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答谢

有了苏楼掌柜楚子雁的相助，文芜已没了任何的忧虑，想来她就是把糕点给做砸了，楚子雁也有办法让她夺魁。

        “在下不多打扰了，姑娘抓紧时间，大展身手吧。”楚子雁温润轻笑，挥舞着折扇，迈着悠然的步伐而去。

        文芜发现周边有不少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眼中都带着不可思议。似是能得苏楼掌柜站在席位前说话的人，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看看你惹得什么事！”陈昌狠狠跺脚，对着女儿就是一通指责，“人家是苏掌柜的朋友，你真是不知好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陈姑娘咬牙低头，半个字也不敢说。她看向身边的弟弟，想着寻求一点支援。

        但陈河榕见到楚子雁的时候，一溜烟早已跑得没影了。

        “现在好了，你看看街坊邻里，每个都是到她席位前等着。今日，陈家是颜面扫地了！”陈昌摊手坐在一边，对眼前的食材已是懒得多看。

        文芜还在煮水准备着，席位前已是有许多人在排队了。

        有了充足的食材，能做的糕点那简直说都说不完。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文芜就做出了九九八十一种糕点，各有其味，形态雕饰各有不同。

        这些模样雕痕十分圆润，文芜都是用指尖捏出来的，没有用任何的模具跟木刀。

        单单是这份手艺，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街坊邻居的口味都得到了满足，各个尝着糕点，脸上都是幸福美满，赞叹不绝。

        文芜擦着额上的汗，对那些赞扬她的人，给与轻笑回应。

        不多时，街坊渐渐散去，摊位也渐渐收起。

        为保公平公正，举荐票会由各个衙差到各个门户去收取，每个人都是匿名投票。除此之外，食官会将热门摊位的糕点收走，由他们进行第二轮的品鉴。

        他们一致决定的结果如果与百姓的结果一致，那就当选魁首。

        如果不同的话，那就让百姓所选与他们所选再进行比拼。可以说，为了长公主，今年的赛制是严格了许多。

        结果大约还得两三日才能出来。

        天色还未完，文芜又是想到了楚子雁的出手相助。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去苏楼走一趟。

        这一次，文芜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进了苏楼，以前苏楼的门卫总要对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如此明显的变化，让她感受到了异样，以前只是心里知道他是幽王，但真亲身感觉到这些变化，文芜还是略有感慨。

        苏楼的主人就是文桢，只有他才有资格命令楚子雁，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的长相，能够吩咐门卫对她特别关照。

        “文姑娘疲累了大半天，怎的还往我这里来了？”楚子雁见到文芜上门，略微有些诧异。

        文芜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生意一如既往的热闹。楚子雁没理由放下生意不打理，跑去参观妇孺间的糕点比试。

        “今日多亏楚公子出手相救，我来是特地答谢你的。”文芜笑道。

        她恩怨分明，楚子雁帮了她，她自然也要知恩图报。

        “文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楚子雁自然也不是奔着对方的谢礼才出了手，但听到文芜这样说，他眸光还是瞬间亮了几分。

        自从上次文芜给他一份菜谱之后，他便念之不忘，这次的谢礼，莫非……

        果然，文芜如他所料那般开口道：“我只是一介妇人，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有点用的，便是送苏楼一份菜谱了。”

        楚子雁达成所愿，面上温润的笑也加深了几分，“文姑娘真是谦虚了，若谁得文姑娘的家传绝学，那必成天下第一酒楼。”

        但文芜却不急着写下菜谱，她似是犹豫了些许，开口说道：“上次听何姑娘说，她与苏楼主人幽王是表亲，可我却因种种与两位发生了一些误会。”

        “我想见见这位主人。”文芜眸光凝聚，知道文帧，不，现在是幽王真的在苏楼，文芜内心松了口气，她又道：“为免何安音秋后算账，有些话我得提前说清楚。”

        这理由听起来颇为牵强，但文芜又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些担忧他。

        楚子雁轻笑摇头，温声道：“文姑娘真是多虑了，主子并不是是非不分，徇私护短的人。那日的纠纷已经过去，何家兄妹也都因为闹事而被罚跪了祠堂，这事已经过去了。”

        文芜上前一步，语气笃定而坚决：“他们受罚心中必然更生怨怒，等风头过去便会伺机而动。我一个孤弱女子，怎敌得过他们何家门楣。既然苏楼主人明辨是非，那我就要见见他，请他做个和事老了。”

        楚子雁抿唇浅笑，只是眼神里已是有些变了。

        “苏楼之主从不见客。”他冷冷低语。

        文芜眉头轻跳，心中恍然有些失落。

        如果苏楼主人真是他，这一句不见客定然也是他吩咐楚子雁这么说的。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祈祷何家兄妹冰释前嫌了。”文芜心知再多说也无用，“可借纸笔一用？”

        楚子雁看了一眼边上的书桌，文房四宝都有。

        “今日楚掌柜在比试场上为我解了燃眉之急，此恩我文芜必然相报。”文芜持笔而起，在宣纸上落下清隽小字。

        楚子雁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几步，低头望着那字，忽而眉头一皱。

        “无心骨？”

        这菜谱的名字让楚子雁有些诧异。

        “对，这道菜的名字就叫无心骨。楚掌柜，觉得有什么不好吗？”文芜目光轻闪，浮出一道浅浅的异样。

        楚子雁默然不语。

        “将排骨取出，将血水尽数洗去，再以汤药浸泡入味。记住，在以料酒腌制之前，将排骨的中心骨髓给掏空，这样便能让料酒的味道从中浸入，不遮掩药材的清香。”

        文芜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姑娘的心思，果真巧绝。”楚子雁喃喃低语，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所说的话，像是在陈述着料理的制作方式，又似是另有所指，在暗骂着什么人。

        无心骨，无心人，这也未免太巧了。

        “我文芜向来有恩必报。”文芜见他脸色微变，心中更是起了一丝异样。

        “这菜谱算是我换了楚掌柜的恩情，了结今日之事。”

        楚掌柜回过神来，点头道：“文姑娘言重了，那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话已说得明白，文芜也不多久留。

        这一番话楚子雁自然会转告给苏楼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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