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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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疏淡的嗓音缭绕在整个录制厅中，歌声中似是带着一个个无形的钩子，扯着人的心神全部落在舞台上。
裴浠闭着眼，听她用疏离的嗓音唱着原本要送他的歌。
原来，他在她心里这么好！
可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甩了他！
晦暗的情绪翻涌，他霍然睁眼，直刺刺的看向舞台。
宣书垂着眼帘坐在椅子上，手指撩动着琴弦，眼前闪过过往的一幕幕。
大三那年暑假，她将自己关了半个月写出这首歌，想用做送他的生日礼物。
可惜，还没到那一日他们就分手了。
心情低转压抑，声音也带着割裂般的伤感，看台上原本看热闹说风凉话的一众练习生莫名的泪眼模糊。
“这不是一首告白歌吗？为什么我听得想哭？”
“肯定是咱们的耳朵出问题了。”
“完了，我的妆又花了。”
钱珺捏着拳看着舞台上的少女，少女细瘦的背脊微微向前探，人紧绷着，像是要随时将自己包裹起来，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很像是受过情伤而产生的下意识举动，可……不是她甩了浠哥吗？
厌世眼中闪过疑惑，她看向舞台上的少女，满心的疑问都在期盼答案。
前方是如芒在背的注视，宣书从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脑中只有退赛这一道念头。
有裴浠在这里，她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思绪杂乱间，手指勾出最后一个音符，她放下吉他起身，深吸口气面向看台上的五人。
郑新月已经罢工，这届练习生太不好带！
而裴浠……吴盛就没指望他会主动开口，他头疼的摸了把头顶泛着青光的发茬，抓起话筒。
“这首歌是你自己创作的？”
“是。”
“怎么会想到初舞台时用这首歌？”
“因为买不起其他歌的版权。”
吴盛：“……”
他好像能体会到郑新月的心塞了！
看到吴盛吃瘪，郑新月的心情终于好了几分，她笑着抓起话筒，“这首歌看歌词似乎很甜蜜，可你为什么唱的……嗯，你转身看看后面的看台，她们都被你唱哭了。”
宣书很给面子的回身看了看，只她头顶的聚光灯实在太过刺眼，让她看不清远处，只能依稀看到有人耍宝般的抬手在脸上蹭了蹭。
她转回身迎上郑新月期冀的目光，顿了下，然后用上了专业话术。
“我有一个朋友，她之前……遇到了一个渣男。”
渣男！
原本音乐结束，就收回视线没了表情的裴浠此时眸子迸射出的是能吃人的愤狠。
她居然说他是渣男！
她无缘无故甩了他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说他是渣男！
郑新月还在笑盈盈的配合宣书的话，眨着眼调皮的说着：“懂，我们都懂，你有一个朋友嘛。”
感受着裴浠能吃人的瞪视，宣书干笑了几声，只想赶紧下场。
可就算这是选秀节目，这种如同隐私一样的爆料也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就是看台上的一众练习生也都支起了耳朵。
钱珺遥看着导师台上的裴浠，心中已经在盘算等一下初舞台录制结束，她是不是要带宣书去避难。
浠哥的脾气，是只有宣书能制得住……吧？
郑新月的耳机里，刘文亮让她再八卦几句，她侧头看了眼又莫名开始低气压的裴浠，还是转头笑着问起。
“能再跟我们说说你这个朋友吗？那个渣男，后来怎么样了？”
宣书：“……就活的好好的。”
还坐在你身边！
知道她不想再多说，郑新月对着摄像机一摊手，放下话筒侧过身询问吴盛和裴浠该如何给宣书评级。
裴浠咬着牙，心尖上还在冒火。
“a。”
“a评级？”郑新月眼睛瞪圆难以置信：“咱们到现在也就只给了两个a，她的自弹自唱虽然不错，可咱们这是女团选秀，她这个节目其实不加分的。”
她对裴浠的选择不理解，倒是吴盛感受着台上台下的两处气场，突然憨笑了一声。
“宣书倒是担得起a评级，她的嗓音条件很好，又会创作，看她的身形也许跳舞也不会差，以女团的标准来衡量她，也没什么问题。”
郑新月愣愣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行，你们既然觉得她能拿a，那你们就宣布吧。”
吴盛憨笑着对着裴浠扬了扬下巴，“小浠，你今天话有些少啊，要不，这次你来宣布？”
裴浠挑着眼帘，斜睨着他，“不是你们嫌我说话太不给选手留面子，让我少开口吗？”
吴盛：“……”
这说话风格果然跟台上那位一脉相承。
裴浠倒是没再多为难他，只身子微微前倾拿起话筒，眯着眸子看向宣书：“你有一个朋友？”
宣书攥着话筒的掌心全是薄汗，“是。”
“呵，”微凉的声音溢出喉间，他挪开视线放下话筒前轻吐出两个字：“a级。”
竟然是a级！
看台上原本吃瓜抹眼泪的众人突然全傻了，这就是……我有一个朋友的魅力？
有工作人员飞快地走到台上将a等级的标牌送到她手上，宣书看着那标牌上大大的a，深吸了口气，躬身对着台上的导师行了一礼，飞快下台离开。
钱珺看偶像一般的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标牌，又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个渣男？”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一瞬，导师台上裴浠那愤怒、羞恼又气急败坏的神色就想不顾形象的拍腿大笑。
宣书将标牌随意的别在腰间，不理会她的调侃，只看向舞台上的最后一组选手。
剩下的四人是天合文化送来的练习生，排号九十八的那位练习生实力很强，同华音娱乐的蒋欣雅一样，她也在宇宙国练了两年，也是奔着能在节目中组团出道回来的。
宣书对是否能最终成团出道没有太多想法，程曼琳塞她进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借着节目的热度多接一点商演来还债。
她仔细观察这些选手，也是想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看能在节目中走多远。
毕竟，要是一轮游，热度似乎就蹭不上了。
台上劲歌热舞，九十九号蔡琪羽的舞姿很有张力，看背影就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很酷飒的姑娘，这种型现在很有市场，这也是天合文化要力推她的原因。
钱珺见她看得认真，也跟着看了几眼。
“这个蔡琪羽……还行，不过天合是个小公司，能不能撕得过其他几家公司就要走着看了。”
而且她没说的是天合虽然是小公司，但这是蔡家专门为了她开的，然后，她有个姐姐……
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在郑新月柔中带笑的鼓励中，蔡琪羽开了个人舞台。
劲爆帅气的街舞将整个场子直接炸开，看台上的姑娘们摸完眼泪就开始尖叫。
“你刚刚就该再来一段舞蹈的，这样你的a级就坐实了。”
虽然她也没见过宣书跳舞，但她对这位新结识的好朋友有种无端的信任。
宣书笑了下，对蔡琪羽的抢眼表现并不在意，她手指在标牌上弹了下，微微挑眉，“坐不实我现在也是a评级。”
钱珺：“……”
好吧，是她草率了，能跟裴浠凑在一起的家伙哪里需要她来担心！
舞台上，蔡琪羽微微喘息，抬手不经意的撩着细碎的刘海，赶在郑新月出声前举起话筒：“浠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们认识？”
郑新月瞬间笑弯眉眼，刚刚‘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她还准备后续深挖一下呢，现在又有一个送上门的八卦。
裴浠面无表情的扫着舞台上的蔡琪羽，低冷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厌恶。
“既然要走女团出道这条路，心思就放在唱跳上。”
蔡琪羽的笑容微微僵硬，但还是立即重新笑了起来。
“是，都听浠哥的。”
“啧，”钱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蔡家的姐妹二人，真是……无话可说。”
宣书微微皱眉，蔡家，听着似乎有些耳熟，她应该听过或是看过她们的名字，就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
“阿书，我跟你说啊，你以后见到蔡琪羽尽量绕着走。
“你别看她剪着短发，动作大咧咧的好像男孩子，但她就个汉子婊，比她姐姐那个绿茶还恶心，你离她远点，免得惹得一身腥。
“她那头短发是故意剪的，才不是真的想走酷飒路线，就是看去年出道的吴姗发展得好，就故意贴上去的。
“她这人心机深着呢，刚刚还故意跟浠哥说什么好久不见，不就是想蹭浠哥的热度，切，不要脸！”
钱珺越说越气，宣书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压低声音。
“我知道了，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钱珺哼了一声，跟蔡琪羽在一个节目组，见面起冲突的时候还在后面。
反正她钱家小公主谁都不惯着！
导师台上，裴浠没多理会蔡琪羽，更没好心的去满足郑新月的八卦欲望，只冷着脸丢出一个b等级。
当然，就他脸色难看的程度，郑新月觉得如果可以在b的前面加一个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加一个s。
吴盛继续憨笑，只是视线不停的往看台上落。
“我也觉得b等级比较合适，她们刚刚整体表演时，动作好像不太齐，气息也不是很稳定，给她们b等级让她们可以有上升空间。”
郑新月：“……”
话都让他们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就是这两人，到底哪里不对劲？吴盛这家伙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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