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自寺庙外跑进来一个人，拨开层层人群，跑到沈怀铮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可算找到你了。”

        “见过韩王、长公主。”

        来人正是马桂，方才心中焦急，都没注意到边上站着的这两个人，险些说漏了嘴。

        沈怀铮和马桂匆匆走出寺院，策马奔回京中……

        那两人走后不多时，祝沅晞也接到了消息，传话的人在他耳边嘀咕一番后，他看向瑾安：“今天……我先送你回宫吧。”

        瑾安虽猜测不到究竟发生何事，但也知道个轻重缓急，便对祝沅晞道：“我有雪晴呢，正事要紧。”

        “怎的你的事就不是正事了？”祝沅晞轻点了下瑾安的鼻尖，“走吧，我也是要进宫的。”

        羏国出事了。

        谁也不曾料到，在羏国使者利松儒回去不久后，国便挑起了战火，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快打到王京了，是以羏国又来求援。

        “我朝与羏国一衣带水，岂能坐视不理？臣请派兵平乱。”说话的人正是沈怀铮的爹，沈良。

        祝熠瑄召见了几个心腹大臣商议此事，主战的人占了一半，但也有大臣谏言，是否再观望一段时日，或许羏国自己便可退敌。毕竟祝熠瑄这个皇帝登基不久，而且眼下山西那边还有战事在打，国库并不充盈，若派军前往，恐怕会变成劳民伤财的事。

        祝熠瑄凝眉想了片刻。这些他并非不知道，车马、粮草、甲胄、兵士，哪一样都得耗去颇多，况且这看起来也并不是必打的仗。

        “陛下，此事说不定是这两国包藏祸心，合谋意图引我军踏入他们设好的陷阱。臣以为羏国与国的实力不应悬殊至此，至少可以与之一搏。”

        此话一出，大家都陷入沉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他们的弯弯肠子里装了多少坏水，两个弹丸小国，何至于一方被另一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各执己见，一时不能决断，祝熠瑄也摸不准羏国那边的真实情况，便暂且搁置，派人去探查。

        没想到竟是真的，羏国当真被十多万国兵马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打到了王京。同时还带回了一封国和羏国的往来书信。

        如此，便不再是私下召见心腹的事了。

        祝熠瑄在早朝时给大臣们看了那封信。

        【吾军假意攻打贵国，实则是从贵国借路，北上攻打那所谓的□□上国，届时你我入主中原，使万千臣民皆向我等俯首，习我国俗，岂不美哉？在下不才，却也从无败绩，且此次举国上下皆赞同此壮举，兵力空前，直取都城实乃不足挂齿之小事。若贵国愿往，愿为吾国行方便之事，瓜分疆土，想来是百姓之乐事也。】

        信上半文半白的几句话，竟是国邀请羏国一同北上，做起了春秋大梦。

        “陛下，此前羏国使者来访，已然说明他们的诚意与忠心。羏国此番逢难，也有直言拒绝国之故，看来国真如信中所写，以羏国为契机。若羏国国灭，其势必侵犯到我国边境领土，到时百姓民不聊生……”

        “陛下，此事已经到了唇亡齿寒的地步，国所图谋的乃是我国啊！”

        “那诸位爱卿觉得，谁可带兵前往？”

        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大家心里也没把国放在眼里，便开始举荐自己派系或自己的亲眷宗族。祝熠瑄早就知道有些人暗地里结党营私，此时正是记下一笔的好时机。

        他要的是为国为民直言敢谏没有私心的臣子。

        “沈良，你欲带兵多少前往？”

        “回陛下，臣愿领兵四万，襄助羏国平此祸乱。”

        “沈将军，十数万军可不是小数目，以四万抵挡十万，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沈良看过去，依稀记得此人和阉党过从甚密，心中顿时不耐，刚要开口，便听兵科都给事中孟可道：“陈侍郎何出此言？有真才实干的将领，往往能使手下的兵士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役不在少数。何况正是用兵之际。臣不知国此次来的都是些什么兵，倒是想问上一问，陈侍郎以为，带兵多少为好？”

        陈侍郎万没料到这里有个等着自己的，倒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理他，只对高高在上的祝熠瑄道：“陛下，臣自然是相信沈将军的。臣记得沈将军还有一子，想必虎父无犬子，又云‘上阵父子兵’，不如便一同前往，互有照应，更能早日凯旋。”

        “沈良，你的意思呢？”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朕便命你为总兵官，袁坤仪为赞画，其余人等便由你自行定夺吧。”

        ……

        前几日在寺庙“偶遇”祝瑾安和祝沅晞后，沈怀铮便没再去监督公主府建造的进度。他现在怀疑，正是武神系统没日没夜地在耳旁念叨，他才会喜欢上长公主，这感情是一种错觉。看着那日渐成型的府邸，他就有种亲手把祝瑾安推给别人的感觉。

        沈怀铮正想着怎么去和父亲说，自己想随军一同前往羏国的事，就听说早朝上一个什么陈姓侍郎向皇爷举荐了自己。回到家中正要问这件事，见沈良脸色难看，便打消了念头，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

        “站住。”

        “你在外招惹了什么人？还是说行事常有出格之举？”

        沈良看着眼前长得快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皱着眉。从他姨娘过世后，沈怀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少年人该有的样子是一点也没有。他有心和沈怀铮谈一谈，却总是寻不到刚刚好的时机，至于夫人……，更是别指望她和孩子交心了，孩子不亲近她也是好事。

        见沈怀铮不言语，沈良额头的皱纹仿佛都凭空多添出几道：“那你说说，长公主的事，怎么就落到你头上了？”

        “我早就想问你，这次正好，你连带着陈侍郎的事，一起说说吧。说说你这些日子瞒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父亲误会了。”沈怀铮还以为父亲叫住自己是要亲口告诉自己出征羏国的事，没想到倒是劈头盖脸好一顿盘问。也对，这才是沈良。

        “长公主的事，是陛下的命令。至于陈侍郎，父亲问得儿子更是糊涂，儿子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他。”

        “你一个锦衣卫，没听说过宫中的官员？”沈良一拍桌子，“当你老子我好糊弄是不是！”

        “儿子是真的不知道，今日都在忙着长公主的事情，许是刚升上去的人吧。”

        “好！你不认识，那我来告诉你！这人与阉党素有瓜葛，他今日在朝中所言，断不是真以为你沈怀铮是个上阵杀敌的料子，是等着看我们父子二人的笑话，是等着你——”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沈良并不想在出发前说那句话，他想平复下心情，可最终还是喘着粗气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沈怀铮纳闷：“阉党？我们沈家从不参与党争，父亲如此，儿子自然是跟从父亲的，怎么会……”

        沈良摆摆手：“你去准备吧。三日后出征，告诉马桂，这次他也跟着。”

        拜别沈良后，武神系统立刻跳出来恭喜他。那欢喜雀跃的劲头，就像祂立刻完成了任务，迎来了最想要的结局。

        【沈怀铮！这下好了！你的春天要来了！】

        “春天都快结束了……”沈怀铮不想理祂，还在想着陈侍郎的事情。

        武神系统也不理他，现在沈怀铮说什么与祂都是耳旁风，他已经预见了美好的将来。祂不由得感叹：【这一切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你不高兴吗？你很快就要见到长公主了。】

        “什么？”沈怀铮现在对“长公主”这三个字异常敏感。

        【啊，没有什么呀，吾就是说，你不管长公主的府邸修建了吗？】武神系统暗骂自己，怎么能得意忘形，差点又泄露天机。提前告诉沈怀铮，于这两个人的感情并无什么进展，或许会弄巧成拙，不如不说。

        只要自己暗中盯着长公主那边就好了，沈怀铮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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