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黄雀在后

“你那天在红尘殿突然大喊大叫的干什么？不是你说让我帮你推荐长老吗，那为什么我都已经推荐完了你还不准我走呀！”
  “师姐，我……”林修自知理亏，说不出话。
  “你知道这些天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玩弄外门小师弟的感情诶！拜托，我寻思着我好像什么也没做错才对吧！”
  “是，都是我的错……”
  见林修发自肺腑的认错，姜默默许是心软了些，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唉！说起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早知道你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我当时应该再多跟你讲一会儿的。”
  “不是这样，师姐没有错，是我脑子发抽的原因。”
  姜默默长舒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林修，轻笑道：
  “算了，反正事已至此，就这样吧。你是来道歉的吗？好了，我原谅你了，你回去吧。”
  林修一愣，抬眸不解：“这样就好了？”
  “要不然呢？你还想让我揍一顿出出气——虽然我确实非常想这样做——哈哈，开玩笑的。”
  “可以！”
  林修神色认真。
  “有人和我说过，做了错事要尽力弥补对方。如果默默师姐打我一顿心里会好受的话，请不要怜惜，随便蹂躏我！”
  姜默默笑容减缓，双眼微眯。
  “你确定？”
  “非常确定！”
  “这样吧。”姜默默沉默片刻，提议道，“如果你非要弥补的话，帮我做件事情，做成了，就算是弥补我了。”
  林修一喜，忙问：“什么事？我一定帮师姐完成！”
  姜默默笑了笑，环顾四周，轻笑道：“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指剑峰人员不多，刚好你也正为挑选长老烦恼。”
  “不如这样，等到年底，你拜入我师尊名下，怎么样？”
  “嗯？”
  林修怔住，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不愿意？”姜默默垂眸，毫不加掩饰的失落，“没关系的，我不该勉强林师弟的才对，是我不好。”
  “臭小子！你想拜，我还不收呢！”
  见姜默默情绪低落，秦纯长老顿时大发雷霆。
  “可以！”
  见二人如此，林修当即点头同意。
  “只是，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啦！”
  姜默默喜笑颜开，伸手轻拍林修的脑袋。
  “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姐弟，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斤斤计较呢？”
  说着，姜默默牵起林修的手，走至秦纯长老面前，笑盈盈道：
  “还不赶快叫师尊？”
  林修看着不久前还要阉了自己的秦纯，笑容无比难看。
  “师……师尊。”
  秦纯看着林修，不情不愿“嗯”了一声，反倒是又立刻笑眯眯地看向南宫素雅。
  可能是林修的错觉，他总觉得秦纯的嗓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讨好。
  “小素雅啊，你是外门贡献榜的第十位吧，真了不起！要不要也拜我为师尊呀？我把毕生绝学全都传授于你好不好？”
  南宫素雅眼神躲闪，委婉拒绝：“多谢长老抬举，再说吧。”
  ……
  从指剑峰返程的路上，二人皆是身心俱疲。
  姜默默拉着林修一个劲儿地参观指剑峰。
  指着一排排小木屋，说哪栋是大师姐的，哪栋是她的，哪栋是秦长老的。然后自顾自地说马上就新建一座，等年底他正式拜完师就可以入住。
  热情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而南宫素雅就更惨了。
  尽管这样说不太好，但林修始终觉得，秦纯长老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围着南宫素雅转圈圈，三句不离“要不要拜我为师”。
  跟对待他的态度完全相反。
  有那么一瞬间，林修甚至把秦纯长老当成了凌泉师兄。
  “每到这个时候，各大峰头抢人都这么激烈吗？”林修有些无语。
  “也不是，只是个别的情况而已。”
  南宫素雅看向林修，露出欣慰的笑容。
  “事情能够这么顺利的解决，真好！”
  林修扭头，看着天边仿佛近在咫尺的残阳，有些纳闷。
  “总感觉太过顺利了，顺利的有些不真实。”
  南宫素雅笑了：“你这人还真是不知足诶，顺利难道不好吗？”
  林修摇头不语，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见到默默师姐之后发生的事情。
  仿佛一切都被提前安排好，只不过是按照流程走个过场一样。
  甚至他在当时，都能够预见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林修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和默默师姐的对话，喃喃自语：
  “首先气势一定要足，见到第一面一定要先发制人，质问对方，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让对方产生愧疚……”
  “接着顺其自然的消气，勾起对方的欲望。假借赔罪之名，令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
  林修猛然抬头，后背直冒冷汗。
  这……这不是他企图算计默默师姐的步骤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算计？

  和南宫素雅一样，默默师姐也是拿捏了他的性格，算准他必定会登门道歉？
  林修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指剑峰方向，额头冒出密密一层细汗。
  “怎么了？”
  发现林修的异样，南宫素雅问道。
  “没……没事。”
  林修扯嘴笑笑。
  一定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默默师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这世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阴险。
  呵呵，肯定是巧合……
  ……
  指剑峰。
  峰顶。
  秦纯悬于高空之上，看着夕阳之下的两道人影，兴致缺缺。
  “小默默呀，这样好吗？”
  “怎么了师尊？”
  姜默默趴在木桌上，一边咬着指甲，一边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不想收人家？掌门可是亲自开口的，让你这次不许只收女弟子，至少要有一位男弟子的。”
  “再说了，他可是外门第一呀，把他哄到你这里来也是他的损失，师尊倒是省心得多。”
  “实话实说，我到现在心里还有一股罪恶感呢。”
  “屁话！”秦纯撇嘴，“本座可是仙灵宗最年轻的长老，前途无量，道法通天，怎么就是他的损失了？”
  “是是是，师尊最厉害了，就是演技太浮夸了些。”
  姜默默眼睛不离稿纸，敷衍回应。
  秦纯轻叹了口气，又道：“我不是说这个，为了拉这个臭小子入门，你自毁名声，值得吗？”
  “这算什么名声？”
  姜默默眼睛一亮，调整坐姿，下笔飞快。
  “修行本来就很枯燥了，给各位同门提供一个乐子怎么了。闭一次关的功夫流言不就消失了？”
  “大不了，假戏真做，让谣言不是谣言。”
  “你说什么！”秦纯仿佛听到什么恐怖的话，一下闪现至姜默默面前，眼眶含泪，像个委屈的老父亲。
  “小墨墨，上面风大，为师刚才幻听了，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没说话呀。”
  姜默默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推开秦纯，拿起木桌上的稿纸举在夕阳下。
  稿纸上画的，是一栋小屋的设计图纸。
  “就送这个给小师弟赔罪吧！另外，还要准备一下见面礼了。”
  姜默默仰头看着稿纸，越看越满意，嘴角不自觉勾起。
  夕阳映照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往日总是活泼清纯的少女，此刻却一改常态，妩媚动人。
  ……
  林修与南宫素雅在返程的路上，御剑并列而行。
  在有了方才那个可怕的猜测后，林修暂时有些不敢直视南宫素雅，他突然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简直堪称恐怖。
  而对于林修的这种状态，南宫素雅自然有所察觉，虽然不知道原因，却觉得无比有趣，一路上都在捉弄取笑他。
  对此，林修只是悻悻笑着，决不开口多说一句话。
  “素雅师妹！”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南宫素雅灿烂的笑声戛然而止。
  “师妹，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些天了！”
  林修转身看向来人，有些意外。
  竟然又是个他叫得上名字的。
  贡献榜单第二位：
  陆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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