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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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
“嗯，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他们不敢外传，没人知道小公子的行径，段浣也只是意外遭匪。”
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腾的水汽携带着茶香弥漫在四周。
待沸水反复相沏，倒进瓷碗，置于面前。伸手将青瓷托于掌心，用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不破茶魂。
终了，茶沉入杯底，举杯细品，茶香水暖，从唇齿间缓缓蔓延进心里。
再倒了一杯，递给汇报完毕的下属，“嗯，我知道了。来，你尝尝。”
“东家泡的茶，每次都有不同的香！”牧檬接下茶，轻抿一口。跟在穆声身边，耳濡目染，沾了些喝茶的习性。
这小公子终究年纪尚小，做事虽然谨慎，但总会留下些小痕迹，每每都会碰上，穆声便也习惯了为他擦后事，却也没告诉他。
至于对于接受法律教育的穆声来说，为什么不阻止，而是因为在这个女尊世界，小公子做的并没错，恶人终有恶报，倒是是那些人下手确实狠了点……
而且穆声也是有私心的，她看上这小公子许久了。
活了两世，穆声对于感情一事，虽没尝试过，但也不是一张白纸，初次见柳清执，只是存了心疼的心思，后来随着小公子越来越大，越发觉得吸引人，便慢慢上了心。
而穆声也明白，自己喜欢上的是一个毒美人，浑身带刺的那种。
小公子因着幼时的记忆十分厌恶那些个只知爬床、弯弯绕绕、小肚心肠的蛇蝎男子，眼里根本容不下小妾的存在，渐渐的也恶心女子，特别是三夫四侍的花心好色之人。
除了柳阳欢这个姐姐和知晓他脾性的穆声勉强可以靠近，其他女子都是被他狠狠排斥在外，虽然面上是一副乖软、温顺的可人样，但内地里还是恶心得不行。
有时好玩，小公子会迎合了对方一下，穆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他的行为，因为她知道，对方的企图决定了没有什么好结果。
喜欢玩嘛，那她就尽力让他尽兴。
但这也就导致了穆声只能默默守着自己的心思，不能让柳清执知道，并且在穆声眼里，自己都算老阿姨了，还未满十八的小公子还是个孩子，她着实有些下不去手。
所以穆声的心思也就只有她自己和牧檬知道。
何况对于知道自己所有事的穆声，柳清执是十分不喜欢的，甚至是不想见她……
“东家，前几日你说的礼物也备好了。”喝完了茶，牧檬想起了礼物一件事。
“好，放在我屋里就行。”穆声一向知道牧檬办事快。
再过一个月就是柳清执的时辰了，快要十八了啊……
——柳家
“清执！清执！你在屋里面吗？阿姐来了！”咚咚咚，柳阳欢轻轻敲着柳清执的房门，询问里面柳清执的情况。
“阿姐，我在，你进来吧。”
里面传来柳清执的温声回复，柳阳欢心里一暖，我家弟弟真乖！
吱呀一声，柳阳欢轻轻推开门，便看见坐在桌前看书的柳清执。
都说男子必须遵循“三从四德”，擅红绣，懂得相妻教子，便不必花心思在读书写字上。但柳家不同，因着柳阳欢宠柳清执，自家弟弟喜欢看书学习，那就看！什么红绣、刺绣、男训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放。
“清执，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了，阿姐打算大办可好？”
柳阳欢做什么有关柳清执的事总会询问一下他的想法。
“都随阿姐，清执都可以。”柳清执乖巧的回到，大办小办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便随柳阳欢安排。
“那……这次还是有些小姐存了娶你的心思，清执你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清执你知道的，若是你不愿意，阿姐肯定第一个支持，嫁什么人一定要你愿意才行！”柳阳欢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弟弟。
这里男子十六岁便已经可以嫁人。当年柳清执十六岁的时候，不少名家女子前来求娶，因为柳清执不愿，还哭了许久，吓得柳阳欢立马一一回绝了。
后来十七岁生日也给一一以清执身子不适回绝了。
可再过一个月清执就要十八岁了，柳阳欢心里那个急啊！
自家弟弟样貌确实是好，可再好也架不住变老啊！要是后来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虽然自己可以养他一辈子，但男子终归还是要嫁一个合适的女子，这样才完整嘛！
对女尊世界土生土长的柳阳欢来说，男子到了适婚年纪尽早出嫁，是极为正常重要的事情。
可以说柳阳欢对于柳清执也已经是最大的宠溺了。
柳阳欢一方面觉得柳清执应该寻个合适的女子嫁了心里急得慌，另一方面又觉得舍不得自家弟弟。
其实柳阳欢觉得穆声就不错，可看她和清执都没有这个意思……
果然一听婚嫁，柳清执就红了眼睛，“阿姐，我知道了，我会去见她们的。”
见柳清执都快要哭了，柳阳欢赶紧安慰，“诶诶，清执，阿姐保证！一定不勉强你，不合适阿姐就都给拒绝掉！”
“嗯，我明白了，阿姐。”他一个也不要嫁，他柳清执不屑于与一群男人抢一个女人，脏死了！
他宁愿一辈子孤家寡人，也不要嫁！
“清执你就放心好了，阿姐一定把你的生辰宴办的热热闹闹的！”
说完柳阳欢又唠叨了几句，关心了一下柳清执的身子就高高兴兴的去准备了，清执愿意见那可是大进步啊！
留下的柳清执低着头看书，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不懂，不懂为什么男子就一定要嫁人，不懂为什么女子就可以三夫四侍，而男子只能地位地下、锁于围墙之中。
他已经知道段浣因为被打得太重，人已经死了，但他不后悔，他没有做错，一切想要伤害他的事情或人，他都要将其扯断！
他就是这样一个……怨天不公、心思歹毒的人啊……
——晚膳后
“公子，这季小姐寄给你的信。”柳清执在清月厢休息，楚遥送来了一封信。
“她照我说的做了”打开信，柳清执看完后放在烛火上烧了。
楚遥把手帕递给柳清执擦手后回道，“是的，公子。季小姐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楚遥不懂公子要做什么，他只是帮公子送信和传话，但公子无论做什么，他都会遵命。
柳清执做的事情自然很大，他需要强起来，不是依靠女人，而是自己强起来，这个基础便是钱财。
柳家的财物是他阿姐的，他不会动也不想动。
除了柳家，对他来说，获得钱财的最快方式，便是吞并，他需要一个壳子，一个合适的大壳子，去吞掉其他小家，这样才不会引起注意。
而季家便是那个最合适的壳。
……
啪嚓嚓！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屋内——
“还敢偷我的东西吗”一袭白衣的柳清执坐在卧椅上，用精美的手帕擦拭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
地上跪着一个小厮，脸部红肿，撑在地上的手掌周围皆是血迹和碎玉片，瑟瑟发抖，是个男子。
“不敢了，不敢了，小公子，我不敢了。”小厮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害怕地跪趴了下去，眼泪紧紧锁在眼眶里，不敢流出。
“本公子最恨偷东西的下人！你可知道第一个偷本公子东西的人，他现在怎么样了。”柳清执捏紧手帕，嘴角含笑但眼神阴沉的看着那小厮。
“公……公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他啊，可是在牢狱里待了一辈子，受着最酷的刑罚，当着罪犯的泄欲工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畜生都不如。”柳清执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眼里是不灭的恨意。
小厮抖得更厉害了，“小公子，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跪着爬向前，小厮不停地磕头，心里为了自己的贪婪悔恨不已。
柳清执不说话，只是放下手帕，转着手里的茶杯。
“公子，公子！”这时楚遥在门外敲门。
“进来。”柳清执看向门。
“什么事？”
楚遥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发抖的男子，眼里闪过不忍，抬头看向柳清执，“公子，王家二公子发来请柬，邀你和各家公子小姐去三伏山庄避暑几日。”
“他邀我”
真是笑话，那二公子王苑与他可是从不对头，处处与他作对，会邀他避暑，这又是盘算什么猫腻呢？
“是的，公子。”楚遥今日办事回府，那二公子的小厮亲自送来的。
“公子小姐阿姐也在”柳清执喝了口茶，真苦！他最讨厌茶了！
“小姐拒了，好像是要照顾府里生意。不过……不过穆小姐也在请柬里。”公子一向讨厌穆小姐，虽然不知为什么。
“她也在……可以啊，同意这个请柬，我倒要看看，他王苑打的什么算盘。”
一听穆声也在，柳清执脸上瞬间难看了了好几分，接着又恢复正常。
“你去准备吧。”
“是，公子。”楚遥得令退了出去。
这一打岔，柳清执也不想再对着地上这个恶心烦人的东西了，“滚吧。”
“是是，谢公子，谢公子饶命。”小厮连滚带爬的离开房间，至于后来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叫来下人收拾残局后，柳清执便起身回了内室。
——清南茶馆
“东家，你去哪处？”牧檬站在旁边，看着手拿两个请柬的穆声。
“这几日烈日灼心，这请柬来的正好，去这个。”穆声捏着两个请柬，鼻尖动了下嗅了嗅茶香，拿出标有王苑的请柬，温声说道。
穆声记得不错的话，里面写了各家公子小姐，那小公子应该也在，去去也无妨。
“那生意怎么办……还有王家家主的请柬……”牧檬无奈，东家太佛系怎么办？
“交由他们，正常运作便好。”穆声不甚在意这些，总归她在或不在，由着契约的存在，他们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好好做事的。
“是，那我去准备了。”既然东家已经决定好了，牧檬自然也顺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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