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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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可能有人在张柠母亲自杀后，多次进出过这个房间！脚踩在未干的血迹上，因此才会有不同的深浅反应。”
林显缓缓说道，声音低不可闻，却让景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顿了几秒后，景起拧眉看向林显道：“会不会是常斌？他说张柠母亲自杀的时候他在，也许，事后他又折返回来了呢！”
“人就在下面，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景起点头，没有片刻犹豫的起身就下了楼。
姚希这才看向林显，不解问道：“常斌是谁？”
林显微勾起嘴角，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说来话长。”
长至腰间的波浪发被她随意束在脑后绑成了马尾，身上的雪纺裙套装还是昨天穿的，她甚至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未施粉黛的小脸儿看起来神采奕奕，但眼下的乌青和眼底伸出的困倦还是暴露了她的疲惫。
林显瞬间就心疼了。
“刘卫恒和徐义宏的二次尸检结束了？”
“嗯！”姚希一边整理工具，一边轻声应道：“不过可惜没什么新发现。”
林显接过姚希手里的工具箱，经过把头第一间卧室门口时，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的被墙上的照片所吸引。
先前没注意，这会儿细看之下，林显突然发现那些照片与屋内的其他摆设不同，或者说，是灰尘的厚度不同。
如果说柜子上的灰尘是几个月时间留下的，那照片上的灰尘顶多是几天内形成的。
林显倏尔眯起双眼，空闲的一只手手指缓缓从其中一张照片上滑过。
照片是用薄双面胶贴在墙上的，这种双面胶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老化，最后失去黏性。
如果说照片是半年前贴上去的，那一定会有照片掉落。
可墙上的照片整整齐齐，一个缺口都没有。
“难道，是有人在用这种方式祭奠张柠？”姚希站在林显身侧，突然微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林显微微点头：“张柠应该有一个很相爱但很神秘的男朋友。”
……
院子一角，常斌和黄毛坐在一起，解一飞在旁边看着。
景起随手在门边捡了块儿砖头，吓的两人不轻。
“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还想打人不成？”常斌冲着景起嚷了一声。
黄毛双手被拷住了，也只能抬起一只脚做出防备状，紧瞪着景起：“警察打人可是犯法的我告诉你！”
“我说你俩怕什么？”景起白了两人一眼，‘啪’的把砖头扔到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放心，我真想揍你们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
听见这话，两人本该放心的，可莫名有点心慌慌是肿么回事儿？
景起懒得再逗他们，冲解一飞摆摆手，然后指着黄毛道：“把他先放了，大门口的人也疏散了，我跟常斌有话说。”
“好。”解一飞应了一声，也不管黄毛愿不愿意就把人拖了起来朝大门外拽。
景起偏着身子瞄了一眼，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常斌轻声道：“你说张柠母亲自杀的时候你在场，把当时的情形仔细跟我描述一遍。”
再次回忆当天的情景，常斌满脸都写着恐惧。
“那、那天表哥把这段监控视频发给我之后，我就来找叔叔阿姨，我本意是想让他们最后再看一眼张柠，但我没想到，他们看完视频之后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还把我赶了出去。”
常斌说，他真的只是一片好意，但见老两口情绪激动，他只能先离开。
可没想到两天后他就听说张柠的父亲张所望外出时因为精神恍惚，在385国道上被车撞死了。
常斌因此一直觉得心里不安，所以在张所望头七那天又来了张家。
常斌突然停住，眼底的恐惧又浓厚了几分。
他似乎很抵触那之后的事情，紧咬着牙关始终不愿开口。
景起有点着急，再次问道：“常斌，张所望头七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林显将姚希送到了车上，转身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景起的话。
常斌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不断摇着头，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就好像是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被人用力撕开，你却没有拒绝或者反抗的权利。
林显抬腿走了过去，伸手扶在了常斌肩头。
前一秒还惊恐无助的常斌猛然抬头看向林显。
“别怕，都过去了。”林显声音平静，看着他的目光宁和。
常斌竟真的冷静了下来，甚至不需要林显的指令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林显依旧扶着他的肩头，然后蹲在他身前，如同最有安全感的邻家哥哥。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张柠家。”常斌缓缓开口，声音里再也听不见先前的恐惧。
景起对此却好像见怪不怪了，起身招呼来周边的警员，让他们控制现场和街道，保持安静。
一时之间，周遭除了林显和常斌的对话声，就只剩下唐平敲打键盘的‘哒哒’声响。
唐平抽空瞄了一眼，然后抱着电脑缩到了最边上的角落。
林显幽淡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你进了门，屋里很吵，好像有人在哭，你很好奇，于是你决定上楼看清楚。”
随着林显的话，常斌竟真的挪动双腿，做出了上楼的姿势。
在场的人，除了景起，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上到二楼了吗？”
常斌动作缓慢的点了下头：“到了。”
“哭喊的人在第三个房间，你走了过去，然后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常斌原本平放在腿上的手猛然紧握成拳，林显随即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我在保护你，不要怕，大胆的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血……好多血！”
常斌在微微颤抖，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阿姨拿着刀在不断的割自己，她还去抓挠柜子，我、我害怕、我害怕……”
林显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手突然缩紧了几分，宁和的声音如同冬日的暖阳，将他面前可怖的黑暗驱散。
“你忽然发现你站在无边无际的海边，在你眼前出现了一艘船，船很大，很漂亮，然后叔叔、阿姨、张柠相继走了上去。他们在开心的微笑，冲你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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