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满树妖蝶化琉璃

毕云居住的四合院是一进院落，谈不上多么气派却很精致、紧凑，南北分别是门房和厅堂，东西厢房，中间围合成一个「口」字形天井。天井四周，布有连廊，将院中所有房间串成一个有机整体。天井里种有各式花草，丹桂飘飘香满院，四季花草皆有情，生机满院玄机伴，庭院处处有鸟鸣。
  穆飞扬由衷的赞赏道：“师兄这里妙呀！”
  毕云诚挚邀请道：“师兄若不嫌弃常来坐坐。”
  穆飞扬对小院很喜欢毕云给人感觉如沐春风，愉快地答道：“好呀，初到此地就与师兄相遇定然是缘分，今后少不了叨扰师兄。”
  毕云指着北房说道：“这里满屋都是柴火，师兄想用多少取多少便可。”
  穆飞扬看着整整齐齐码在屋里的柴捆又是一阵羡慕：“那我就不跟师兄客气了，先取些用，日后再补给师兄。”
  “不用！这些不知要用到何年何日，师兄尽管取用就是。”
  穆飞扬从里面拎出两捆，走到门口无意中向屋里一瞟，发现刚被取走的柴又被补齐。
  “哈哈……”毕云同时发现此妙处道：“想不到此处如此之妙，膀不晃臂不动就可丰衣足食。”
  穆飞扬内心苦笑暗想：“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呀，我那边跟这厢比起来就是贫民窟。”
  “师兄更无需担心了，随时来取就是了。”毕云大方说道。
  穆飞扬惦记着自己的丹炉，先行告辞道：“多谢师兄，改日再来叨扰。”
  毕云微然一笑看穿他的心思并不再强留，送到门口道：“师兄慢走，今日我们一同前往饭堂可好？”
  飞扬爽快回应道：“好！师兄相邀定然从命。”
  穆飞扬快步走到自家院门前，柴门左右自行打开迎他进去，麻利的将柴捆打开拿了几根进到屋内投入丹炉盯着静候其变。几息后炉火一窜噗的一声，丹炉将刚丢到里面的柴火尽数吐出。穆飞扬眼疾身快向旁躲闪，柴火擦着发稍飞出，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疑惑以为出现幻觉，但看到地上散落被火燎过的木柴才知是真。拾起一块被吐出的柴火准备再丢入炉中看看反应，却发现上面被火烧出四个字：左行二百。快速检查这地上散落的柴木，凡被吐出上面都有这四字。
  “难道是不合胃口觉得不好吃？”穆飞扬小声地嘀咕，丹炉像是听懂奄奄一息的炉火神奇的冒了一下算是回应。
  “得嘞，您不喜欢我再去找，往东二百您稍候。”说完在屋里走了一圈，发现门后挂着柴刀、扁担和绳索，顺手取了迈大步出了院门。
  穆飞扬辨别了一下方向，毕云宅院正在自己家东边且是最把边的一户，再往东就是一片桃林，桃花如云一片花海，引来双双对对的彩蝶翩然而至，轻盈飞落在朵朵花瓣之上，时而翩翩起舞，时而停停歇息，灼灼桃花乐蝶成趣。走了大概二百步已到桃林深处，四下寻找不见一段枯枝，心想难不成要砍这些生机正盛的桃树？又走了几步一株与众不同的桃树进入眼帘，此树通身如黑炭全然没有生机，但却开着满树的黑色桃花。穆飞扬好奇走到近前，凑近发现所有桃花皆无花蕊，轻轻抬起手，不想指尖还未到近前满树桃花腾空而起竟是一树的黑蝶，片刻间空中两两成双，对对黑蝶相伴翩然飞舞。
  空中一双双舞动的黑蝶甚是有趣，阳光下黑蝶翅膀炫彩多姿，满空流光舞动。几息后一对对黑蝶相伴飞向黑色桃枝，狠狠地撞在上面化成一片七彩光雾附着在桃树上，原本如碳的黑杆枝在阳光下泛起七色炫光，整株桃树被黑蝶妆染成琉璃色。
  穆飞扬呆看良久环顾四周只有此株与众不同，断定无疑挥刀向树枝砍下不想刀被硬生生震起，树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虎口却被震得生疼。他不由得抖抖了抖手，再看刚才的刀痕竟然奇迹般愈合。穆飞扬挥手又是一刀，刀痕比之前略深，但几息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穆飞扬一向沉稳睿智，看到此情此景内心起伏不定，调动丹田气运至手臂再次挥动柴刀用出劈风十八刀，刀刀凌厉，刀速迅猛，刀力稳准，丝毫不给其自愈时间，即便如些一口气砍出五十刀，才听到咔嚓一声响，将一段腕口粗的桃枝砍落。
  穆飞扬看着落地的树枝长长出了口气，既然找到方法便不再有任何犹豫，再次运气挥刀速度比之前更甚，刀光闪闪如秋风扫落叶，刀锋凛凛如寒风呼啸，四十九刀后咔嚓一声响树枝应声落地。穆飞扬不满地摇了摇头，再次调动内力挥刀而出，原以为可以在四十刀内结束，不想仍是四十九刀才将树叶砍落。如此反复即便他再调动内力将刀速提升，但仍无法突破四十九刀。地上树枝足有十余段，已累得通身是汗手臂酸疼，握刀的手皆有些发抖。
  穆飞扬将树枝打捆扎好用扁担挑起拎着砍刀出了桃林，内心惆怅暗道：“唉……不想我这累世武功竟然在这里砍个树都如此费劲儿，看来要把自己归零从头学起才可呀。”

  柴门双开迎其到了家中，打开柴捆用刀将柴砍成合适大小，脱离了本体的树枝虽然比一般树木仍要坚硬但比刚才要省力许多，穆飞扬将整理好的木柴拎到丹炉近前，有了之前的教训此次倍加小心，试着丢了两小块进去后快速闪开静候其变。丹炉内的火苗忽得跳起，像是得到美味将两根柴紧紧的包裹住，又亲又啃，炉中火焰明快跳动。
  穆飞扬看到此景微微一笑：“看来你是欢喜的，你这不是饿应该叫色才对。看在你不知色饿了多久的份上，今天就让你爽个够。”说完将木柴尽可能多的塞了进去，丹炉内的火焰越发明快，从黄色变蓝，由蓝转红、紫色、黑色，最后竟然成了白色。
  穆飞扬看着不断变化的火苗出了会儿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原本雪白的衣服已经斑驳不堪，急忙脱下在床头的破柜子里翻出一件同款换上，拿着脏衣服来到院内。
  摇动破损的辘轳打上一桶清水，此时才觉自己口渴，趴在桶边喝了一口顿觉神完气足，刚才的疲惫一扫而光。回到屋内又翻找一遍从水缸后面找到一个破了边的木盆，将水注入衣服丢到其中，蹲下刚揉搓了几下听到屋内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
  穆飞扬丢下手中的衣服跑回屋内，顿时大惊失色，丹炉被火吞噬，火已从炉内燃到炉外，整个砖炉被火烧得通红。穆飞扬猛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怪自己一时添柴太多，转身又到井边因用力过猛辘轳被摇成两段，灵机一动端起洗衣的木盆冲到屋内，举起盆连水带衣服准备一并泼到丹炉上。高高举起却发现砖炉已被烧裂，大片大片的砖脱落而下，外面的砖体烧尽里面露出阵阵霞光。穆飞扬端着木盆傻在丹炉前，看着砖体全部消失，原本破旧的丹炉变成琉璃色，炉中火焰七色，映得琉璃炉通身七彩环绕，泛出阵阵流光异彩。
  手中的木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穆飞扬顾不得收拾跳到炉前，内心如同掀起惊涛骇浪，手指颤抖的探向琉璃炉，里面虽然火焰跳动外面却冰凉如玉，手指所过之处更觉温润，炉内的火焰仿佛感觉到他的抚摸，跳动的频率与其心跳保持同频，穆飞扬将整个炉都抚摸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可惜你太大，要不然我随时都要把你带在身边。”穆飞扬话音刚落，琉璃炉骤然缩小，几息后只有拳头大小。穆飞扬大喜过望托在手里看着里面跳动的火苗忍不住亲了一口，不想整个琉璃炉变得通体羞红。
  “你就正式算我的人了！不知你刚才是否吃饱，没有再喂你一些。”
  琉璃炉忽得一下变大些许，穆飞扬猜想炉火刚才消耗过大，把它放在地上丹炉又恢复原状。跑到屋外把剩下的炉柴取进，慢慢投入其中，琉璃炉比刚才斯文很多，不再狂烧乱燃，而是稳火慢品起来。
  飞扬又看了一会儿开始收拾屋内的残局，端着木盆再到院中，觉得小院已没有才进来时那种荒芜破败感。他在心里对小院一番规划，要去移些竹子将篱笆墙替换掉，再把井上的辘轳换成新的，小院中种些青竹，搭上滕架放上茶桌矮凳，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给小院换个新颜。
  穆飞扬心想到那时就叫小蕴过来一起居住，现在这个景象虽然小蕴也不会嫌弃但着实不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受委屈。
  穆飞扬憧憬着兄弟在一处喝茶聊天，修行炼丹，前世共剪西窗，巴山夜雨终可实现，嘴角露出期待的笑意，无意将手探入怀里摸出锦囊，从中又取出一粒：“跟兄弟们相约的晚饭时间尚早，如果哪里都能去，那本书里能不能呢？”想到这里将丹丸放到口中，心里默念消失在原地。
  四兄弟中最莫名其妙的当属元明阳，只觉眼前一阵烟雾弥漫，烟消雾尽之后已站在火浴城的烛光小路之上，小路四通八达如同一条条火蛇蜿蜒前行，一眼望去无尽无头不知最终通向何方。元明阳左右寻找都不见鲍子蕴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跟着前面的人向石头城堡中走去。
  城堡的屋顶有几人高，空中悬着数只火苗升腾的火盆，十八根明柱分隔成十八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每处都有一座匠炉，炉中的火含而未喷，操作台上放着各式工具。此时的莫炎腾站在炉旁仍几近赤身，只在腰间围着黑色皮裙，在火光的影映下健硕的身躯更显性感。
  “这里是初级炼宝间，十八个火炉将专属于你们。”大殿里回荡着莫炎腾宏亮有力的声音。
  “火炉之间的级别是如何划分的？”元明阳问道。
  “初级火炉中的火种取自我们身后的这座刀塔火山，火纯正有力容易操弄。中级的火将由两处火种融合会更难操控，稍有失误炼宝仙料便会毁于一旦。高级是五种火种融合而成，炼宝的成功几率接近于零，操控极其复杂。”
  “如何才能操纵不同火炉呢？”元明阳继续追问
  “首先要熟悉每种火的火性，来自于不同地方火种的火性是不同的，只有深切的了解火性才能操控他们。这个不用着急，会有专门的课来讲火性。”莫炎腾伸手从匠炉边的筐中取出一根木头，另一端被绳子栓着，木头在他的手中并不老实努力的向外挣脱。

  “我们接下来要解决是的各位如何在学问中自由往来的问题，学问之大你们是领略过的，没有好的工具恐怕你们很多课都赶不及。我手中的木头名为飞柳，是一种低阶的仙料。”
  飞柳听到他说自己低阶竟破口大骂起来：“呸……你这暴露狂！有种你不用老子。”
  众人听到能言的飞柳不由得都来了兴趣，此木并没有鼻嘴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莫炎腾没有理会飞柳的叫嚣继续说道：“结界大陆中的仙料分为上中下三阶，这个分法主要是按获取的难易程度，有时很多低阶的仙料应用得当反而能起到妙用。这就像中药，只要对症用对他的药性，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老师这飞柳难道能带我们飞吗？”元明阳问道。
  “飞柳顾名思义就是有飞的属性，只是其飞行的时间和高度有限，但对于学问中的往来应该还是够用了。”
  “我们就抓着这木头飞吗？”元明阳身边一位俊逸高挑的年轻人问道，元明阳认出此人正是刚才在鸡哥背上借自己云翅的少年。
  “那如何突显我们火浴城堡的能力呢，接下来你们从工具台上取出砍刀和绳索，跟我一同先去取仙料，今天就教大家如何炼宝。”
  耳边传来飞柳的叫骂声：“喂，暴露狂，你有我还不够吗？喂，喂……”
  莫炎腾并不理会他，顺手从旁边的架子取下一件黑色长衫披在身上，引着众人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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