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湘云之父

贾琏正在东大院的一小片的马场上练骑马，盼春和迎春则在花园子中蹴鞠。

        “爹爹，接球1盼春小脚丫子一脚将球踢向贾赦。

        “来得好……”贾赦一下子将球接住，又轻轻反踢了回去，盼春灵活得接住了，又往贾赦踢了过去。

        迎春见没有人把球踢给她就扑上来模仿他们，也用尚不太灵活的小脚踢几下，又咯咯咯笑。

        父女仨儿玩得不亦乐呼，孩子的奶娘们见了也暗暗惊奇。

        她们不禁暗道：幸好孩子当时还小，原来大老爷这么疼爱孩子的，这两个孩子不是没有人关心，她们从前那样的态度要是被大老爷知道了，她们可要吃排头了。

        正玩着球，忽听小厮来报，保龄侯来访。

        贾赦是不太喜欢保龄侯史鼏的，当然也没有喜欢他的两个弟弟。

        他不喜欢史鼏是因为史鼏比他更像贾代善的儿子，史鼏比他小几岁，因为幼年丧母，父亲娶了继母，他时常到荣府小祝

        史鼏从小就有习武天分，又不怕苦，受到贾代善的青眼，十二岁就当了贾代善的亲兵，还参与两次救驾，之后一路升上去。

        当今崇德帝对四王八公后人十分惜爵，比如把他贾府的国公爵一撸多少级变成了一个一等将军。可是史家保龄侯仍然是保龄侯，崇德帝能让史鼏不降等袭爵，可见史鼏的功劳有多高了。

        从前史鼏更像贾代善的儿子，现在贾母更喜欢利用这层关系，因为史家二老已逝，贾赦贾政没有实权，史鼏像是成了贾母的依仗。

        史鼏得贾代善培养，又是这样的亲戚关系，当然对这个姑妈也十分敬重。

        贾赦将孩子交给奶娘照料，自己去了花厅接待表弟，史鼏也正自在喝茶，见他进来就起身问礼。

        “大表兄，许久不见，一向安好？”

        “你常年在军中，今日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

        贾赦虽然不喜欢史鼏，但是他也不得罪他，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轻率为轩辕泽拉拢父亲的旧部惹圣人忌讳，但是他也不能推开史鼏这个表弟。

        轩辕泽没有说过要复起的事，也没有让他效力，但是贾赦还是忍不住打这个主意。

        每每看到殿下老了病了，他就想起从前的事，殿下与他是最知心的，当年他吃了这么暗算撕扯不就是为了保住太子的位置吗？

        贾赦能明白忠义亲王现在是受打击后放开，可是贾赦明白若让现在风头最盛的五王爷坐上那个位置后，忠义亲王、小殿下只怕都可能没命。

        想要殿下保命，只有让殿下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贾赦虽然学问一般，好歹是尚书房出来的，知道前明时，永乐皇帝就是因为喜欢皇孙朱瞻基而传位于他并不喜欢的太子。

        本朝的情况不同，今上当初是先爱重忠义亲王的，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只能说天家的情居于权之下。这时候的今日又重新宠爱亲王，最宠爱的还是皇长孙，常说皇长孙像他。这个状况并不会比前明永乐帝时差了。

        贾赦觉得今上是有可能为了出众的传国世孙而重立忠义亲王为太子的。这是十年后，皇上当不会如十年前一样不放手权柄了，毕竟老人十年前的身体和十年后的身体不是一回事。

        史鼏道：“我上午去拜见了姑母，这才过来。”

        贾赦有些酸了，道：“你素来和她亲，比我这儿子还孝敬些。”

        史鼏微微一笑，说：“实不相瞒，贱内有了身孕，她娘家又远在山东，我是想请姑母平日帮我照看一二。”

        贾赦道：“你成婚多年，一直无子，这可是大好事。”史鼎常年都在军中，少能和妻子长时间相处，妻子怀孕的机率就少一些。

        前几年史鼏妻子怀过一胎，但是因为府中老夫人挺折腾的，不到三个月就没了，她反而受老夫人的责备。史鼏夫妻都明白，因为老夫人是继室，史鼏并不是她生的，而二弟史鼐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史鼏三弟史鼎是庶出，倒现在跟在史鼏麾下当一名副将，倒极为上进。

        史鼏道：“可是这回我要去青海了，贱内怀孕和生产两年里也无法随行。”

        贾赦惊道：“你去青海？那神卫军怎么办？”

        史鼏道：“我正是带神卫军一道去青海镇守，那边近来不太平。三弟也跟我一起去。”

        贾赦心想，他的神卫军要抽离京都，那么忠义亲王不是少了一个极有可能从龙的将领。毕竟神卫军可是三万精锐，他要是帮忠义亲王不松也不紧的稳住史鼏这张牌，忠义亲王就算有之前的事，胜算也大了许多。

        贾赦听说连神卫军都要长途跋涉去青海，只怕是为了震慑青海蒙古各大部族。（注1）

        史鼏是得了贾代善七八分真传的武将，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为人悍勇果敢，从小跟着贾代善带兵作战经验丰富。史鼏十几岁时就和北方部族打过仗，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去青海了。

        贾赦本就有意要为忠义亲王拉拢他，便收起对表弟的那三分嫉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去边关吧，弟妹……”

        贾赦本来想说会照顾弟妹，但是想想自己是男子，他又没有太太，只好改口说：“除了老二和敏妹妹之外，老太太素来最看重你，当会对弟妹多加照顾的。”

        贾母对贾赦真不如何，但是对史鼏这种能给她长脸又孝敬的侄儿是真心喜欢，也许这也是之后她会宠爱史湘云的原因。

        史鼏是真的不太放心，史家现在府中的老太太不是他的亲娘，是父亲的填房，自然就更偏心她亲生的老二。

        他不在府中时，妻子身怀六甲，她要是再作起来，有礼法孝道压着，在府中孤立无援的妻子真的受不祝

        贾赦正和史鼏说着话，忽然见远远来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奶娘丫鬟小心跟在身后。

        “爹爹~~”

        “爹爹~”

        贾赦看到两个宝贝女儿，神态顿时软化了，盼春和迎春迈着小短腿跑到贾赦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

        史鼏看着不禁赞叹：“这就是表哥的双生女，竟是像是观音娘娘座前的龙女一般漂亮！让人好生羡慕1

        史鼏说着，掏出一对玉佩给两个女孩作见面礼，贾赦便介绍道：“盼春、迎春，快见过叔叔。”

        盼春好奇的看着这个完全不像贾赦、贾政的“叔叔”，见他浓眉大眼，精神焕发，有公侯之气运，比之原来的贾赦可要前途光明多了。

        盼春带着迎春有模有样地给史鼏行礼后，道：“爹爹，叔叔不是二叔呀。”

        贾赦笑道：“你这猴儿倒是精，这不是二叔，是你史家的大表叔。”

        盼春奇道：“史家的……那是老太太娘家的吗？”

        史鼏惊道：“这孩子才多大，说话竟是这般有条有理了？”

        贾赦抚着胡须，颇为得意，说：“她是老爷我的女儿，自然比寻常孩子要出众些。”

        史鼏为人也有些圆滑，笑道：“可真让我羡慕了，我原想让内人这一胎生个儿子，见了表兄家的女儿，倘若我能有个这样的女儿，可也好极了。”

        盼春虽是凡人之身，从前的高深法术现在是一分也使不出来，但是她一双眼睛观气本事却是难有别的凡人比得上。就见史鼏公侯之气尚还绵长，身体健康，如果他是史湘云的父亲，怎么会最近就英年早逝？

        像是封神时期她无法看出各师兄弟的气数、也无法摸清自己的气数，那还正常，因为大家同为仙人，又逢大劫，天数常被掩盖。

        但是眼前这人是凡人，她还不至于看不出他并非短寿无福之人。

        盼春道：“叔叔还没有女儿吗？”

        史鼏拍拍手，说：“乖孩子，叔叔抱。”

        盼春不过是个四岁孩子，自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便张开小胳膊，史鼏将她抱了起来的头，说：“我还没有女儿，你给我做女儿好了。”

        盼春道：“不行的，爹爹舍不得我，妹妹会想我。”

        贾赦抱起迎春逗着，听盼春这么说，哈哈大笑，表兄弟两个也觉得亲近许多。

        史鼏告辞之后，盼春还好奇地问了贾赦一些问题，打听清楚他确实是史家三兄弟中的老大，是史湘云的父亲没有错了。

        可惜她实在太小了，现在的法术、武艺没有一样行的，根本无法去弄清楚。

        看着史鼏送的玉佩，暗想：就冲着他长得挺符合她的审美，又送她玉佩当见面礼，以后对史湘云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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