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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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是被第二通来电铃声打断的。
说聊天也不合适,谁都没有就十八岁的有关内容展开讨论。好在这是个不错个开端,路野踏出了第一步去问,而裴汀给了个不算糟糕的回答。
裴汀看了眼手机,随后面色如常的朝对面的人说:“我接个电话。”
看到路野扬了扬下巴,便抓着手机回了房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路野还是发现了裴汀眼下藏着的复杂情绪。
关上门,在铃声结束的最后几秒点了接听,语气寻常,“妈。”
“裴汀啊”裴汀熟悉的带着欲言又止的开场白。
“嗯。”
电话那头像是始终不习惯他的冷淡,沉默片刻,才接着说:“我听你爸说了”
“他不是我爸。”裴汀打断她。
“裴汀啊”她重复了第一句话。
“我爸早死了。”
b市的雪很大,窗外依旧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这本来是不错的一天,他出了趟门,满足了自己的购物欲,不用考虑身材管理吃了火锅喝了可乐。
这真的是很好的一天。
但裴汀听见自己冷淡的带着陌生的声音说:“我不叫他爸,您这么难受吗?考虑过我亲爸的感受么?”
裴母顿了顿,再说话时语气重了不少,“他是你弟弟的亲生父亲,你不是也叫过他爸?说不认就不认,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您骗我的。”
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他妈妈每次打电话时先给半颗糖再给两巴掌的言论,习惯了他妈妈受不了他反驳时脱口而出愤怒和埋怨。
他习惯了,习惯说完再装作无事发生。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见裴汀缓和了态度,裴母也不再提两人之间永远不能平衡的事,“我在网上看到你的事,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这是个适用于任何问题的答案,有人之心自然能从这个回答里感受出来到底好不好。
“你现在没工作吧?”
“没有。”
“回来待几天吧,他”讲话顿了顿,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名词,“不是忌日要到了吗,反正你也没事干,我也很久没见你了,回家吧。”
裴汀的父亲已经去世很久了,从最开始的悲伤到十多年后一个月也不知能想起几次。
听裴母提到就更少了,往年裴汀回家甚至不会和母亲多说话,孤身一人带着花去坟墓,很少讲话,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坐了一两个小时,觉得累了,才会说一句“爸,我走了”。
裴汀其实不怪裴母,谁都有重新选择生活的权利,不提她的前夫——裴汀的生父也并非不能理解。
裴母不提,他也不提,这似乎是一种默契,久而久之,当初的结发夫妻,在阴阳两隔后变成了不可言说的“他”。
是真的觉得好笑,于是反应过来时,裴汀似乎真的很轻的笑了下,因为他听见电话那头的裴母问:“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调节了情绪,裴汀说:“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关在家里够久了,回去一趟也好。小城市认识他的人不多,或许他可以出去走走,短暂的散散心。
和路野提起要回老家时,裴汀得到了对方诧异又觉得意料之中的神情,这让他烦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你这是什么表情。”
路野倒了杯可乐给他,加上了冰块,动作慢条斯理,声音不疾不徐,“没什么表情,你每年都这个时间回家。”
没等裴汀接话,继续道:“别人在家休息都胖,我天天盯着你,也没见你长肉。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争取上称涨点数字。”
裴汀讶异路野的心细,他确实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请假回去,最多只有两天。带着行李在家里草草住一晚,把家当成了酒店。
路野竟然记得,他想问又觉得没必要,岔开话题,“我是演员,胖不得。”
“回来再减,跑步锻炼健身都可以。在家就吃好喝好,难得回去一趟也不容易。我们裴演员是大忙人了,以后只会更忙,在家的时候就放松点过。”路野嘱咐他。
裴汀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啦,胡吃海喝你可别怨我。”
“当然。”路野说:“什么时候走。”
裴汀在手机上点了点,看了航班消息,犹豫着能多晚就多晚,又想着没必要为难自己,还是选了明天的飞机。
“那我明天送你。”路野很自然地说。
“不用了。”裴汀没让,“我失业了,你就暂时跟着我一起放假吧。”
“我拿了工资的。”路野提醒他。
话到这份上裴汀便没有再拒绝。
一切都是很新奇的体验,两人顶着的不是经纪人和艺人的身份。明明是一起出的门和往常一样到了机场,裴汀走了,路野却留在原地。
没有告别和不舍,很平淡的接受了一次离别。
裴汀拉着行李箱,摆摆手,“那我走了。”
路野藏在口罩里的脸笑了下,“路上小心,到了和我说。”
没有过多的话,两个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分开。
老家在乡镇,飞机落地后要去客运中心坐大巴,到了连灰尘都带着熟悉的地方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裴汀谁也没联系,在酒店开房住了下来。
想着和路野报备一声,拿起手机又觉得没比要。经纪人知道艺人的动向理所应当,但也没有万事报备的道理。裴汀猜想这是最近他和路野联系太频繁的原因,两人又天天见面,于是导致他有想要和对方分享生活的冲动。
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况且裴汀独立,朋友之间也经常会说“到家和我说”这样的话,他都是到家就忘的。这只是客套话,没必要当回事。
攥着手机纠结了好一会儿,收到路野消息时,又觉得可能还是有必要。
路野:到了吗?
裴汀盯着手机上的消息看了许久,直到屏幕暗了,他在重新解锁,回:到了。
路野:那就好。
裴汀:嗯。
路野:早点睡。
裴汀:你也是。
这一晚上裴汀睡的不踏实,他明明没回家,周围找不到一点和过去有关的记忆。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一个叫过去的梦里,梦让裴汀回到十四年前,当时他九岁。
裴汀的父母是相亲结婚,这在那个年代很常见,一开始家里并不富有,连结婚的房子都是借钱买的。
说不上感情深不深,但在小时候的裴汀眼里,他的父母很恩爱。特别是裴父创业后家庭逐渐富裕,还了婚前欠下的钱,买了车,闲暇之余,一家三口会出门玩。
裴母比裴父聪明,有经商头脑,但创业时的客户来源最早都是裴父工作时认识的。
裴汀不知道别人的父母怎么样,没法作比较,只能从自己的主观判断里得出他的父母感情很好,大概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事情是在九岁那年变的,裴父年轻时做的是印刷行业,大概是遗留问题,那一年平静的家庭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炸弹,炸的四分五裂。
裴父病了,白血病。
他还年轻,三十多岁,听着医生的话积极治疗,裴母也在到处找更好的医生和治疗环境。
生意没人照看,生病的人也没有好起来。病魔摧残的不止是病床上的人,还有身边日复一日照看的家人。
只是裴父还是走了,在裴汀十岁那年。
那是个很冷的冬天,裴父去世的时候,裴汀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哭声。自己的,母亲的,还有奶奶的。父亲去世的事甚至不敢说出来,因为怕生意上的客人跑了。
剩下的钱不多,甚至欠了银行一屁股债,葬礼办的仓促,草草结束又要为生计奔波。
第二年冬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人帮家里的生意跑腿干活,不久后住进了裴母的房里,再不久裴母让裴汀喊这个人爸。
裴父去世的那段时间,家里并不好过,裴母几乎都在哭泣中度过。裴汀懂的不多,但知道生活逐渐变好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他不敢惹裴母不开心,遂从了裴母的意思。
后来又接来了钟乐皆,那时候她已经小学毕业,认知水平让她无法叫一个陌生女人妈。
一家四口还是这么生活了下来,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可以用儿女成双来形容,只有知道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打碎拼凑而成的家。
并不是家。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还是让外人知道了。钟父酗酒,一天不喝就难受,还爱发酒疯,站在阳台上对着小区大吼大叫。
有一年除夕,家里几乎是在争吵中度过的,从腊月二十到正月十五几乎没有停过。
那个时候裴汀不止一次的回想过裴父和裴母曾经生活的点滴,他可悲的发现,裴父不抽烟不喝酒甚至不会和裴母大声讲话,唯一的缺点是他死了。
裴母似乎又开始哭,这次不一样,哭声里不是绝望,只是觉得累。
裴汀记事的早,除去最开始那段时间,他一直只喊钟父叔叔,裴母不满意,他只当看不见。
家里在争吵中过了这么多年,当事人觉得怎么样裴汀不知道,他以为最多只能是这个样子了,不会更糟了。
裴汀大学那一年,裴母突然怀孕,她谁的话都不听,执意要生下孩子,还和钟父领了迟到十多年的结婚证。
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显得糟透了,忍无可忍的时候,裴汀遇到了谈华。权衡利弊后,他进了娱乐圈,寒暑假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后来,连家都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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