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公主的女儿

　　这次的任务在池聘婷看来确实很简单，公主娘亲因为对她的愧疚恨不得将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如今也只有将池府的那些人渣收拾了就身心舒畅。

　　看着公主娘亲拿着私库的珍藏，一样一样的往自己身上比划，“这匹蜀锦颜色清丽，现在天气正热，裁了给你做身衣裳。穿起来肯定很舒服。不用担心，我那还有很多，都给你用。”公主将蜀锦递出去，又指向了另一匹折光绫，“这个做襦裙最好，行走间波光粼粼，让人挪不开眼睛......”

　　池聘婷只是含着笑看着娘亲开心的挑选，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一切归于表面的平静，这样平和惬意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

　　回亭然居的路上，下边的菊香走上前来。池聘婷知道这是荣筝又传消息回来了，便转个弯走向了公主府的花园，不久前才和荣筝品了茶享用了水果。站在桃树下，这棵树据说是娘亲诊出喜脉后种下的，希望自己能够茁壮长大，让这棵树代替自己的病痛灾难。池聘婷伸出手去，摸着粗壮的树干，清茗公主确实一片慈母之心，如果原身能在活着的时候感受到这一切就好了。

　　“荣筝郡主传了什么话来？”示意菊香说话，距离上次的书信已经好几天时间，不知道原本一家亲的面具现在还好吗。

　　“郡主，这是荣筝郡主派人送回来的信。”伸手接过信封，浏览了一下，池聘婷就忍不住笑了。那池老夫人可真是个老祖宗呢，不论是在公主府还是家当远远不够的池府，她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享乐了。

　　也是啊，原本不过是个落魄书生的娘，儿子好不容易考中状元，但是到地方当个小县令或者到户部从低做起，她也不愿意，不然早早就能让她娘家侄女和池建亭成亲，后边也不用沦到做个姨娘了。但是话说回来，老夫人如果知道杜如烟心里因为这个怨过她，肯定会觉得冤枉。要不是她当时的拒绝和拖延，杜如烟哪里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虽然名头不好听，可是实惠都有了，唯一的儿子出自她的肚子，公主的女儿也被他们拉拢过来，银钱地位都不缺，这日子多惬意啊。

　　池聘婷是如何知道这老夫人的想法的？荣筝的书信说的很清楚了，池府没了公主强大的补贴，吃用降了好几个档次，没了公主府里伺候的下人，外面便宜买来的丫头婆子没经过大户人家的调教，府里也不宽裕，没了打赏却事务繁多，总是被挑挑拣拣的，下人的态度当然不会太殷勤。可是原先他们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善解人意又知晓规矩的，带出去有脸面，如今就是平日里在家中伺候也多有不满，老夫人哪里受的了这个？于是硬是通过池建亭将如今府中所有的资产，也就是荣筝郡主的那田庄和商铺接了过去。手里有银子，她老人家的日子自然滋润了，可是剩下他们的生活就不行了。

　　就靠着池建亭每月三十两银子，若是生活节俭倒也够了，但是他们原先可是锦衣玉食也不为过，怎么能受的了呢，于是因为银子的事，本来亲如母女的池老夫人和杜如烟天天斗法，家里是乌烟瘴气。而荣筝郡主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端上朴素的饭食后不吃，原样退了回去。几日下来就瘦了不少，借机让父亲看到，池建亭为了维护自己和公主的关系，自然不能委屈女儿了，尽管公主府多了一个女儿，但是荣筝什么都没透露给他，所以他真的以为事实就是圣旨所言，要求杜姨娘对荣筝好些，不要苛待了郡主。

　　然而等到面对杜如烟时，荣筝却借机说错一言半语，让杜如烟猜到她换小郡主的事情已经被公主发现了。乍闻这样的大事，她如何能不惊慌。这么多年，杜如烟一直冷眼看着清茗公主对这个替代品百般疼爱，各种珍宝都用来逗她开心，心里既是眼红，可是更多的是畅快。想到真的那个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即便命大活了也是沦落风尘，她就一点不快都没有了。等再大一些，她同老爷一起哄着荣筝，让本就亲近父亲的荣筝对她更为认可，后来对着她生下的坚儿也是疼爱有加，各种珍宝都眼睛也不眨的送过来，她更开心了。

　　早就将假郡主的事情抛之脑后，唯一操持的就是儿子的前程，谁能想到会有如今这一出？原来公主发现了孩子的事，所以完全不顾池建亭，不顾荣筝郡主，直接将他们送回池府，那后面他们会怎么做？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发难呢？难道是想这么折磨她？

　　惊惧之下，杜如烟生生折断了刚染的指甲。为今之计，必须要告诉老爷了。

　　等池建亭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怒不可遏，直接删了她一个巴掌。“原来是你！我说公主为什么突然这样发怒，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走，我们一起向公主请罪去！”说着便拉起杜如烟的手腕向外扯去。慌乱间，杜如烟一脚踩空，直接摔倒在地，扭了脚腕。但是池建亭不为所动，仍要拖着她。若不是闻讯赶来的池坚急忙拉开池建亭，他竟然想直接将杜如烟拖出府去！

　　消息自然传到老夫人和荣筝郡主耳边，等听到老夫人匆忙赶过去的消息，荣筝才带着人过去。赶到之时，下人都被遣外围了，他们看见荣筝郡主想要见礼被荣筝免了。吩咐下人呆在原地后，她便悄悄地靠近这一家人。

　　“池建亭，怎么了？你想将我拖到哪里去？公主府吗！”靠着池坚勉力站着的杜姨娘发髻凌乱，左脸是红红的巴掌印，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平时的整洁平整，布满了尘土，有几处甚至被刮破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真没想到父亲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原来的温文尔雅早就不知去向。此时的池建亭横眉冷目，看着杜如烟的眼神毫无平日的温柔情意，只有愤怒和不满，以及...一些心虚？

　　“怎么？当年的事你不知道？老夫人可是一清二楚的，你们这么亲的母子，她就没告诉你？”只见杜姨娘嗤笑了一声，“当年因为你中了状元，她就想你能攀上个富家千金，否则我怎么会做妾？连累坚儿成为庶子！可是，你以为我真的信了这都是她的想法？若是没有你在后面，我的好姨母怎么会这么做？”说完更是恨恨的看向这对母子。

　　“如烟，你说什么呢？什么当年的事？不要乱说话！”老夫人赶紧看向周围的下人，警惕的盯着他们的表情，只要有一点不对，都要发卖出去！“当年我只是公主府的一个小小妾侍，就算公主要安胎生产，我又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让那些公主府的人听我的话？公主将庶务都交给了您啊！”对着面目慈祥的老夫人，杜如烟这次再也没有尊敬了，“你知道我想动手，便悄悄安排人帮我，为的什么？若是公主出了意外，这公主府的一切都是池建亭的了！养一个男女不知的孩子又有什么？就算是个男丁，也正好借我的手换成女孩，可惜公主的奶嬷嬷还真是衷心，换了孩子却怎么都不肯对公主下杀手！”

　　听到杜如烟毫不顾忌的言语，池建亭走上前欲再次动手，但是池坚挡在杜如烟的面前，纹丝不动。看着儿子年幼却沉静的脸，池建亭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池坚一直知道祖母，父亲和姨娘一直对自己有很高的期待，有时候在姐姐没注意的时候，投过去的眼神都是不屑和冷漠，从前不懂，但是刚刚他们的争吵已经将前因后果说的很清楚了。原来......是这样吗？

　　听着父亲要将姨娘推出去承担一切，平息公主怒火的话，他实在难以承受。直接将姨娘搀扶走出去。“你在干什么！我的话你一点也不听吗！你这个孽子！”

　　看着纸上的“恐杜姨娘母子会到公主府请罪”的话，池聘婷微微皱眉。“派人到门口看着，若是池府有人过来就立刻看管住，通知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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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吃了个大瓜，就晚了一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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