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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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秋天总是来的特别快，满大街都是随地可见的金黄色落叶，气温也开始逐渐下降。
“这周轮到咱们班打扫操场，大家都要积极主动些，绝不可以偷懒懈怠！”一大早，胡小平就站在讲台上说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上周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晚些时候，我会以电子档的形式发在班群里。现在，我来宣布咱们班的前三名同学并提出口头表扬。第一名，依然是我们的陆宸安同学。”
底下响起一片掌声。
“第二名，是咱们班新转来的林之遥同学！”
底下一片惊呼，纷纷转头往后看，而第一组第一排常年稳居第二的张文涛更是一脸诧异地看过去。
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林之遥有点没反应过来。
陈思楠用手肘碰了一下林之遥，惊讶道：“之遥你太厉害了！”
王耀也往前探出半个身子说道：“我靠，看不出来啊之遥，深藏不露啊！”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林之遥有些猝不及防，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小平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都安静安静！”待班级安静下来后，胡小平又继续道：“之遥啊，以后要再接再厉，争取考出更好的成绩。”
林之遥点点头：“好。”
“第三名，是张文涛同学。让我们恭喜这三位同学！”
底下又是掌声一片。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事要宣布——这次的座位都是你们开学的时候自己挑着坐的，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一次考试成绩，那么，我决定，亲自给你们每个人重新调座位！”
话音一落，教室里就哀声一片。
“座位，我这几天回去会根据你们每个人的成绩来仔细调整，座位表，我会在下周一早自习的时候贴出来。还有，这次考试的前三名同学可以自行挑选座位。行了，事情都宣布完了，现在开始都收收心，准备上课。”
“老师！”王文涛突然举手开口道。
“什么事？”胡小平转头问道。
“我要求和陆宸安坐在一起！”
“这……”胡小平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陆宸安。
其他人更是一脸震惊加不解。
陆宸安本人也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王耀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卧槽！这小子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陆宸安身上，都期待他会怎么回答，八班的人都知道他俩不对付，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等着。
陈思楠：“这人不会……魔怔了吧？”
胡小平咳了一声：“陆宸安，你怎么想的？”
陆宸安没多想，看了前面一眼，立马说道：“老师，我已经和林之遥商量好了，我俩一块坐。”
周围的人又把目光投向林之遥。
林之遥惊讶地扭头看了一眼，随后接道：“对……对，我们说好了的。”说完又吞了口口水，不再看讲台方向。
胡小平：“这……文涛同学啊，这他们俩已经说好了，那你……”
张文涛立马转头看向他们：“那我坐他们后面！”
陈思楠瞪着眼睛，小声嘀咕道：“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死缠着别人，要不要脸啊！”
胡小平又看向陆宸安：“陆宸安？”
只见那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可以。”
胡小平：“那行，那你们仨具体准备坐哪个位置，待会儿下课来找我说，现在上课。”
食堂
王耀一放下餐盘就开口道：“阿宸，你真打算让那小子坐你后面啊？”
陆宸安头也不抬，低头专心吃饭道：“那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当着全班都面当着老胡的面拒绝他吧？”
王耀愤愤道：“可，可他也太离谱了，这以后要真坐你后边了，那还得了？”
陆宸安抬起头，突然“嘶”了一声，笑道：“王耀，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特别多毛病啊？”
“哎呀，我这不是看不惯张文涛那小子嘛，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凭什么呀他。”
陈思楠冷哼一声：“就凭人家是第三名。”
王耀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铭川：“阿宸，之遥，你俩真坐一块啊？”
林之遥看向陆宸安。
陆宸安“啊”了一声，表示默认。
王耀一脸悲怆道：“哎，我们仨都不知道要被发配到哪个角落去喽。”
江铭川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楠：“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班级倒数啊，我嘛，那，怎么说也得坐个中间的位置吧。”
王耀“切”了一声表示不屑。
陈思楠又继续道：“而川川成绩也不差啊，我俩那肯定得坐到前排去，你啊，就自己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吧。”
江铭川和陈思楠的成绩确实不能算差，江铭川基本上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十的成绩，陈思楠也属于中上游的水平，至于王耀那确实是差了点。
王耀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之遥，你不是说你数学不好的吗？怎么还能考班级第二啊？”
林之遥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沉思一会儿开口道：“我之前考试，数学也就考个七八十，偶尔才将将及格，但是……这边的题目好像没我们那边的难……”
王耀咽了口口水，点点头，抱了个拳：“得，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陆宸安接到了他妈高月的电话。
“阿宸啊，你傍晚放学之后就马上回家，你爷爷他……已经知道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挂完电话后，从陆宸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最后一节课一打铃，陆宸安就拿起书包说了句：“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走去。
王耀一脸懵：“怎，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陆宸安到底出了什么事，知道第二天陆宸安请了病假，一天都没来上学。
第二天中午食堂
王耀：“你们联系上阿宸了吗？”
大家都摇摇头。
林之遥担忧道：“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王耀：“我去找老胡问过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电话是阿宸他妈打的。不是，我就奇怪了，他们家俩医生呢，哪这么容易……”突然王耀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和江铭川对视了一眼。
王耀：“不会是……”
江铭川：“东窗事发了？”
“我靠……”王耀慢慢靠回椅子，一脸绝望。
陈思楠：“到底怎么了？你们能不能别打哑谜？什么东窗事发了？”
林之遥也一脸着急地看着他们俩，等着他们说出答案。
先开口的是江铭川：“阿宸的爷爷和爸爸都是医生，所以阿宸从小就被灌输了长大以后要当医生的理念。”
林之遥突然想起了那个夕阳下的少年，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她说：“不当。”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但林之遥却在少年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那一刻，她似乎被怔住了。
她抬头问道：“然后呢？”
江铭川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想学医的话，就得选理科，而我们现在读的是文科。”
王耀接过江铭川的话继续道：“阿宸的爷爷对他特别严厉，根本不可能让阿宸选择学医以外的道路。初中有一回我去他们家玩，就因为阿宸当时说了句以后不想当医生，结果被他爷爷用戒尺把手都打肿了，别提多可怕了，得亏是他妈回来的早，不然还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王耀说完后，大家都陷入沉默。
良久，才听到林之遥问了一句：“那他现在会怎么样？”
王耀摇摇头。
陈思楠：“可是文理分科已经是高一第二个学期的事了，他爷爷过了半年才发现吗？”
江铭川开口道：“半年前他爷爷和朋友一起组团出去全国各地旅游了小半年，他爸那段时间刚好去外地出差了，是他妈给他签的字。后来他爸回来后知道了这个事，也没说什么，就觉得既然事已成定局，不想当医生那就不当了吧。”
王耀突然开口道：“前几天听阿宸说他爷爷回来了，估计要瞒不住了，所以这次可能……”
前一天徬晚
陆宸安走到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爷爷，爸爸，妈妈三人坐在客厅，气氛安静如斯。
陆宸安一进门就说了句：“我回来了。”
爷爷陆正明坐在离门口最远的位置，听到动静，他抬起充满精光的双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陆宸安，你都瞒着我干了什么！”
陆宸安垂着眼：“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我想走的路。”
陆正明边说边跺了跺拐杖道：“你的路家里已经给你铺好了！”
“我不要。”
高月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急忙道：“阿宸！”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老爷子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去：“你不要？那你想干什么？当你那律师去？我告诉你，没门儿！你要还是我陆家的子孙，明天你就去学校让你们老师给你换成理科！”
“不可能。”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做决定，不需要你们给我铺路。”
“反了你了！”陆正明抄起拐杖就要往陆宸安身上扔。
“爸！”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陆光平开口喊了句。
“阿宸已经读了半年文科了，别让他换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我们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管着他一辈子，就让他去吧。”
陆正明气的浑身发抖，又把手里的拐杖用力跺了跺：“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是不是！好，好，那我走！”
陆光平和高月同时喊道：“爸！”
这时，陆宸安突然开口道：“您不用走，我走。”说完，转身就拉开门，准备离开。
高月：“阿宸！”
陆光平突然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陆宸安停下了动作。
“你想走哪去？你能走哪去？”
陆光平叹了口气，朝陆宸安走去，走到他身边，开口说道：“你先回房间去，爷爷那边我会和他沟通。”
陆宸安小声说道：“谢谢爸。”
陆光平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
于是陆宸安便背着书包上楼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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