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不觉得你很傻吗？

二月的海城阴寒刺骨，宣书凌晨三点下飞机时差点被这股刺骨的寒意送走。

        她裹紧外套，取上行李就往打车场跑。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闪着微信消息，她顾不得看，拦上一辆计程车就跳了进去。

        “师傅……”

        她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不甘寂寞的又传来阵阵铃声，她揉着眉心将手机按了静音，对计程车司机说了地址，这才将电话接起。

        “阿书，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程曼琳有些强势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宣书额头一跳一跳，一连熬了两个通宵，她这会就靠一股仙气在支撑，她颓丧的靠在椅背上嗯了一声。

        “大致扫了一眼。”

        其实她还没看，她下了飞机只将手机开机就拖着行李往打车场跑，收到的那些消息到底是什么，她都没来得及看。

        程曼琳没理会她声音中的虚弱和疲惫，只又强势的说道：“明日偶像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了，第一次公演的节目也报上去了，就你存在电脑里的那首《那么好的你》，你准备一下，这半个月我不会再给你接活儿，半个月后我送你去训练营。”

        她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没有给宣书半点拒绝的机会。

        宣书眯着眼，有些刺痛的大脑自动浮现了明日偶像这档节目的相关介绍。

        这是水果台和水果网站联合筹备的大型综艺选秀节目，节目内容和形式参考了前一年爆火的选秀节目偶像创造营。

        不过前一年的偶像创造营选的是女团，今年要做男团。所以水果台和水果网站就看准了时机，今年要推女团。

        去参加选秀……这是她从前想都没想过的。

        可年初时她为了买房欠了公司不少钱，借钱时跟公司签了协议，一年内要全部还清，不然就要支付大量的违约金，这也是程曼琳这段时间将她的行程排的很满的原因。

        可……她不想出道，二年前离开裴浠时她就再也不想出道做艺人。

        手机上的消息还在一条条的刷进来，她点开胡乱看了一眼，程曼琳还在微信上劝她不要太执拗，过去的事该放手就放手。

        她叹口气正准备关掉手机，手指就不受控的点开了微博。

        热搜广场上全是裴浠的热搜，裴浠新歌、裴浠那年盛夏、裴浠疑似有恋情……

        她木然的关了微博，点开微信给程曼琳回了一条消息。

        【曼琳姐，选秀我可以参加，那首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首歌是你写给裴浠的？】

        程曼琳的消息回的很快，页面上方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显然都到了这个时间她是不准备睡觉了。

        【现在买版权的市场价是多少你知道吧，你不是公司的签约艺人公司不可能给你出钱，你这两个月挣的那点钱，你舍得拿出来买版权吗？】

        程曼琳的话现实的让宣书的额头躁动的青筋跳的更加厉害，正想咬牙回复说她舍得，结果就听出租车司机问了一句，“小姑娘，你看看是不是这里。”

        车子已经进了小区，就停在她家楼下。

        她付钱下车，拖着行李箱爬上楼，开门的瞬间看着自己布置温馨的小窝，那一句舍得就再也说不出口。

        【行了丫头，别拧巴了，咱们得向前看，你才多大，总不能就这么把自己毁了吧。你这别扭来别扭去，人家那边又发新歌了，什么影响都没有，你不觉得你很傻吗？】

        刚缩进沙发里，程曼琳的消息就跳进屏幕里，宣书想到刚刚在车上看到的热搜词条，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他又发新歌了，分手后他过得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放不下的只有她自己。

        她摸起手机，手指用力的在屏幕上戳出一行字。

        【好，我这几天会把那首歌重新编曲，等做好发给你。】

        见她终于松口，另一端的程曼琳也是松了口气，这个名额可是她费了好大力气搭了不少人情得来的，宣书要是真犟得不听劝，她还真没办法强行按头。

        宣书睡了个昏天黑地，再醒来窗外已经是傍晚时分，她坐在电脑前将程曼琳说的那首歌点开。

        这首歌是两年前她专门写给裴浠的，想在他生日那天唱给他听，结果他们的感情结束的太匆忙，这首歌就一直留在她的电脑里。

        若不是前段时间程曼琳无意中点开，她都忘了她当时还为他写过这样一首甜甜的告白歌。

        她面无表情的点开编辑器，开始重新编曲改和弦，原本甜得让人发腻的曲子，两个小时后变成闻者落泪让所有失恋的人都能抱头痛哭的基调。

        她皱眉听了一遍就将新改好的曲子删掉，又重新点开编辑器。

        三天后，程曼琳收到她发去的demo和歌词，许久，她在微信上回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初舞台的曲目搞定，程曼琳也没让宣书闲着，将她拎到公司恶补跳舞，结果让程曼琳没想到的是宣书的舞蹈尤其是民族舞跳的极好。

        “怎么从前没听你提过你会跳舞？”

        程曼琳拧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宣书满头大汗的灌了半瓶，这才淡淡说道：“都是当年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

        “这怎么是没什么好提的，”程曼琳都激动了：“你知道我给你求来这个名额多不容易吗？我之前只想着你去刷个脸，运气好能多留几期，到时候借着节目的热度，我想办法给你多接几个活动，没准你欠公司的钱就凑够了。”

        她之前还真没想过宣书能一直留到最后，毕竟那都是给有公司背景愿意大把撒钞票的选手的。

        但现在她的宝贝能唱能跳还能自己写歌，尤其这张脸蛋又艳又娇，不上妆都是绝世美人，上了妆更是能将周围人全部秒成渣，没准真走到最后！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进营再说吧。”

        宣书从脖颈上取下毛巾将头脸上的汗擦了擦，就再次站在舞蹈室中间开始练舞。

        宁城广电大楼的休息室里，裴浠换下演出服正准备离开就被赶来的导演堵在房间里。

        “裴浠，哥求你了，就当给哥救个场子行吗？”

        刘文亮这两天头发都要揪秃，原定的全能男导师前几天突然暴雷，各种黑料铺天盖地，别说上节目那家伙能不能挺过这一波都是个问题。

        可节目再有两天就要开始录制，各公司的练习生都已经到了宁城等着录开场，结果现在导师暴雷……

        刘文亮死死的抓着裴浠的胳膊，眼巴巴的看他。

        “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不能看着哥张罗了半年的节目被群嘲吧。”

        裴浠垂眸看他，狭长的眸子挑着几分冷淡，“周航那里你不是已经去请了？”

        “他能跟你比吗？！”

        刘文亮嚷嚷着大实话，“周航最近就算红，充其量也就是个二线，你出道就是顶流，这些年又很少出来，你那些粉丝全都眼巴巴的等着你的消息，你要是真帮了哥，哥这节目不等录制就能立马火起来。”

        周航那是实在没办法的备胎，要是能请动这尊大神，那他的节目迎来就不是竞争对手的嘲讽，而是让人眼馋的大爆。

        他靠着门板，说什么不让裴浠离开。

        裴浠早习惯了他的无赖，只双手环胸继续冷淡的拒绝：“我没时间，也对这种节目没兴趣。”

        “怎么会没兴趣，你这家伙总不能这么单着吧，你爸妈不是一直催你找女朋友结婚？我跟你说，我这参加节目的小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你就不看看有没有和眼缘的？”

        他说着从助手那里接过平板电脑，献宝一样的往裴浠面前递。

        “你看这是华音公司的，这是云逸的，这是美临的，哦，这还有个人练习生，你看这个多漂亮。”

        平板电脑上，宣书未施粉黛的证件照大刺刺的闪过。

        裴浠淡漠的眸子有着瞬间的颤动，落在身侧的手慢慢攥起，“好。”

        “嗯？”

        刘文亮还在显摆他的学员，还在念叨这批苗子有多出色，这次的节目能做的多好看，突然听到说了声好，人还有些后知后觉的呆愣。

        “你，你刚说什么？你同意了？”

        “嗯，合同呢，现在签吧。”

        裴浠坐回沙发上，敛起的眸子不再泄露情绪。

        刘文亮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同意，可这尊大神难得松口，不赶紧签合同他就是个傻子。

        乐颠颠的将合同递上来，等裴浠的助理一页页看完，又在合同上添加了一些条款，双方签上大名，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节目后天就开始录制，录制时间一共三个月，你看你是住酒店还是我单独给你找地方？”

        刘文亮宝贝的摩挲着合同，心中翻滚的全是让竞争对手跪下喊爸爸的快感。

        裴浠眼前又闪过宣书的脸，“随意，其他两位导师怎么安顿，我随他们一起就好。”

        “啊！郑新月和吴盛都要跟训练生一起住训练营，你……”

        刘文亮刚想说你这唐僧肉跟着住进去是不是不太合适，结果就听裴浠回了一句，“那我也住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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