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见到又没见到

船上布置好了所需的物品，四人才终于上了船。两个金线袖的坐垫放置在前端，是专门给主子坐的。陆青溪虽不想和宋翊坐在一处但也知道这是定好的规矩—前座为尊，但坐下后看了俩人的距离，还是不太习惯，稍微往右侧挪了挪。
  在东湖之上，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艘游船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道涟漪。船前端的陆青溪和宋翊并肩而立，俩人的目光都专注地搜寻着湖中盛开的荷花。
  宋翊虽然看着湖中的荷花，但心里想的都是该怎么和小表妹相处。轻声对陆青溪说：“溪儿表妹，祖母素来喜爱荷花，我们今日定要为她挑选几株开得最美的荷花，让她开心。”
  陆青溪点头微笑，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船头的木栏，目光在湖面上仔细搜寻着，在脑里搜寻相关的记忆。她轻声回道：“表哥，我记得外祖母最喜欢那种颜色淡雅、花瓣柔嫩的荷花。我们不如就按照这个标准来挑选吧。”
  宋翊赞同地点头，他凝视着湖面，寻找着符合陆青溪描述的荷花。不久，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朵盛开的荷花上，它的花瓣洁白如雪，微微透着淡淡的粉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
  他指着那朵荷花对陆青溪说：“溪儿表妹，你看那朵荷花如何？我觉得它的颜色非常淡雅，花瓣也很柔嫩，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陆青溪顺着宋翊的手指望去，看到了那朵美丽的荷花。她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表哥，你的眼光真不错。这朵荷花确实很美，我相信外祖母一定会很喜欢的。”
  两人决定采摘这朵荷花，对面的小环本想起身帮忙，被阿全偷偷拉住了。小环虽然心下有点不乐意，但想了想小姐和世子亲近对小姐有利，于是鼓着脸没再动。
  船头的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荷花，生怕伤害到它的花瓣。好在宋翊会使巧劲，也不想累着自家小表妹，没费多少功夫就采摘下了这朵荷花。
  接下来，他们继续在湖中搜寻其他美丽的荷花。他们时而讨论着哪朵荷花更适合宋老夫人，时而分享着彼此对荷花的喜爱之情。游船在湖中缓缓行驶，俩人一晌午亲近了不少。
  宋翊越和他家小表妹相处，越是欢喜。初见时确实是被她过盛的容貌吸引，见一眼心就咚咚咚跳个不停。深入相处下来，更能发觉她美丽皮囊下的灵魂是多么珍贵。
  她的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对待下人透露出骨子里的尊重，并不像往日那些娇小姐浮于表面的施舍，而是是真的在平等对待对方。对待祖母也是体贴入微，总能找到老人家最在意的点加以宽慰。
  虽然她的性格中带着一丝清冷，但这丝清冷却更增添了她的魅力。她的清冷并不是傲慢，而是一种内敛和深沉。不禁感叹流言惑人，也还好自己没有错过相处的机会。
  最终，他们挑选出了几株开得最美的荷花准备带回去。下了船，四人看到了在岸边等待的仆从。没有往来时的路走，选择了另一边出口。
  陆青溪捧了一支最合心意的放在手里，而她手中美丽的荷花仿佛都成了陪衬。抚摸花枝的双手修长而纤细，如同精心雕刻的玉器。当她轻轻抚摸着荷花的茎杆时，那双手仿佛也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手指纤细而灵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自然。阳光透过面纱的缝隙，洒落在她的手上，为她的肌肤增添了几分细腻与光泽。
  这动人的一幕被后方前来的一行人看在了眼里，虽相距甚远看不清前方女子的面容，却也能感觉到面前这位姑娘定是个美人。
  为首的两位男子，一个身着墨袍，另一个身着玄衣。两人步调都不觉加快了点，但向前了几步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都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宋翊侧身看着身旁的表妹，眼里的温柔如水般倾泻。旁人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他对身旁女子的在意。
  俩人昨日才处理完盐商之事，今日得闲特意私下来游湖。不论是前面那件事，还是二人私底下相交之事都不好让旁人知晓。二人只好看着前面那群人离开才继续往前走。
  “月白，前头那是国公府的宋翊。”开口的是身着玄衣的丞相府大公子慕容枫。
  而一身墨袍戴着半边金色面具的男子，正是废太子萧月白。听到好友的话开口，“我刚才也认出来了，但我好像从未听说他和哪家姑娘走的比较近，看举动似乎很是上心。”边说边抬扇轻轻拍着自己的手心。
  话落俩人都没有再开口，也都没再提女子身份的事情。刚刚俩人都看出了宋翊对女子的重视，且国公夫妇琴瑟和鸣仅育有一子，夫妇二人五年前便出门游历大江南北的事情人尽皆知。
  那女子必然是宋翊到心上人，更何况双方一同出游那必然是对互相都有意的。以二人的身份，同为君子，断不会做出打探旁人心上人的事来。
  二人安静的伫立在岸边，等下边人安排好再上船。面前的湖面很平静，但望湖之人的心平不平静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国公府内，当宋翊他们将荷花呈现在宋老夫人面前时，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宋老夫人看出俩人的关系不似出门那时疏离，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真是不错，我家溪儿和翊儿的眼光就是好。来人，好好照料这几株荷花。”夸赞完荷花，招呼下人来照料。
  宋翊和陆青溪看到宋老夫人满意的笑容，心中都感到无比欣慰。他们都知道，老夫人不仅是对荷花满意，更是因着俩人关系的亲近，让她老人家满意。
  一同用过晚膳，宋老夫人乐呵呵的放陆青溪回了竹园。被故意留下的宋翊则乖乖的坐在祖母身旁，等着自家祖母问话。
  “今日你同溪儿看起来亲近了不少，祖母很欣慰。只是昨日祖母问的那个问题，你今日有答案了吗？”边说边拉过宋翊的手轻轻拍了拍。
  “今日表妹与我相处比之昨日已然亲近了很多，表妹的脾气秉性孙儿也更了解了一点。如今孙儿明确自己的心意，孙儿喜爱的是表妹这个人。她的为人处事，她的待人接物孙儿都喜欢。”宋翊讲到心上人，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明日开始我想教表妹弹琴，我记得去年祖母送了那把秋露浓给表妹，表妹没带走还在后院放着。之前有段时间表妹想让我教她的，但…但之前一直不得空，是我自己没把握好机会。吏部那边我特意多请了几日假。我…我想和表妹多相处，求祖母应允。”说完耳朵又红了。
  宋老夫人听完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宋翊更觉耳热了，但不好意思出声。
  “我家寡言少语的翊儿也会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了，还动小心思了。祖母明日问问溪儿的意思。放心，祖母会尽力帮你的。”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家孙儿的头。“好了，祖母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你表妹的，今日外出一天了，早点下去休息。”
  宋翊听出自家祖母的意思是要成全自己了。“多谢祖母，孙儿这就下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宋翊带着未消的红晕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宋老夫人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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