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李阔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同平日一样，早早的打开房门透气。
  之后是浇花、逗鸟、打拳、吃早饭。
  这是他的日常，在林修和南宫素雅来之前就是这般。
  “城主！可以谈谈吗？”
  脑海内突然传来声音，李阔山筷子里的小菜一下没夹住，掉在地上。
  他转头眯了眯眼，马上说道：
  “请！”
  ……
  书房里，李阔山拉着一个苦瓜脸，语气急切。
  “二位仙使前些日子去哪里了，怎么突然不辞而别？可怜我老头还以为仙使是厌倦了巡山除妖，差点就以为仓木城没救了！”
  林修与南宫素雅表情严肃，就这样静静看着熊妖表演。
  李阔山终于察觉两人神色不对，犹豫一番，低声问道：“二位仙使，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按照李宏图的计划，南宫素雅传声道：“城主大人，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我们怀疑……城中有妖族内应。”
  “什么？！”
  李阔山瞪大双眼，嘴巴张得老大。在林修的眼神示意下连忙闭嘴。
  “二位仙使所言可真？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仓木城众志成城、上下一心，怎，怎么会有妖族的人呢？”
  林修轻轻摇头，传声道：
  “城主请先冷静，虽说你可能不太相信，但事实恐怕就是如此。实不相瞒，这几天，我们独自前往深山，成功找到狐妖并将其击杀，从它口中得到了验证。”
  我就知道！那只蠢狐狸嘴里把不住门！
  李阔山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狠辣，他皱眉沉声：“竟有此事！那么内应是谁，那狐妖怎么说的？”
  “狐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我们略施小计，从它嘴里诈出来罢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李阔山稍稍心安，却装出一副气急咬牙的样子，咒骂道，“难怪妖族屡屡占尽上风，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二位仙使可有内应的线索？老夫一定全力相助！”
  很好，上当了！
  林修与南宫素雅对视一眼，皆面露难色。
  “二位仙使何故如此，莫不是信不过老夫？还是说……”
  李阔山眉头微皱，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二位怀疑老夫就是那个内应？”
  “不！并不是如此。”南宫素雅连连摆手，短暂犹豫一番，和它解释怀疑有内应的原因。
  最后，南宫素雅叹息道，“由此，我们怀疑，那个内应就是令郎，李展业。”
  虽说今早探讨的结果是随机应变，但那并不是说什么也不准备就傻乎乎的上，该有的思路还是要理清的。
  就比如此刻，三人的思路就是先要确保李展业的安全。
  李展业说是独自闭关，但保不准熊妖何时就会对他下手，所以一定要将李展业放在明面上。
  其次，让李展业入局，也有一个吸引火力的好处。
  毕竟不能跟李阔山直接说他就是熊妖，也不能随便无凭无据栽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样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所以无论出于何种缘由，说李展业是就是内应，是最好的选择。
  李阔山明显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只见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表演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儿展业怎么可能是妖族内应，二位仙使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城主稍安勿躁。”南宫素雅劝道。
  “我们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跟着李展业一个月，连大妖的影子都没发现。”
  “只是独自出去不过几天，就又除掉了一头狐妖。这难道是巧合？”
  南宫素雅有模有样的学着林修，面色认真，声音笃定：“我从不相信巧合。”
  “在城主你看来，他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儿子。但是在我看来，他却是一个城中天赋最好，根骨最净，前途最好却始终徘徊在筑基前期无法突破的修士罢了。”
  “对于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修士来说，为了突破，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哪怕是与妖族勾结。”
  “况且，我们也不是说李展业一定是内应，但至少结合现有的情报来看，他的嫌疑最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还真别说，南宫素雅绝对是有些语言天赋在身上的。
  这一套下来，别说是李阔山了，要不是早就知道真相，连林修都要怀疑李展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果不其然，李阔山表情十分艰难。
  一方面，身为“父亲”，在自己的儿子有可能背叛的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做，这中间的度，它拿捏不好。
  另一方面，虽然所有矛盾全都转移到李展业身上，从而使得它摆脱了嫌疑是很不错，但李展业是它彻底化人必不可少的纯净灵气来源，就这样耽搁了他的修炼进度，化人之期又要往后移，这让李阔山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该不会，都是计谋？
  李阔山心中生出些许疑虑，良久，它试探问道：“那……二位仙使想要如何去做？”
  林修与南宫素雅皆是重重一叹，前者摇头，后者忧虑道：

  “我们暂时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可能李展业并不是内应，或者说不只他一个内应，贸然行事，唯恐走漏风声。”
  “所以这才前来，想和城主共同商讨。”
  嘶！
  李阔山心中吸气。
  看来真的不是算计。
  稍稍放下心来，李阔山装作忧伤道：
  “如果真是如此，老夫去和展业促膝长谈一番，让他回头是岸？”
  笑话，李展业是不是内应它还不清楚？能想出来什么办法！
  林修摇头：“不可，不确定性太大。既然能和妖族勾结在一起残害这么多同胞，城主还是别指望他能念及跟你之间的父子情。”
  李阔山：“……言之有理。”
  众人沉默一番，李阔山又道：
  “二位仙使就说已经将狐妖和蛇妖全都除掉了，随后再诈他一诈？”
  “不可，事关重大，口说无凭，李展业必定会先暗自和大妖联络确认，破绽太大。”
  “……如此这般？”
  “不可。”
  “……这般如此？”
  “不可。”
  ……
  一连数天，林修与南宫素雅两人每天都会来到城主府找李阔山。
  三人之间的秘密会议一开就是数个时辰。
  每次都是李阔山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计策，随后林修有理有据地否决。
  要么就是林修和南宫素雅相互飙戏，一个出主意，另一个再次否决。
  终于，身心俱疲的李阔山察觉到一个事实。
  即，这两个小鬼是来除妖的，四头大妖已经除掉三头，只要再把最后一头蛇妖斩掉，他们就会乖乖走人。
  只要他们一走，它不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想通这点，李阔山不禁暗自骂娘。
  它怎么就那么心急，那么快就处理掉了蛇妖！
  不过，也不是毫无补救的办法。
  心里仔细盘算一番，李阔山开口道：
  “我有一计，可使局势幽而复明。”
  “二位仙使归来数日，可曾在仓木城露过面？”
  林修摇头，回答道：“这几日除了来找城主，就是在小院儿，还不曾见过别人。”
  李阔山点头，继续道：“根据二位仙使说法，不只是我儿展业，仓木城的十三位筑基，皆有嫌疑对吧。”
  “严格来说是这样。但四十年前的事我们有了解过，所以城主和另外三位前辈是没有问题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放心来找城主商谈。”
  李阔山呵呵笑起来，心中感叹自己几十年前布置的手段还算有些作用。
  “老夫的想法是，集结仓木城大半战力，一同出城讨伐蛇妖。既然二位仙使已有多日不曾露面，想必蛇妖也会认为仙使已经离开，说不准会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来歼灭我们。”
  “到时候林仙使再出马，斩了蛇妖不就是？”
  林修与南宫素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懂了信息。
  来了，终于来了！
  林修依旧是照例思考，随后反驳道：“万一蛇妖谨慎，还是不肯现身怎么办？此举声势过于浩大，不可。”
  李阔山脑门青筋直跳。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
  要不是忌惮这两个仙使背后的仙灵神宗，它早就一爪子把两人拍死了。
  但还是强笑道：“仙使大可放心，凭我们对大妖的了解，它一定会上当！”
  林修又思考了好长时间，最终松口：“可是如此一来，内应不就？”
  李阔山叹道：
  “二位仙使不必担心，我仓木城饱受妖兽祸害，只要四头大妖全部被斩杀就好，至于那所谓的内应……不管是不是我儿，老夫都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既然如此，我自是没有问题的。什么时候实施？”
  李阔山认真想了想，答道：“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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