游,去一队,她并不会被打残。”
可能被打的怀疑人生的是别人,毕竟常晴这个对手只有十四岁。
“你人没到首都,这些事情倒是算得清清楚楚的!”
陈钯怀疑俞近识装了监控,但没有证据。
“与其说是保护常晴,你还不如说是保护其他队员。”
俞近识毫不客气。
“这么多年没见,你说话还是一样的脾气。”
陈钯非但不生气,还笑了起来。“可是,你能保证常晴如果上公开赛,就一定能成?”
俞近识毫不犹豫:“我保证。”
没有人能保证比赛的胜负,就算常晴是世界冠军,也绝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行。
但俞近识就敢说!
因为这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第一眼看到俞近识的时候,并不会被他吸引目光,因为他过于的内敛和低调,和之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势如破竹的青年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病魔夺去了他的一切,他的前途,他的荣光。
陈钯害怕的是,连他的傲骨也夺去。
现在看来,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天才!那个冠军之王!
想到这里,陈钯自然高兴。
“宋诗雨进入一队,自然可以没有争议地拿着之前参加公开赛的成绩去参加芝城公开赛,名单春节之前就下来了,比一队的名额调动还要决定的更早,做决定的不止你一个人,我也不是来逼你换人的。”
俞近识说,“但是,有一件事你如果还想否决,我立刻从这儿的大门出去。”
“去哪?”
“回老家。”
“回……你,你说吧,什么事。”
“纳维亚接下来要举办国际少年乒乓球赛,同样有积分和奖金,要求参赛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等纳维亚举办比赛的时候,即便是最小的宋诗雨也满十八了,在低年龄段中,只有常晴有这个实力,可以冲击冠军。”
俞近识说的不是四强,也不是拿到冠亚季的名次,而是可以冲击冠军。
“一队名额的事情,我不和你讨论。”
俞近识说,“接下来我要接手常晴的训练,三个月后,北欧纳维亚,给你带一个冠军回来,而且,我可以用这比赛向你证明,如果从公开赛的角度考量,你们最应该选择的是常晴。”
陈钯盯着他,半晌,才说,“我相信你的眼光。”
他紧跟着说,“但是,我也需要常晴的成绩,才能去和上面说话。”
否则,没有人会信服这样的安排。
俞近识:“至少一个冠军,足够你说话了。”
陈钯问:“至少一个?”
俞近识点头:“国际少年赛的项目,包括单打,双打还有团体、混双。团体就不说了,人不够,找一个人给常晴配混双,在挑一个年龄合适的,报名女子双打。”
陈钯算了算,“好家伙,你这一下就要了三个人,还要男队那边出一个?咱们可没有怎么训练过混双,还得是少年赛。”
混双比双打还难练,不是所有人都能练双打,更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混双,就算队里有人,但要符合年龄要求,哪有那么容易?
俞近识简单直接,“这个比赛的冠军,你要不要吧。”
陈钯:“废话,等会,这事儿我得去找上面说一下,出国比赛可不是小事。”
好多手续要提前办好呢!
等等,说好的一队才有比赛打呢?
陈钯反应过来。
俞近识早就知道在常晴的事情上,即便是他来了也没办法帮她,还要看着她经历这些必须经历的一些事儿,他不忍心下手虐自己的徒弟,也拦不住上面的安排,更知道这些安排并不是陈钯一个人就能完全决定的。
他让常晴晚几个月进一队,已经算是一种“弥补”。
但俞近识觉得还不够,他要的不仅是进一队,更要出去打比赛的机会!
现在俞近识以回老家为威胁,让他不得不答应下来,为常晴争取比赛名额。
或者说,现在的陈钯,要的就是俞近识的一个保证,要的就是俞近识向他证明——常晴可以放心地送出去打公开赛,打外赛!
他才能力排众议,在之后的比赛上大胆地用这个有着坚韧心性的孩子。
正如陈钯说的一样,进不进一队对于常晴来说都一样,即便是她进去了,下站公开赛也没有她的名字,报名名单早就交了。
进一队是为了什么?为了出去打比赛!
有没有比赛打,才是最重要的!
何虹知道俞近识来了,高兴地差点冲上去来个拥抱,还好她想得起来,自己是个女生,周围还有那么多人,要克制内心的狂喜。
常晴自然是高兴的,她上次去省城就想找俞近识,但没时间和机会。
她不是热情的人,但也忍不住跟着俞近识问,“师父,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主管教练?”
她表情没那么明显,但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一切的期待。
那个从去年拖到今年,才姗姗来迟的主管教练?
但提前怎么不说呢?而且,当时俞近识明明可以和他们一起来首都。
“省队没那么容易放人。”
俞近识刚退役的时候,原本孙久林和陈钯,作为他的兄长和搭档,是想要叫他来国家队任教的,但他以前的病不是小病,部分人认为,即便是治疗了这么多年,也度过了危险期,但这么久时间不打乒乓球,会不会影响到他执教的能力。
更何况,“打得好还不一定教得好”这种说法和质疑,无论在哪里都存在。
俞近识本来也不想回到国家队,看到别人在赛场上冲击冠军,而自己却有心无力,心态再强大的人,也会难受。
结束长期治疗回来后有一段时间,他甚至都没有碰过乒乓球。
但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剂。
当你拼尽全力也想守住某些东西,却无能为力时,你会经历绝望和痛苦的艰难时光,产生放弃、远离的想法。
但真的离开了这些东西,在寻常生活的某个瞬间,你又会突然怀念起来。
比如——每个人都在讨论的赛事,比如,听到的类似乒乒乓乓的响声,又比如,饭馆里黑白电视上的对决。
那些熟悉的场地,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弧线。
在某个瞬间,就能忽然改变你的所有想法。
所以,那个时候的俞近识才会答应陈国鸣的邀请,去帮他找好苗子。
后来,找到的好苗子区城没要,反而让他觉得可惜了。
当时省队正好对他抛出橄榄枝,俞近识办完入职的手续之后,就立刻为常晴争取进入省队的机会。
他能教出常晴、何虹和骆景这样的苗子,将差点被省队退回地方的垫底成绩变成国家都认可的水平,更是证明了俞近识的执教能力。
再加上孙久林的争取,还有陈钯等老人对他的期望和力荐,俞近识很快就收到了国家队的邀约——原本,国家女队的教练员就不足。
但他一直没走,等着常晴打完了全国赛,确定可以进入国家队,俞近识在开始着手工作调动的事情。
但带出这样的成绩之后,省队的教练,张力和程路虽然都希望俞近识赶紧走,但省队的领导和省城的领导不愿意放人了。
这么好的教练,留在省队,能培养出多少好苗子,为他们省争取多少荣耀?
这样一拖,也就拖了三个月,又碰上春节,节后,俞近识才入职国家队,来到首都。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没时间去感慨和怀旧,第一时间要做的——是关注国际比赛和乒乓球女子世界排行,以及现在现役的国际选手的情况和水平。
北欧的纳维亚国际少年赛,就是他挑选出来的目前最适合的比赛,这次的比赛规模比较大,邀请了亚洲、欧洲很多有实力的乒乓球国家的年轻一代选手,这些选手将来都是重点培养去参加公开赛的。
比赛含金量不低,也第一次设定了少量的积分和丰厚奖金。
现在,就算是俞近识想要常晴去参加没有年龄限制的公开赛,国家队也不会允许——常晴没有进一队,没有世界排行,积分为零,也没有外战经验,就这样的成绩,根本无法和一队的人争公开赛的参赛资格。
这次的国际少年赛,就是一个绝好的跳板。
如果能拿下一个冠军,常晴在之后外赛、公开赛的资格争取当中,就有更大的优势。
而且,也可以让常晴提前熟悉国际上的对手。
当然,混双和双打这些都是买一送一,单打才有积分,单打冠军,才是俞近识给她订立的目标。
此刻,被买一送一的女双和混双搭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搭档:人在队中坐,运从天上来。
如果没有这个送上门的跳板,他们要在队内循环赛中打败一队的强者,杀入一队,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更别提出去参加比赛,去刷新自己的排名和比赛成绩,让教练员看到自己。
众所周知,能在华国乒乓球队杀出来的,都已经是世界顶尖的乒乓球手水平。
这一次比赛,除了参赛的几个孩子收获丰厚以外,总教练也获益匪浅——这场陈钯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少年赛,给了他绝无仅有的惊喜。
因为俞近识履行了他的承诺——带着冠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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