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空印案起

第二日，上朝的大臣们好多都是让家里准备好了棺材，怀着上坟的心情前往皇城参加早朝。
  到了奉天殿后，不少人惊愕地发现，今日站班的同僚竟比往日少了一半还多，不少熟悉的同僚竟然都是没来参加。
  如此一幕，使得众人一个个皆是心头沉重，人人闭口不言，殿内的气氛无比压抑。
  早朝开始，在商议完今日政事后，老朱当朝抛出了空印之事。
  众臣一片哗然，纷纷上谏。
  “皇上，各地官府距离应天距离远，若是到京之后核对不上，那又要重新回原地重新核算，一来一回，有的甚至需要一年时间啊！”
  “是啊，皇上！此乃不成文的规定，自前朝之时便已有之，万万不可因此大动干戈啊！”
  “皇上……”
  官员们纷纷进言，老朱目光扫过朝臣，目光落在神色不动的李善长身上，冷声道：“韩国公你怎么看？”
  李善长跪地拱手道：“回皇上，微臣身为当朝丞相，本该辅助陛下查漏补缺，如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微臣昏聩，请皇上责罚！”
  此话一出，朝堂为之一静，众人皆是诧异李善长的话。
  老朱阴沉的神色明显微微好转，“这是什么话？善长自咱微末之时便辅佐至今，再说了，这事儿你又不知情，与你何干？”
  “皇上！”李善长拱手正色道：“微臣身为中书省左丞，官员欺上瞒下沆瀣一气，是臣年迈昏庸，未能提早察觉，皇上虽念旧情不认责罚，然臣心中万分自责，且臣已年迈不堪重用，特向皇上奏请，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
  “什么？韩国公不过正直壮年，怎可告老？”
  “皇上，韩国公劳苦功高，才能显着，万万不可准其告老啊！”
  “皇上，……”
  一时间，李善长的告老请辞，使得朝臣一片议论纷纷。
  而李善长身后的胡惟庸，却是眼眸泛着激动的光芒。
  然而，就在朝臣众说纷纭之际，除了中书省右丞徐达以及御史中丞刘基之外，没有人发觉，此刻老朱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阴沉。
  老朱眉头微皱，一旁的内侍上前一步，尖锐的嗓音响起，“肃静！”
  朝堂为之一静，老朱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上的身子微微前倾，“好了，此事咱相信与咱的丞相无关，善长啊，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倚重于你呢，今后请辞告老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先起来吧！”
  “多谢皇上！”李善长感激涕零地叩首。
  然而李善长右手边站着的刘基，却已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儿。
  随着李善长重回朝班，老朱直接起身，扫视了一圈朝堂众臣，
  “退朝！”
  说罢头也不回地自顾走出奉天殿。
  散朝后，一众朝臣纷纷向李善长行礼，李善长打着哈哈一一打发了。
  在出了宫门后，胡惟庸凑上前来，讨好道：“恭喜恩师！”
  “何喜之有啊？”李善长道。
  “如今皇上不允恩师请辞，必是极为信重恩师的！您多虑了！”胡惟庸道。
  李善长闭目摇头，唏嘘叹道：“唉！看着吧，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回头看了皇宫的方向一眼，而后缓缓离去。
  老朱一进御书房，直接大怒不已，一边翻看着奏章，一边破口大骂。
  “一群狗东西！欺瞒咱，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
  “李善长也他娘的是只老狐狸！不想干了就他娘的滚蛋！”
  “抓！全给咱抓起来！”
  老朱对着门外一声暴喝，“传旨！凡是涉及空印之事的官吏，无论职位高低，全给咱抓回应天来，咱要一个一个全部斩喽！”
  朱标在一旁苦劝良久，让老朱慎重，然而经过朝会之后，暴怒的老朱根本不管不顾，直接传旨抓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应天的百姓们发现应天的封锁已经撤了，然而每天城门口都有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官员装在囚车里进入应天城门。
  “嘿！又一个又一个！这是哪儿来的？又犯的什么事儿这是？”
  “听说好像是山西那边儿的官儿啊，刚刚被抓回来！”
  “皇上老爷抓的官儿，肯定就是贪官污吏！”
  “就是就是！”
  “……”
  应天的百姓对此皆是喜闻乐见，因为他们知道洪武皇帝是一个爱护百姓的好皇上，既然抓了这么多官员，那肯定就是这些当官儿的不对！
  相比于应天百姓们的评头论足，应天的官员则是一个个噤若寒蝉。
  下了朝之后，各自待在家里，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秦楼楚馆也没了心思再去。
  面对老朱的盛怒大肆抓捕各地官员，朝臣皆是胆战心惊，生怕惹怒的皇上。
  皇宫里，本还支持老朱清查吏治的太子朱标，眼见抓捕到京的官员越来越多，更加坐不住了，直接劝谏老朱。
  甚至马皇后都出面了，老朱依旧不肯松口，为此二人还大吵了一架。
  相比于应天京城内的热闹，身处在皇宫附近偏陋巷子里的杨鸣，则是无聊地在院子里打转转。
  这些日子里，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可以下地行走，人也胖了一圈儿。
  其实他的伤根本不算重，只是因为一时间承受不了那么大力的疼痛，所以才晕了过去。
  经过近一个月卧床休养，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搭上了自己一条裤子。
  这些日子里，杨鸣在小林子的精心照料下，恢复的很快。
  小林子一直任劳任怨地服侍着杨鸣，只是不允许他出院门一步，本来还想着领略一番大明风情的杨鸣，只能待在院子里。
  经过一些了解，杨鸣得知小林子是山东人，家里遭了饥荒这才无奈入了宫寻一条活路。
  对于小林子的遭遇杨鸣也很是同情，并没有记恨他打自己板子的事。毕竟那也是老朱的命令，而且还因为自己，他挨了板子不说，还被老朱打死了一个同伴。
  暂时无法出门的杨鸣，为了保持自己的完美身材，只能在院子里每日做着一些简易的健身操来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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