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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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没有发现秦牧野的异样, 他这回已经不紧张了,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随便碰一碰,就那么快就释放,他看了很多书, 多到足以弥补这五年实践的不足。
所以当两人坦诚相对时, 容秋很淡定,虽然耳尖有些红, 但他面上依旧平和无比。
相反, 秦牧野却因为有心事在身, 整个人绷得不行。
以至于容秋的调情, 都让他心不在焉。
容秋的指尖划过他鼻尖时,他想到的是容秋当初在第四军区孤苦无依的样子;容秋的指尖停驻在他嘴角时,他想到的是容秋被第四军区误会而遣返回学校的难过;最后等容秋的手慢慢下移, 秦牧野犹如被雷劈中,满脑子都是他将手机和钢笔扔掉的场景。
s级的alpha浑身颤抖,牙关紧紧地咬着, 甚至容秋还能听到一阵“咔咔咔”的声音。
容秋抬头去看,同时那只不断顺延向下的时候也停了下来。
是alpha在咬牙。
容秋起身,将床头灯开得更亮。
他不由皱眉:“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以为秦牧野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那一关,所以容秋很体谅地回应他:“我们的合约就此作罢,秦总指挥还是寻一个能让你压的床伴才好。”
秦牧野将将回神。
透过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他将容秋不耐而且俊朗的容颜刻在眼底。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无限放大。
这是忘记了那段记忆的秋秋, 你还在等什么呢?
s级alpha的喉结上下轻滚,在光下镀上了一层黄色的光晕,容秋觉得秦牧野的喉结生得很好看, 又大又精致, 这两者并不矛盾。
他还在等秦牧野的回应, 秦牧野也没有让他等多久。
alpha慢慢得坐起身,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容秋的身上,不知道过了三秒还是五秒,男人拉起beta纤瘦的手臂,用力一拉,将人纳入怀中。这是一个充满沉香木气息的滚烫拥抱,容秋被alpha的突然动作弄得头皮发麻,甚至他能感觉到男人沉沉的呼吸声从胸腔里开始鸣动。
这个拥抱宽厚又温和。
居然带给一种容秋被爱的感觉。
容秋出神地眨眨眼。
他想推开,但他的手臂抵在他和男人之间时,却无力且徒劳,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无形卸下,他只能被男人这么紧紧地抱着。
“别动,让我再缓缓。”
容秋以为秦牧野嘴里的缓缓不过是在为做断抛弃五年前容秋的影子,从而以一种平和冷静的态度正视现在的容秋。
这个拥抱不知持续了多久,容秋的脖子都麻了。
他的下颌搭在alpha的肩膀上,alpha的肩膀很宽,他记得自己的下巴挺尖,平时枕在手臂上都戳得难受,秦牧野就不难受吗?
终于——
“我可以了。”
“我脖子抻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话,说完两人都讶异了一下。秦牧野还是松开了他的手,容秋从alpha的怀里出来,他单手揉了揉脖子,视线却不敢直视秦牧野。
果然色令智昏。
他居然觉得近距离的相处之下,秦牧野带给他的美感更大了。但很快容秋就端正了态度准备进行第二次约的尝试。
只是他在闻见了熟悉的沉香木气息时,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之前没闻见你的香水味,现在突然闻到了?”
沉香木的味道很好闻,但他靠得太近,简直就是把浓缩千百倍的香精放在他鼻子上,熏得他有些神志不清。明明秦牧野进来时他还没闻见这种香水味,好像是在他给秦牧野脱衣服的时候才慢慢逸散出来的。
由淡淡的木香转变成浓郁的沉香木气息。
这是什么香水?
这么霸道,香韵居然越来越浓。
秦牧野满脸莫名,他伸手摸摸阵发烫的后颈,即便贴着信息素阻隔环,他也能摸到那一片的灼热,意识到这时他信息素开始泄露的征兆,怕容秋不相信,他索性牵了容秋的手放在他的后颈上。
“不是香水味,是我的信息素气味。”
“哦,原来是信息素气味啊……”
容秋愣愣地跟着他后面念叨,掌心贴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后颈,他抬头,终于从迷糊里走了出来:“alpha的信息素气味,我这个beta也能闻到吗?”
“能,但是能闻到信息素的beta很少。”
他之前就因为嗅到容秋身上alpha的信息素气味而暴露过,但那个时候他哄骗了容秋,只说beta也有独特的方式可以闻到alpha的味道。
一想到自己骗了容秋那么多次,秦牧野的心都抽抽地疼。
他多希望容秋永远都记不起来。
但他刚说完,容秋就主动提起了他的beta爱人:“阿野曾经和我说过的,联邦是有方法能让beta也闻见alpha的信息素,甚至alpha的信息素也能对beta人群产生一种的影响,只是不如对同类alpha,以及oga人群的影响大。”
知道自己属于那些少数能闻见alpha信息素的beta,容秋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但他庆幸的,是自己能闻见秦牧野这好闻的信息素。
还和他beta爱人的香水味如此相近。
闻着这浓郁的沉香木信息素,容秋低下了头,认真闻了闻:“本来还想问问你和阿野用的这一款香水的名字,但你的味道是信息素的味道,我也弄不来同样的气味。”
不等秦牧野说话,他又默默地补了一句:“不过这也太巧合了,你和我的背叛爱人长得像,身上的气味也香,真不知道你们除了家世背景和第二性别还有什么不同。”
秦牧野现在哪里敢和容秋提这个话题,赵苳岐的意思就是做完催眠以后要少刺-激容秋,最好不要让容秋暴露在旧时回忆的温床里。
赵苳岐甚至还给他举了个例子。
洗去记忆的容秋就是瘫痪在床的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也有可能一辈子不醒,但醒不醒的关键就是在容秋洗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那种必要的刺-激诉诸在容秋身上。
能刺-激他容秋的点很多。
但永远有一个能让容秋痛彻心扉的点。
只是秦牧野不知道如何避开,他能做的,就是让容秋尽可能地避开所有有关过去的回忆。
不管是真的记忆,还是重新塑造的记忆,最好通通不要重归容秋的脑海。
所以秦牧野不想和容秋提起这个话题。
他顺势熄灭了其中一盏台灯,整个屋里顿时昏暗了几分,只有容秋那边的灯还明晃晃地亮着,将容秋的侧脸映照得清润如玉,格外好看。
容秋看秦牧野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谈起这个问题,聪明地不再多说。
毕竟alpha的腺体和信息素都是很隐秘的信息,甚至很多亲戚友人都不会知道alpha的信息素气味,秦牧野在这一点上不欲多说也很正常。
容秋很体谅。
关了灯,他往秦牧野那边凑了凑,明明两米的床他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格外空阔,现在左边多了个秦牧野,这张床瞬间拥挤起来,容秋随意几个动作,不是胳膊打到人,就是腿脚踹到人,亏得秦牧野没有介意,还懂事地旁边挪挪,给他留下更多的发挥空间。
从容秋的角度,他能看到秦牧野好看的半张侧脸,在他这边的台灯照耀下,别有一种成熟冷峻的气质在其中。
他又往前凑着凑,二人仅有一拳距离。
秦牧野的呼吸早就停滞了下来,太近了,容秋这么清隽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alpha差点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还记得容秋说过的只做不亲吻,所以并没有奢望容秋能够吻过来。
他和容秋之间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但秦牧野的眸色还是暗了暗。
因为这次不会有人打电话打断容秋,所以在他上容秋的五年以后,地位终将反转。
然而alpha心里还有些许的奢望。如果容秋发现做上面那一个并没有那么美好,是不是愿意再换回来。
两人还维持着一臂的距离,容秋就像定住了一样。
一动不动,了。
秦牧野久等不来容秋接下来的动作,不免微微皱起眉头,稍显疑惑。
“怎么了?”
“你这里的是什么?!”
不过寻常的一句询问,容秋的声音居然格外尖锐,alpha摸着他的耳垂,这里就是容秋的手指所指的地方。
秦牧野不觉有什么,不过是他的耳朵而已。
容秋却用指尖狠狠揉捏他的耳唇,力道之大,居然让他产生刺痛之感,他能感觉到容秋的指甲都快陷了进去。
alpha狠狠地“嘶”了一口气。
容秋却不为所动。
因为背对着床头灯,alpha看不清容秋的神色,只知道容秋现在的脸氤氲在黑暗之中,而beta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秦牧野终于觉察到不对。
明明刚刚和他谈到信息素的容秋还是很正常的,现在怎么颤抖成这样,仿佛处于极致的畏惧和害怕之中,整个人都失了控。
的确如此。
在容秋看到alpha耳尖的那熟悉的红痣时,他所有的平和从容都果然被打破,这是一颗红色的痣,虽然不过米粒大,但还很罕见地呈现出实心三角的形状。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巧合到在同样模样的脸和声音的主人身上,还在同一位置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红痣。
如果说之前容秋还能宽慰自己秦牧野的出现不过巧合,那现在这种巧合太极端了。
极端到容秋都无法说服自己。
不止红痣相似,还有那莫名熟悉的沉香木气息,容秋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黑暗牢笼之中,看不见光,四周都是隐瞒和谎言。
他极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绪,却无法做到。
脑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在秦牧野眼里,现在的容秋仿佛丢了三魂和六魄,浑身发颤,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容秋都没有给出他回应。
这样的容秋他在上个月还见到过,那是容秋在家里和容钦喝酒喝醉了的时候,容秋醉了酒,也短暂地呈现出了这样一种状态,排斥他,回避他,甚至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不愿让他靠近。
如今同样的情形再次呈现,只是这次愈发严重。
秦牧野很是不安。
容秋不说话,没有任何动作,这样的状态俨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秦牧野能感到某种风雨欲来的强大压迫感,这种压迫之感随着容秋沉默时间的延长而不断翻涌加倍。
终,于这种惴惴不安以及忐忑的心绪在容秋轻轻喊了他一声“阿野”之后,瞬间达到了顶峰。
秦牧野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秋秋,你刚刚喊我什么!?”
他宁愿容秋和自己保持着生疏,依旧喊他一声秦总指挥或者直接唤他的名字,也不想容秋如五年前一样,再次唤他一声“阿野”。
因为五年后的容秋根本不会对着他现在的身份叫他一声“阿野”……
“阿野”是谁?
“阿野”是容秋心中的白月光,是容秋记忆里已经死了五年的beta爱人,绝对不会是他。
可现在,容秋却对着他喊了一声“阿野”。
-
秦牧野被容秋赶了出来。
甚至在容秋面露不喜和退意的时候,秦牧野的心已经自动碎成了无数瓣,他颤着手穿好衣服,却见容秋双臂抱着膝盖,全然一副自我保护的动作。
容秋看着他靠近一步,就蜷着腿往后退了几公分,直到后背抵上了坚硬的床板,容秋才退无可退地皱起了眉。
容秋脸上的表情很明显。
下颌线咬得死死的,beta无声地用那双瞪得椭圆的眼警告他。
不要靠近!
秦牧野的视线缩了缩,他探出的脚步尴尬地凝滞在半空中,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容秋的排斥他看在眼里。
他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
他的存在,只会让容秋想起那荒唐的一年。
秦牧野苦笑不已,现在他坐在车上,而车停在容秋的别墅外面,明明里面就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人,秦牧野的心却犹如针扎。
即便容秋从头到尾只喊了他一声“阿野”,他却敏感地明白了容秋的所有变化。
容秋恢复了记忆。
没有任何缘由地恢复了记忆。
alpha悲痛地回忆着今晚的所有点点滴滴,从他进入容秋的家门到他被赶出来,他找不出任何刺-激到容秋的因素。
是他身上沉香木气味的信息素?
还是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
alpha的耳朵现在还在痛,他伸手探过去,耳垂部分又肿又麻,容秋当时掐着的印记还存留至今,那是个很明显的掐痕。
容秋就是从这个点开始失控。
可他的耳朵到底有什么异样,秦牧野打开车内灯,在前视镜下alpha打量他的耳朵,那月牙形的掐痕很明显,更明显的居然是他掐痕正中的一个三角形红色小痣。
秦牧野的视线一顿。
他的耳朵居然有这么一颗红痣!
-
这个红痣是压倒容秋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在容秋昨天过生日之前,他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异样,每年的生日对他来说都无惊无喜,就像一个普通的日子,甚至还不如普通的日子。
他和秦牧野第一次约因为容钦哥的电话而被打断,他和容钦哥喝醉了酒,意识本就迷离,却因出现在家里的秦牧野而展现出异样。酒后失控,他畏惧,他胆怯,生理本能催促他远离秦牧野。
他次日酒醒后也进行了复查,却并未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那是他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因为秦牧野即便通过一纸合约成为了他的床-伴,也不过是一个第一次留在他家里的alpha。
和alpha第二次约了以后,他的反应更大。
因为这次恰好赶上了他的生日。
十一月十一日,他来到第十三军区的第六年,也是他洗去记忆的第六年,秦牧野的出现彻彻底底地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将他心中最不愿意回想的东西勾了出来。
而他看到秦牧野耳尖的红痣,瞬间一切都清朗了,就像有电流击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思绪清明且悲痛。
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这个s级的alpha最根本的身份是五年前欺骗他、玩弄他、最后冷暴力处理他的alpha。
想清楚这一点,容秋的脑子骤然炸开,一股细刀子割肉的感觉慢慢萦绕而来。
他不想见秦牧野。
这alpha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欺骗与痛苦。
在秦牧野走后,容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他明明都做了催眠,洗了记忆,为什么又会再次恢复记忆?
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在这里又遇到了秦牧野。
秦牧野这样的s级别alpha难道不应该一辈子留在第一军区扶摇直上吗?当初的他就是想着避开秦牧野,所以他才在洗去记忆忆以后坚持要来第十三军区。
可现在一切都巧合地像狗血的偶像剧。
容秋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做,明明五年前才为自己规划好了一条非常好的道路,不想五年后就走上了歧路。而歧路上勾引他的人,正是五年前伤透了他的心的alpha。
这一夜,容秋都深陷所有的回忆里。
他开着那盏昏黄的灯,借着捋清所有的记忆的时间,也捋顺了自己的心。
五年时间的记忆渐渐回笼。
五年前和五年后,两者之间就像有一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现在两股记忆冲破高高堆起的河堤,交相融合。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现在的容秋终于能分得清清楚楚。
那个beta爱人是假的,是他虚构出来永远爱自己的。而这个仗着他洗去记忆,成为他床-伴的s级alpha却是真的。
真记忆假记忆交相汇聚,在容秋的心中呈现出一个极具反差性的s级alpha。
五年前的酒吧,是alpha自己亲口说的,他在alpha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beta,alpha是s级的alpha,不过和他这个beta玩玩而已……既然五年前已经玩完了,还彻底断了,为什么这个s级的alpha五年之后依然会回来找他,为什么还装作那么深情?
装作能成为他成为alpha的结婚伴侣。
为了哄骗他,下这么大的血本?
可现在的他不会再被这个s级alpha的欺骗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五年前的记忆太过惨痛,痛到他一想起来就恨不得回到过去,将那个自己拍醒。
-
这一夜,秦牧野的车一直停在容秋的别墅前。
他从出来时,就一直静静看着容秋二楼的房间。
到了零点,容秋的灯没关;一点钟,容秋的灯没关,一直到早上六点,容秋房间的灯都没关。容秋的灯亮了多久,秦牧野就看了多久。
六点以后,东方破晓。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边渐渐升起,别墅二楼的灯亮不亮秦牧野再也分不清楚,看着橙光照耀下的别墅,秦牧野的心却像坠入了永不可见天日的寒夜。
太阳逐渐升起,毫无温度的晨光照射在外面的寒霜上。
明明是阳光,却暖不了一地的寒霜。
秦牧野整个人就像浸润在寒霜中,他维持着坐在车里的动作一晚上,透过容秋的露台看到客厅的灯亮起,他骤然握紧了方向盘。
早上七点三十分,容秋起来做早饭。
他不敢让容秋发现他还在这里,就把车开在拐角的临时停车位,而他则远远地看着容秋别墅的方向。
二十分钟后,秦牧野看见本该在家休息的容秋出来了。
beta穿得很单薄,秋天的清晨很冷,路边还有很浓重的双雾,款容秋穿了薄薄的一件白色长袖里衣,在秋日清晨的白霜下,整个人寡淡到就像一张薄薄的白纸,风一吹就散了。
容秋要去开机甲。
所以容秋带上钥匙开车去了禁区。
他没注意到秦牧野的车,面无表情地上了自己的车,以平稳且安全的车速离开了秦牧野的视线。
秦牧野一路尾随。
容秋的车最终开进了十三军区的禁区。
秦牧野同样通过了虹膜验证,甚至这里的负责人急不可耐地就过来接见秦牧野,秦牧野接受了他的好意,他来不是为了巡查公务,只说看看容秋过来做什么。
容秋在禁区这边很有名。
因为他当初成功设计而研发出来的机甲的所有试验飞行都是在禁区这边完成的,而且都是由容秋自己亲自驾驶机架试验,所以禁区这边可谓看着容秋的机甲逐渐成形,甚至后来还给容秋的私人机甲留了个免费的安置机位。
既是主动给予帮助,也是一定程度上进行管控。
容秋的那架私人机甲远比他设计出来的军用机甲灵活度更高,冲击力更强,要不是没有装载合适的大规模热火武器,容秋的私人机甲必定能问鼎军用机甲的榜首。
秦牧野听负责人的夸耀,同时视线不离禁区监控。
监控里,容秋开出了他那架机甲。
容秋坐在机甲舱里,秦牧野并不能看见容秋的表情与神色。他能看到的,只有容秋上机甲前面无表情的身份检验,然后登上机甲的甲舱的冷面寂然。
随后就是机甲出仓。
线条流畅的黑色机甲平稳地经过机甲通道,滑翔到出口处才微微停了一下,随后秦牧野看着容秋的机甲一坠而下,就像坠入海底的重物。
秦牧野蓦然而惊,身体都微微前倾。
因为机甲坠|落的样子他太过熟悉,像极了五年前容秋机甲坠入海底时的场景。
但旁边的负责人却淡定无比,他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熟悉,看到秦牧野惊讶到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样子,负责人官方地微笑着。
“容秋很厉害,不管是设计机器还是开机器啊,都是拔尖的那一波。”
言语刚落,二人就见容秋原本快坠入海面的机甲骤然滑翔出一个极为流畅的弧线,一冲升天,翱翔于空。后面的驾驶风格也像这样跌宕起伏,上一刻还在高高的天边,下一刻就直坠入海。
看得秦牧野的心就像过山车一样。
“他一直这样开吗?”
秦牧野淡问。
他知道容秋心里或许有数,但他看来依旧不免惊慌担忧。
负责人点点头:“一开始我们也害怕,他刚来的时候开着军区的小破机甲都这么勇,问他为什么这么开,他只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意外,就想如何避免,后来咱区看他一次意外也没发生过,就随他了。”
听负责人说容秋这么开是因为曾经发生过意外,秦牧野的心昏沉一片。
容秋纵使洗去了记忆,也依然记得那次意外。
有些伤痛留下了就是留下了,不是后来人轻言几句,就能轻易抛出脑后。他看着容秋的心想一圈又一圈地翱翔,自己的身和心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心里正痛着,他想起什么,给容钦打了个电话。
容秋恢复记忆的事,他必须告知容钦一声,最好容钦能陪在容秋身边,现在容秋的状态他很不放心。因为下了机甲的容秋没有放松后的愉悦,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张脸,无情且阴郁。
可是他拨打的电话并没有被接通。
这个时候容钦正被秦泽西堵了起来,还堵在容钦自己的办公室。
容钦穿着一身修身挺拔的黑色西装,他松了松领结,疲倦地看着面前比他凶悍十倍的alpha,不管是语言,神情,还是动作,都在明显地告知秦泽西,他很烦。
秦泽西拍着他面前的桌子:“为什么不来公司上班!”
“你忘了吗?我之前请了三个月的假,你也同意了。”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闹得这么凶,我以为你只是累的,所以才放了你的假,可你呢,这是累到放假了吗?”
秦泽西不满容钦忽视他已经很久了。
两个人再次争吵。
吵到后面,秦泽西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烈,以至于招来了容钦的许多同伴和下属,容钦眼神示意他们离开,秦泽西却眼神尖利地看见,其中居然还有alpha。
容钦觉得秦泽西简直不可理喻,他将百叶窗外的人驱赶走,随后双手抱胸的停在秦泽西面前,眼神已然掺着冰。
“你在家吵就吵,别在外面丢份。”
“你嫌我丢人!?”
秦泽西气得脸色涨红:“到底是谁丢人,你弄志愿军的那些大动静谁不在背后嚼舌根?”
“谁嚼舌根?除了你那堆alpha朋友,谁会关注我的事?”
“他们只是关心我!”
“关心你,所以一直想着我们分开?”
被容钦戳中了他和好友的聊天内容,秦泽西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的……阿钦,你监视我?”
容钦萧瑟一笑:“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管你的事,我不仅知道,还很早就知道,早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那堆好友就威胁过我,让我别把自己当根葱。”
“他们真这么说?就算他们说了,也不过证明他们只是当时对背叛beta有偏见而已……”
看着秦泽西还在为那些倨傲的alpha说话,容钦心如死灰。
“和你已经说不通了,你回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明显感到自己被敷衍,被讨厌,秦泽西就是不走,他终于鼓起勇气,降下自己的傲气来找容钦,不把人带回去是绝对不会自己走的。
但在容钦眼中,秦泽西固执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坏小孩,不去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只会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容钦已经没耐心再包容他了。
“我现在很忙,你还是先回去吧。”
“阿钦,你是不是因为厌倦了我,所以才要自己单玩。”
“啪”的一声,是秦泽西挨巴掌的声音。
容钦抽得掌心抽痛,但都不如他的心痛,此刻的他俨然被这个胡言乱语的alpha气笑了:“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
秦泽西说完也很后悔,但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向容钦道歉,甚至他死不悔改,还不认错的态度把这场围绕在二人之间的战火催化得越发激烈,直到承受了这一巴掌,他才发现容钦的模样已经不是他原来想象的样子。
他的阿钦怎么会打他!
秦泽西的手高高扬起,似乎下一秒就会反打回去。但容钦冷笑着,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他,谁都不知此刻的他心如刀割了。
秦泽西最后没打下去。
alpha只是舔走了唇角的血,然后愤恨地大步离开,皮鞋踢踏的响声下,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秦泽西走后,容钦很疲倦地坐在沙发上,为什么他和秦泽西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两败俱伤?归根结底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忍受不了alpha的刺骨折辱,也高估了秦泽西的同理之心。
一个alpha和beta的婚姻是永远不会长久的。
容钦手腕搭在眼周,寂静之中,遮住眼角那抹明显的湿红。
五分钟后,他终于注意到了他静音了的手机。
他回过去的时候,秦牧野没接。
容钦又再次拨打电话,依旧没接。
第三次拨打电话的时候,容钦终于接了,但秦牧野的态度很冷淡,回话甚至可以说过于简洁。
容钦挂断电话,很是莫名。
这两个都有病,对,都有病。
容钦不知,秦牧野这么回他电话的原因是他被容秋发现了。
再说容秋离开家门的时候就隐约感知有人在跟着自己,他本以为这种被注视的感觉等他到了禁区就会消失,不想依旧没有。
在他归还机甲的时候,他终于看到站得很远的秦牧野。
秦牧野旁边站着的是禁区的负责人,他曾经和这位负责人交谈过,所以留有印象。意识到秦牧野一直跟着他,容秋并不惊讶,甚至没有生气,他只是十分不解和麻木。
秦牧野这样的s级alpha不必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他不值得的。
所以他把秦牧野喊了过来。
湿潮的海风送来了海鸥的鸣叫,也送来了浪花的喧哗。四季常青的芭蕉上的水滴已经被晒干,空气里带有海洋星球独有的腥咸气味。
容秋已经闻习惯了,他的眼下带有两团浓重的乌黑,那双好看的蓝色瞳孔也没有焦距一般,显得整个人就如同一句行尸走肉。
而秦牧野的每一步都很踌躇。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容秋发现,更没想到被发现后容秋没有生气,没有怨怼,有的只是平静从容,还有现在的毫无生计。
他停步在容秋面前,在容秋微微蹙眉之下,维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
“秋秋……”
“阿野。”
容秋没有喊他秦总指挥,也没有喊他秦先生,依旧是那句阿野,却轻易就让秦牧野心如刀绞。
秦牧野静静地等。
却等来一场迟来的凌迟。
因为他面前的人说:
“阿野,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是s级alpha,秦家的小儿子,注定要和s级的oga联姻,怎么会对我那么一个来历不明的beta认真……想来我这个beta连做你的床-伴,都是不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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