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罪名

第二日，上京突然间再次出现痘疮病人。
  刚刚湮灭不久的痘疮，卷土重来。
  有一家四口全部得了痘疮，还有其他两家，三个孩子也得了痘疮。
  而这几家的孩子是经常混在一起玩的，所以一同染上了痘疮。
  这次太医院指定了专门的大夫来治疗痘疮，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将其他人隔离开。
  不知是谁起的头，大街小巷流传着一个说法：“白疏香所谓的种痘不得痘疮，都是骗人的。她居心不良，其实她并不是在防痘疮，而是在传播痘疮。”
  虽然很多人是不信的，但是不知是有人刻意引导，还是愚民太多，传言越传越离谱，甚嚣尘上。
  “听说白疏香是巫女，会做法，之前被她种了痘的人，都中了巫蛊，这场痘疮厄难是她造成的。”
  紫菀听了传言，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是没有种痘的人得了痘疮，怎么还赖上姑娘了？”
  凌霜冷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总有些瞎了眼的，我们就当他们在放屁吧！”
  白疏香却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是明王故意针对她，或者是针对沈家。
  先是北境失守，调开慕廷钰。
  再是南境兵变，调走爹爹和哥哥。
  紧接着，就是冲着她来了。
  正思索着，就听见下人急匆匆来报：“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白疏香的心头一颤，连忙问道：“什么不好了？”
  “有人去大理寺递了状纸，状告国公爷和世子爷通敌卖国！”
  啪——
  白疏香的手不经意松开，茶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递状纸的人言之凿凿，说国公爷多年不回上京，经常往来南梧，曾经在南梧呆了一个多月才回。”
  不是要调走爹爹和哥哥，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而她传播痘疮的传言汹涌而来，是想置她于死地！
  白疏香稳住心神，道：“我知道了，你让管家盯紧府上的人，守口如瓶，不要让夫人知道。”
  “是！”
  “姑娘——”紫菀担忧地叫了一声。
  白疏香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道：“凌霜，带我娘走！尽快，就今晚，必须走！”
  凌霜没有迟疑：“是，奴婢一定保护好夫人。”
  “把款冬和紫菀也带上。”
  紫菀摇摇头，热泪盈眶，登时跪下，道：“姑娘，我不走，我要跟着姑娘。”
  “走吧，有人要对沈家下手了。再不走，要来不及了。”白疏香摇摇头。
  白疏香抱着紫菀，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抱了抱凌霜，道：“你们对我来说，跟亲人没什么两样。这次沈家的劫难怕是不小，我不想连累你们。紫菀你跟着凌霜走，还有你妹妹也在，你们三个都不是奴籍，我当时就说过你们可以随时离开，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走吧！”
  “那姑娘为何不走？”凌霜和紫菀异口同声道。
  白疏香苦笑：“我不能走，我还得在这里布障眼法，若是我也走了，我们肯定立马会被抓回来的，一个也跑不掉。”
  紫菀抓住白疏香的胳膊，道：“紫菀要陪着姑娘一起，姑娘不走，我也不走。我一向是跟着姑娘的，若是突然间不在姑娘身边，岂不是要惹人怀疑？”
  凌霜也冷静劝道：“姑娘，紫菀说得对，你至少要带紫菀在身边，怎么说也有个照应。等奴婢安顿好了夫人，就来接你们。”
  “姑娘——”紫菀拉着白疏香的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好！”白疏香拗不过二人，终于答应了。
  趁着夜深，凌霜带走了白芷萝和款冬。
  翌日，“沈国公父子通敌卖国”的传言愈演愈烈，白疏香传播痘疮的罪名结合这个传言，又有了新说法。
  “这两个消息合起来就说得通了，原来白疏香和沈家父子早就通敌叛国了，沈家父子与南梧来往密切，白疏香在大晟传播痘疮，想害百姓性命，削弱大晟国力。”
  “之前南梧太子不是还想求娶白疏香吗？估计就是看上了她会巫术会做法。”
  白疏香带着紫菀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广济堂中。
  突然间，好多百姓围在广济堂门口骂骂咧咧。
  “白疏香，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你父亲和兄长通敌卖国，你害我大晟百姓，居心恶毒，滚出大晟去！”
  “啊，太恶毒了，亏得宸王殿下对她那么好，陛下还对她赞赏有加。简直是狼心狗肺啊！”
  烂菜叶一片一片地扔向广济堂。
  臭鸡蛋一个一个地砸向广济堂。
  紫菀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忍不住要出去对骂，却被白疏香拉住。
  “明摆着是有人故意闹事，他们现在激动不已，不会听你辩解半分的，这样一群疯狗，你理他们做什么？说不准一出去，还得被打。”白疏香摇摇头，阻止道。
  “陛下不是昏君，我父亲和兄长有没有罪，我有没有罪，他自有定论。跟一群疯狗辩解，没有一点意义。”
  店里的春生吓得面如土色，跑进来叫道：“姑娘，他们开始砸招牌了！”
  外头的人越砸越激烈，见没人出来管他们，胆子就越发大了，开始砸招牌。
  “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白疏香，你若是没有传播痘疮，你怎么不敢出来？”
  白疏香眉头一蹙，起身走出去，突然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互相推搡的声音。
  “你们胡说八道，无凭无据，就说白姑娘害人！她明明救了我们，我们收容所这么多人，得了痘疮的被治好了，没得痘疮的都种了痘，也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说她害人呢，到底害了谁啊？”
  白疏香走出广济堂，见收容所男女老少十几个人排成一排，挡在广济堂门口，面对那群咄咄逼人的百姓，据理力争。
  “凡事要讲证据，此次得了痘疮的人都是没有种痘的人，而种了痘的人都安然无恙，不知诸位是怎么得出我传播痘疮的结论的？”白疏香环视众人，冷冷问道。
  “就是，你们倒是说说，白姑娘是怎么害人？她若是传播痘疮，为什么我们一个个的，都好端端的？”
  “就是，姑娘明明是救了我们！”
  “就是！”
  那些闹事的人噎了一下。
  带头的梗着脖子，道：“她收买人心，你们都是被她收买了的，当然替她说话了！但是那些被她害了的百姓，找谁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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