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个好友

距离少年院大约两公里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幽灵般在空无人烟的道路上平缓行驶。

        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身着黑色西装满脸倦色的青年男人，正肃然地为三名一年级生讲解着本次行动。

        “我们的‘窗’大约在3小时前在少年院上空确认到咒胎，根据现场判断，封锁了设施，目前半径500米内的居民都已完成避难。”

        “伊地知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虎杖悠仁举起左手，脸上写满了疑惑，“那个‘窗’是什么？”

        “‘窗’是能目视观察到诅咒的高专相关人士，不过不是术师。”

        作为本次行动的辅助监督，西装男——伊地知洁高的脾气极好，就算被打断了话头也毫无怨言，反而耐心地向虎杖悠仁解释，接着继续讲述任务。

        “少年院的第二宿舍中，有五名在院者没有撤离，现在和咒胎一起留在那里。咒胎若是完全变态，预测将成为特级级别的咒灵。你们的任务，就是从中确认并救出幸存者。”

        “特级……”

        听到这话，坐在车辆后座一直默不作声的伏黑和钉崎心二人中一颤，他们连一级几乎都没有接触过，更遑论传说中的特级。

        新入学没多久，对于咒术相关知识完全不了解的虎杖悠仁，看着二人骤变的脸色更加迷惑了。

        “‘特级？’我对这个没什么概念，能解释一下吗？”

        伊地知鼻梁上的眼镜在阳光的反射下映出一道反光，他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给这位新人君科普起最基础的咒灵知识。

        “那么，就用笨蛋也能听懂的方式解释一下吧。”

        “在咒术界，咒灵和咒术师都被划分为4级、3级、2级、1级、特级，通常来说，同等级的咒术师要强于同等级的咒灵，只有咒力才能对咒灵造成伤害。”

        “现在我们假设普通兵器对咒灵有效。”

        “首先是4级咒灵，用木制球棒就能轻松搞定；3级，有手/枪勉强能放心；2级，散弹枪勉强能搞定；1级（准1级）用战车也难以对付；接下来是特级，就算用集束炸弹地毯式轰炸都不顶用吧。”

        “那也太强了！”

        虎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位同学在听到特级的时候脸色会那么难看。

        伏黑惠大概知道虎杖悠仁在惊讶些什么。涉及“特级”这种级别的咒灵原本不该是由他们来处理，但

        “本来是应该派遣和咒灵同等级的咒术师出任务的，比如今天应该是五条老师来的。但是五条老师出差去了，作为特级术师他一直都很忙。”

        “真遗憾，这一行人手不足是常态，经常会接到难以应付的工作。”

        随着伊地知那略带沉重的话语落下，行驶的车辆也停了下来。高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本次行动的目的地——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

        可是

        这里的情况怎么好像和描述的不一样？

        “啊咧！”

        虎杖悠仁从车窗探出脑袋，完全变成了痴呆豆豆眼。

        他指着少年院门口扎堆的咒术师们有些怀疑地问到：“这就是伊地知先生你说的人手不足？”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两人下车后，看见眼前如同菜市场般热闹的景象，表情也有些茫然。虎杖悠仁跟着他们下车，三人围成一团窃窃私语。

        “是任务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伊地知先生好像也不太靠谱的样子。”

        “这么多咒术师，难道是有什么交流会？”

        伊地知伊地知也不知道啊！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掏出手机查看不久前收到的任务信息，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应该没错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们也是来参加这次任务的吗，少年！”

        不远处的一个大块头看着突然出现在此地的一行四人，和身边的同伴聊了几句，仿佛确认了些什么后从人群中走出，主动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人样貌憨厚，身上的肌肉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任务？你们也是来营救幸存者的吗？”虎杖悠仁挂着同样憨厚的笑容，自来熟地上前搭话。

        “营救幸存者？”

        大块头听到这话表情有些奇怪，他摆了摆蒲扇般的手，摇头说到：“这里面的人早就死光了，哪有什么幸存者，我们接到的任务是祓除特级咒灵。”

        “祓除特级咒灵？”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时候还察觉不出事有蹊跷就是真笨蛋了。

        大块头低头仔细将这三个明显未成年的豆芽菜打量了一遍，语气有些纠结。

        “对了，你们之中谁叫虎杖悠仁？”

        “”

        也许是怕他们误会，这位陌生的咒术师索性直接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我是来发装备的。耳麦是一人一个，方便统一指挥，具体的你们戴上就知道了，这个特殊的摄像咒具被要求交给叫虎杖悠仁的家伙保管。”

        “那个人说全场看起来最弱的家伙就是虎杖悠仁，但是我觉得你们都挺弱的。”

        他伸手递出三只无线耳麦和一个带有摄像头的环扣，塞进了四人中唯一的成年人伊地知手中。

        嘴里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便重新回到了他的队友身边。

        “就算是想挣得这份赏金，至少也要达到一级的门槛，也不知道上头为什么要指定要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参加。”

        上杉惠美通过大块头的耳麦捕捉到那几句嘀咕，无奈扶额。

        出发来这里之前，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把高层发给伊地知的那条信息拦截。

        不仅仅是担心打草惊蛇，她更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能给与被盯上的三人一些危机意识。

        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能提前发现阴谋，她也不可能事事都给他们调查好让他们高枕无忧。

        “这些小家伙，也不知道让他们跟着一起行动到底是好是坏。”

        上杉惠美举着一个望远镜，做贼一般蹲在少年院附近的楼顶，鬼鬼祟祟地窥视着下方的人群。

        “既然做出选择，就要多给与他们一些信任。”

        一旁的红发青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的狙/击枪，语气温和地安抚着自己的搭档。

        “你的心浮躁了。”

        织田作之助从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太宰带来的上杉惠美，直到现在，她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少出现今天这种纠结的状态。

        “作之助~好后悔，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来了，天啊，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晒成了一条咸鱼。”

        上杉惠美顶着7月的太阳，伸出一只手放在额前试图阻挡烈日的侵袭，可惜收效甚微。

        “但你还是来了，甚至叫上了我。”

        织田作之助找到合适的架枪点，将擦拭完的枪在楼顶放好，而后侧过头看向状若发呆的少女，蓝色的瞳孔中蕴满了温柔的海。

        “你们明明只见过一面，却想保护他们，为什么？”

        “”

        上杉惠美没有回答，她抿了抿唇，挡太阳的手微微倾斜，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织田作之助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少女极轻的声音，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

        “我只是想拉他们一把，就像是当初你们拉住了我。”

        等最后一名咒术师抵达现场并整理好装备，佩戴的耳麦中传来了一阵滋滋声，两秒杂音过后，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这次的任务”

        这个声音仿佛对咒灵非常了解，将咒灵的弱点、情报一一告知众人。甚至是咒灵体内存在“两面宿傩的手指”，在咒灵的哪个部位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听到特级咒具的存在，在场的诸位咒术师更加激动，这可是能够拿去换好大一笔悬赏金的东西！

        虎杖、伏黑、钉崎三人面面相觑。

        虎杖悠仁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被咒术界高层判为死刑，是五条老师出面力保才变为缓刑。

        在这种特殊的敏感时期，指定任务发生未知变化并出现“两面宿傩的手指”这种事情，让他们隐隐有些不安。

        少年们的想法无人在意，那道苍老的声音继续说着：

        “为了避免影响信号，本次任务不用落‘帐’，以少年院为中心，一公里范围内的普通人已全部疏散，不必担忧目击者的问题。

        参与本次任务的咒术师共计21名，我将按照接取任务的顺序分别称呼你们为1号~21号，请谨记自己的编号并听从指令。

        1号加茂泽，2号16号伏黑惠，17号钉崎野蔷薇，18号虎杖悠仁21号早川濑。

        为了公平起见，参与任务的每人都将获得xx万日元，按照出力程度阶梯划分给予额外奖励和功勋值。一切将由持有‘摄像仪’的18号记录下来，根据影像记录进行评定。

        以上！”

        “出发！”

        上杉惠美掐掉了手中的录入耳麦，盯着面前电脑屏幕上闪烁的21个小红点和右下角显现出的少年院内部画面，兴奋地掏出纸笔时不时勾画两下。

        为了不被怀疑，她特意采集了咒术师协会某高层的声音哦～

        通过变声器处理后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免费的好人好事，希望打完这只咒灵以后那位高层不要太感谢她。

        虎杖同学身上携带着的摄像器，是和真希的那副眼镜采用的同样的道具，能够捕捉到咒灵的影像，画面会直接呈现在电脑的右下角。

        被迫成为众人焦点的虎杖此时只想大呼坑货……

        上杉惠美将身上的另一副眼镜和特制的狙击子弹递给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冲他比了一个超甜的wink。

        “查漏补缺就交给搭档你啦~”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他的能力名为「天衣无缝」，能够将几秒之后的未来映射在脑海之中，预言的时间在5秒以上6秒未满。

        他和惠美搭档多年，一人负责信息收集统筹规划，一人利用异能预防各种突发状况，补上可能存在的万分之一的漏洞，如今已然非常默契。

        他很感激上杉惠美当初救下了他收养的那些孩子，又帮助他伪造身份假死脱身，因此接受了她的长期雇佣。

        这次，也必定将会是一次完美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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