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缘由

　　正在怀疑人生的叶山海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他一大半的锅。

　　正是因为他突破先天的消息传遍天下入了身在黑木崖的杨莲亭耳中，这货心忧之下报给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自居天下第一已久，听闻有人突破先天有了个能打的欣喜不已。

　　战意竟强生生的压下此许搞基自娱之心，对教中消息生出了几分关注。

　　只是这一关注之下，倒霉的任我行中枪了，东方不败本就是天资聪颖惯弄权术之人，如何发现不了其中蹊跷。

　　然后，一切便在他饶有兴趣的眼神下发生了。

　　哦？任我行要组团刷我，高手足有二十多个？

　　我刚想去会会那个岳不群，你们先来了。

　　那我就没法子了。

　　我只好先把你们都杀了。

　　战场之上已是愈发危急，东方不败吊着两人也不下杀手，却是对令狐冲得独孤九剑起了兴致。

　　风清扬名扬江湖之时他尚未习武，武功大成后风清扬已绝迹十余年，自是未曾见识过这独孤九剑。

　　此刻来了兴致，手中悠然挥动钢针攻守，欲窥探其中精义。

　　又翻翻滚滚打了百合，东方不败也大致摸清了其中理念，再看两个敌人之时便多了些不耐。

　　红影骤然加速，十合后两人便险象环生。

　　令狐冲情势尚可，任我行失了一只眼睛不习惯之下实力只有先前七八分了。

　　战场周围任盈盈见了这危局，面色凶厉起来，大声叫道：“岳先生，我知晓你在这左近，还请出手挡下东方不败，令狐冲身上已被我下了三尸脑神丸，若我等死了，他也讨不到好处。”

　　任盈盈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到这个地步，她对令狐冲下药本是谨慎之下为防后日之万一。不料今日出了这么大错漏，只得提前用出这个撒手锏。

　　须知令狐冲修习了吸星大法后，真气便不复往日纯粹模样，于体内异物便显得迟钝了太多，自是难以觉察。

　　每月药粉便藉由平时饮食每日间微量入了口，如此一来堪称万无一失。

　　只是今日已到了危急之时，任盈盈只得开口说出隐秘。她听守关之人密报有人潜入，料及必是叶山海忧及令狐冲，便匆匆开了口。

　　场上令狐冲闻及此言，脑海中轰的一下炸裂开来，变成一片空白。他也不顾身后东方不败，面上变成了惨白之色。

　　艰难回过身来，半晌后方才干涩的发出了声，声音中已带上了哭腔：“盈盈，你是在骗我师父，对么？”

　　东方不败见了这般场面，饶有兴致的罢了手，瞄了眼已经现身的叶山海，点头示意了一下又当起了吃瓜观众。

　　令狐冲眼中已没了他人，看着眼前曾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爱人，声音已有了哀求之意：“盈盈，告诉我，刚才你是骗我玩的好不好。”

　　“好不好？”

　　“你以前不也骗过我说你不曾参与魔教之事，我也没舍得怪你的。”

　　“这次也骗我的，对不对？”

　　“盈盈，求你了，你说话啊，是假的好不好？”

　　令狐冲面上已木了起来，眼中想哭却没有泪水，看着那张熟悉的娇颜，见她嘴巴动了动仍是没有出言，腿上一软，倒在了地上。

　　口中喃喃自语道：

　　“盈盈怎生会骗我？”

　　“假的……都是假的……”

　　任盈盈双手已将指节攥的发白，指甲也深深的嵌入了肉中。

　　她虽是于权欲之上看得极重，但也非铁石心肠。几月下来，略施小计便从两者间将主动权拿了回来。令狐冲日日小意宠她，爱她，又岂是不知。

　　只是这十余年以来醉心于权欲，一切都已习惯于为它服务了，这已是近乎深入骨髓的本能了。

　　这一刻，她咬着唇，似乎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也喜欢上这个傻子了吗？

　　任盈盈深深的看了眼形如枯木的令狐冲，狠狠转过头来，盯着叶山海，干涩的道：“岳先生，怎么说，可愿为我父女二人挡上一挡。”

　　手上一掏，摸出个小瓶道：“它便是解药了，可彻底除去尸虫之患。”

　　叶山海看了眼心丧若死的弟子，又看了眼面上血色全无的任盈盈，摇了摇头，出言道：“罢了，药留下，你们去吧！”

　　任盈盈听了，挪动步子与任我行走了出去，临出门时，稍一踟蹰，欲待回头，又停了下来走出了花园。

　　东方不败也不知作何想法，任两人离开也不加置喙，只是笑着，看着。

　　看着自己往日跳脱的大弟子心丧若死模样，叶山海幽幽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想哭，便哭吧！”

　　令狐冲喉咙里渐渐发出了呜咽之声，不多时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不绝而下。

　　叶山海也情绪低落下来，这万丈红尘中，情之一之，最诱人，也最伤人，最甜蜜，也最苦涩。

　　本来来时还存了和东方不败论道的心思，此刻也淡了。

　　向一旁的东方不败拱手作礼：“东方教主今日之情感激不尽，今日来时本待与教主论道一番，眼下也只能等来日了。前些年得了一本葵花宝典残篇，对东方兄或许有些益处。”

　　东方不败闻言心中一动，接过叶山海拿出的辟邪剑谱，翻看起来。

　　盏茶后方抬起头来，正色道：“在下让岳先生见笑了，不过这剑谱于我确有大用，今日便不多留岳先生了，他日有暇，本教主必扫榻相迎。”

　　“至于论道一事，一年之后，西湖之上静候大驾光临，如何？”

　　叶山海松了口气，道：“谢过教主。一年之后，自当应约。”

　　他先前见了东方不败之能较他强出一筹，不过东方不败剧战之后内力打了个折扣，倒也不足为惧。

　　只是令狐冲已是半废模样，这想全身而退便有点难度了，叶山海也只好给些好处让东方不败松口了。

　　再次回到华山已是半月之后，令狐冲见了阔别数月的华山木然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山上宁中则岳灵珊和几个弟子都迎了下来，见了失魂落魄得令狐冲也是心中多了几分戚然之意。

　　宁中则自小将其养大，此刻见了这般行状更是又心痛又气急，眼圈都红了起来，上前揽住他便安慰了起来。

　　一旁众多师兄弟也是七嘴八舌出声关怀，让令狐冲强打起了几分精神。

　　岳灵珊见了往日飞扬跳脱，浪荡不羁的大师兄落到这般田地，先前怨气便尽数消了，不由垂下汨来。

　　令狐冲见了师娘和师弟师妹关切神色，心中也温暖起来，强撑起笑容却比哭都难看。

　　计议片刻，令狐冲也不多在山上往日住处多呆，执意便回了思过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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