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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刘盈:立嫡、立长、立贤,这是一个问题吗?


  刘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吕雉猛然咳嗽两声。

  “好了,都给老娘滚出去!”

  这里是产房,之前她纵容卢虞的任性只是觉得对方年幼,况且是自己看着长大,形同女儿又是儿媳,但对于刘盈和刘乐,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那两个一个是不如生个胎盘的孽障,另一个则是过气小可爱……

  刘盈站起,冲卢虞扮了个鬼脸,旋即喊了一声加油,就在吕雉的满脸嫌弃中掐着刘乐的后脖颈连拖带拽的向外走去。

  “臭弟弟你给我撒开,要不然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噢!”

  “看头槌!”

  “哎哟,你别跑……”

  ………………………………

  长乐宫西,当值房。

  张不疑将刘乐送进宫中之后,因为不想看到刘邦,于是选择到这里加个班。

  嗯,说是加班,但他们这些出身功候二代的正印官大多时候就是喝喝茶看看书,具体的工作完全由那些佐贰官完成。

  公务员……

  古代官吏的日常生活大体就是这样。

  张不疑走入值房,和东武侯郭蒙之子郭它、祁侯缯贺之子缯胡打了个招呼,旋即拿起了最新的一份朝廷邸报读了起来。

  郭它凑到近前,满脸八卦的问道:“你不是休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不疑压低声音:“你难道不知,皇后今日临盆?”

  缯胡也凑了过来,瞪大眼睛:“当真?”

  张不疑很是郑重的点点头:“骗你作甚?芷阳已经入宫去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

  郭它一脸艳羡,摇头说道:“还是你小子命好,长得漂亮,尚了公主,和陛下关系亲近,时有召幸伴驾之举……你看看咱们兄弟,就只能在这值房之中从早到晚,终日枯坐,蹉跎一生啊……”

  郭它的艳羡是有原因的,若是从他爹那辈算起,他和刘盈之间的关系也不远。

  毕竟他爹叫郭蒙,薛县人,早年间作过吕泽的门客,后来因功封侯,食邑两千户,也算是功候中数得上的人物。

  重要的是因为吕泽的关系,郭家算作是吕氏一系,自然理应和刘盈比较亲近。

  不过听到郭它的牢骚,张不疑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

  作为功候嫡子,郭它混到如今这种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当别人或在海外豪掷千金置办产业,或关山万里谋求一任殖民地长官的时候,他们只愿意守着自家的食邑在地里刨食,偶尔买点官府发行的债券,和平民百姓一样吃点保底的利息过活……

  自然而然的,这样的功候世家就会掉队……

  准确的说,是他没有足够的财富支持他去适应‘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

  政治在于妥协,在于利益交换,他们手中没有足够多的筹码和可供交换的资源,所以就不会有人带他们玩。

  也因此,堂堂两千户食邑的彻候嫡子,在长乐宫做个食禄八百石的闲差,也在情理之中……

  张不疑和那两个‘卢瑟’又聊了几句,发现他们除了抱怨再也言之无物之后,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和刘乐一起进宫去了,虽然刘邦说话不中听,总是莫名细化训斥、打压他……

  但至少大多时候很有趣,而且他总是能或多或少的从刘邦那里学到一点东西……

  所以他开始祈祷,祈祷隔壁那台大功率的电报机能尽快响起来,这样他就能假借去送电文,然后摆脱这两个如同怨妇般喋喋不休的同龄人……

  许是心诚则灵,在张不疑百无聊赖的发下誓言,若是电报机响起,他愿和一休和尚一般格叽格叽的时候,房间内骤然响起一连串急促的电子音。

  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瞬间,郭它、缯胡猛然间一个激灵,齐刷刷将视线投向电台,而张不疑则悲从中来,低下头的时候,满脸写满了挣扎……

  割,还是不割,这是一个问题。

  …………………………

  长秋殿外,被刘邦按着让刘乐一通拳打脚踢了之后的刘盈,满心幽怨的靠在藤椅上,只是斜眼看向刘邦,以及在刘邦身边端茶递水的刘乐时,眼中充满了怒火。

  这一刻,他心中的愧疚感尽数消散!

  嗯,不是因为带着张不疑去勾栏听曲,主要是他准备坑一把自家的大怨种姐姐。

  之前刘乐为了尽早去看一看瀚海阑干百丈冰的壮阔景象,买了好多长(长安)罗(罗马)铁路的债券,如今铁路修到了祁连山下,南北分叉,一路向西海(青海湖)而去,一路向伊犁河谷而去。

  而南线通向西海的铁路已经竣工,即将通车!

  通车,就意味着要开始盈利!

  但问题的关键是,刘盈准备改组铁路商社,成立新的铁路公司,然后让国家全资控股,以此来将铁路收归国有,并且全国一盘棋的大量修建铁路!

  这对于刘乐而言,下金蛋的鸡还在,只不过债权变更了之后,她失去了将这只下金蛋的鸡据为己有的可能,最多就是收两个鸡蛋,还要承受着恶意做账的风险……

  帝国公主,为国为民牺牲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刘盈吸了吸鼻子,单手托腮,再度看向刘乐的时候,脸上就是一片坦然。

  刘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几眼,敦敦敦敦的走了过来:“臭弟弟,我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

  “没有啊,我一直都这样啊。”刘盈直视着刘乐的豆豆眼,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这一刻,刘盈的眼神坚毅而犀利,充满着大义凛然的既视感。

  嗯,这是他为了震慑住曹参那些老臣而特意练就的绝技。

  无他,和猫咪对视,直到猫咪觉得你是在挑衅,并且想要冲上来挠你的时候,不躲不闪,依旧用这种凌厉的眼神怒视猫咪,直至将之逼退。

  如此,即可大成!

  因此在刘盈的视线中,刘乐忍不住挠了挠头,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错怪了刘盈……

  “那好吧,算我错了……”刘乐噘着嘴,百般不情愿。

  “算你错了?”刘盈依旧保持直视。

  “我错了,你要怎样!”刘乐做大茶壶状,单手叉腰,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架势。

  “行吧,我接受姐姐的道歉。”刘盈很明智的岔开话题:“坐吧,别傻站着了……”

  “哼!”刘乐刚想坐下的时候突然挑了挑眉,伸手从旁边又拎了一张椅子。

  刘盈愣了一下,旋即顺着刘乐的目光望过去,满脸戏谑:“阿姊果然体贴入微哈……”

  刘乐再度冷哼一声,懒得搭理刘盈,自顾自从刘邦身边划拉走了许多茶水和点心。

  看吧,我早就说她是黑心小棉袄了,你偏不信……刘盈向满脸诧异的刘邦甩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随即看向一溜小跑而来的张不疑:

  “甚事?”

  “外男擅入宫禁,该当何罪啊?”

  张不疑简单向看过来的刘邦躬身行礼,径直坐在刘乐身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旋即将一张电文拍在了刘盈面前:“加急电报,自己看!”

  此刻,他靠山在侧,自然无需在刘盈面前太过卑躬屈膝!

  小白脸拽起来了,看朕过会怎么收拾你……刘盈无声冷笑,拿起电文看了两眼,笑容越发阴冷起来。

  电文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羌人不老实了。

  他们偷窃铁轨,并且还打劫沿途过往的商队,为此和临羌县的巡逻队干了一架,打伤县兵六人,在留下十多具尸体之后,抛下赃物,逃入茫茫荒原不知所踪。

  “你怎么看?”刘盈扬了扬电文。

  我坐着看……张不疑挠了挠被蚊子咬了个包的眼睑,正色说道:

  “老话说得好,贼来需打!要我看自然是增强巡逻力量,同时命羌人君长将打伤我县兵之人送来伏法!”

  “不如此,何以正天威?”

  刘盈摇了摇头:

  “说就简单,做起来只怕难的很……”

  “正如羌人对汉人脸盲一般,汉人也对羌人脸盲,若是那些和西戎混居的羌人,高鼻深目,卷发紫髯,更是难以认清……”

  “而且西海之地遍地膻羌,你又知道打伤我县兵的羌人是哪个部族?”

  “如此,何能招其君长前来问罪?”

  听到刘盈的话,张不疑有些认同的点点头。

  上次发兵河西的时候他也去过西海,自然知晓那里地广人稀,更兼雪域高原,即便是这些年随着丝绸之路的日渐鼎盛,用水泥铺就的硬质路和铁路相继通车,但汉人数量依旧远远不如关陇、山东。

  因此他知道所谓的贼来需打有些行不通,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他才想着通过施压羌人君长的方法,解决这个突发事件。

  但刘盈所说的很有道理。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有谁会傻乎乎的承认这种事情?

  于是在张不疑身后,趁着刘乐去产房查看的刘邦坐了过来,探着脑袋问道:“你把张不疑的想法否了,你说该怎么办?”

  刘盈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下。

  如今这场羌人袭掠案件,其实这是他早些年埋下的祸根。

  那时候他领兵前往河西走廊救援乌孙,为了稳固后方,好和匈奴老上单于决战,因此对于西羌以安抚为主,薄来厚往。

  虽然设有护羌校尉府,但冯唐却主要任职于西域都护府,根本不处理护羌校尉府的事情,以至于护羌校尉府只是个空架子,完全没有发挥应有的职能。

  而后来,帝国的重心也不在西边,而是北方大草原,巴蜀、江东、岭南,以及大张旗鼓的谋求海外的利益。

  自然而然的,投向西海的资源就更少了。

  大汉对西域都护府,以及西海郡的一切要求,就是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无阻,以及维持尽可能的和平。

  有了和平才会有发展,星罗棋布在整个西北地区的移民点才会慢慢发展成工业小镇、农业小镇、牧业小镇……

  嗯,只是小镇,不是城市。

  西北的资源有限,运输线也格外漫长,维持一些繁荣的小城镇即可,没有必要摊大饼一样的搞城市化……

  下南洋,可比闯西关有价值多了!

  但现在不同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本来以为还能跟他们和平共处的……刘盈心中叹气,想起了一个人。

  李二。

  想来唐太宗当年说‘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的时候,和他说‘戎狄人面兽心,微不得意,必反噬为害’之时,内心的感受也许和刘盈此刻一样……

  于是刘盈坐直,看向刘邦说道:

  “自然是一劳永逸的解决羌人这个麻烦!”

  “我的想法是重建护羌校尉府,抽调精兵强将充实其中,同时考虑到西羌地域辽阔,从西海郡一直到蜀郡周边都存在有羌人部族,所以要联合作战,全国一盘棋而不是各自为战!”

  张不疑问道:“具体呢?”

  刘盈嘴角扬起:

  “我决定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也就是西南夷招讨司,不仅用来解决西羌,而且要对西南归顺的蛮夷进行一次系统的梳理,不留任何遗憾!”

  “至于招讨使的人选,我认为非西域都护府副校尉郅都不可!”

  听到郅都这两个字,张不疑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牙疼的神情:“杀鸡焉用牛刀,不至于吧……”

  刘邦很是诧异的问道:“何为牛刀?”

  张不疑扭头解释道:“大概是一年前,疏勒国内乱,大将阿部雪杀了疏勒王,自立为王,疏勒王子忠汉带领私兵和阿部雪战斗,不胜,单骑逃到莎车国。”

  “忠汉?这名字好奇怪……”刘邦打断张不疑。

  张不疑解释道:“西域名姓很怪,所谓忠汉是他后来给自己取的新名字,旨在表达忠于大汉的意思……”

  “真是个好人。”刘邦点头。

  张不疑附和着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而因为疏勒王子忠汉的母亲是莎车国王的姐姐,因此莎车王联合尉头国王,兵发疏勒,斩杀阿部雪,扶持了自己的外甥忠汉为疏勒王……”

  “但事后,西域都护府大都护成侯董赤命副校尉郅都前去查问。”

  “成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派人过去问一下,同时承认忠汉为疏勒王,毕竟逆臣作乱,王子拨乱反正也是正道……”

  刘邦深以为然的说道:“有道理,看来我让董赤做大都护的决定没有错……”

  刘盈看了看张不疑,笑着对刘邦说道:

  “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于法不合……”

  “所以郅都抵达疏勒之后,先是宣布阿部雪为逆贼,族诛,但阿部雪已死,尸首就悬挂在城头,而他全家老小都死于疏勒王复辟的战乱,因此郅都将罪名改为戮尸,弃尸荒野……”

  刘邦点头:“还行,以儆效尤……”

  刘盈接着说道:

  “戮尸阿部雪之后,郅都叫来疏勒王子忠汉,继续宣判。”

  “此前阿部雪叛乱之时,忠汉领私兵与之战斗,此为私斗,罪之一;战败逃离疏勒,此为无诏去都,罪之二;此后策动大战,罪之三……”

  “有此三罪,十恶不赦,族诛……”

  “莎车王没有诏命擅自发兵,十恶不赦,族诛……”

  “尉头王罪名同上,族诛……”

  “一日之内,灭三国王族,郅都所到之处,西域诸国君主无不两股战战,就连私下里也不敢直呼其名,而称之为‘狼’……”

  “毕竟狼入羊圈,即便是不吃,也会将所有羊全部咬死……”

  “这,就是张不疑所说牛刀杀鸡。”

  刘盈说完,在刘邦目瞪口呆的时候悄悄摸了摸自己下颌的短须。

  这是酷吏,也是他亲手打造的大汉神剑!

  为此,即便是弹劾郅都的奏本如雪片,刘盈也只当从来没有见过……

  刘邦沉默片刻,摇头叹息,状似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啊……算了、算了,反正咱只是个太上皇……”

  刘盈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容,慢慢瘫坐在藤椅之上。

  刘邦的意思他很清楚,无非就是想要劝诫他不要重蹈覆辙,像暴秦一样重用法家,最终落得个身死国灭。

  但刘盈心里很清楚,正如他不会重用儒家一样,他也同样不会重用法家。

  百代皆行秦政法,华夏落入怪圈之中的根源,其实就在外儒内法,王霸兼用这几个字。

  毕竟被魔改之后的儒家是维系社会的纽带,而法家是天子驭民的法宝,尤其是后者,弱民、愚民之后,汉唐雄风就成了东亚病夫……

  刘盈再度笑笑,耳边隐约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于是他的身体骤然变得紧绷。

  而在另一边,之前低着头显得无比焦躁的卢绾也一下子蹦了起来,眼睛瞪的溜圆,颌下胡须微微颤动:“听,听到了吗……”

  没等周围人做出回应,只见长秋殿门大开,刘乐一脸兴奋的敦敦敦敦跑了出来,手舞足蹈:

  “生了、生了……”

  “是个男娃,牛牛长得可漂亮啦……”

  刘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很有心让人把自家的大怨种姐姐拖出去打一顿……

  刘邦也是如此,毕竟这里不仅有他和刘盈,还有卢绾虞姬,以及他自己的一群老婆,和刘盈的三个宫妃……

  丢人,丢大发了!

  但其实他多虑了,别说卢绾夫妇了,诸如戚姬许负之类的宫妃早就对帝国大长公主脑回路的清奇程度有所了解,属于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这几年汉国的民风越发歪了。

  普通百姓之家若是生的是个小女孩就算了,但生下的要是个男孩,满月酒或是百日宴的时候,家人都会举着小孩在前来恭贺的亲朋面前展示。

  重点,自然是牛子……

  因此刘乐叽叽喳喳了一番之后,就连戚姬也乐呵呵的向长秋殿走去。

  她们,自然是去参观牛牛……

  窦漪房轻轻一笑,如释重负。

  她此前一直在默默祈祷,祈祷卢虞能够平平安安,最好能顺顺利利的生下一个男孩。

  如今,果然如愿!

  嗯,这不是因为窦漪房触发了什么情节,刷到了一个盛世白莲的词条,而是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相比较卢虞,她只是个平民人家的小宫女,即便生下了皇长子,但却一直没有觊觎皇后之位的想法,或者说当皇后的想法是有的,但却从来没有争夺权位的举动。

  因此她在经过刘盈的时候,微蹲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同喜同喜,嗯,这话好像不对……刘盈凑到她耳边,用只能用她听到的声音说道:“今天不去你那里了,后天吧,洗白白等着朕……”

  窦漪房脸上闪过几抹红霞,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抬起:“嗯,遵旨……”

  声音软糯且充满诱惑,让刘盈脸上的笑容变得渐渐邪恶了起来。

  毕竟相比于卢虞的青涩稚嫩,许负的狡黠灵动,臧儿的逆来顺受,还是窦漪房这种出得厅堂,入得卧房的性格更附合刘盈那种闷骚的秉性。

  黄老之学,果然很有滋味啊……刘盈嘴角微扬,甩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给昂着头满脸促狭的许负,以及低着头,但始终偷眼打量着他的臧儿。

  做皇帝,最重要的是公平……

  许负扭着纤细的腰肢追上窦漪房,小声说道:“如此,你可满意了?”

  窦漪房点点头:“你不也是?”

  没等许负回答,从另一边凑过来的刘乐搂着窦漪房的手臂,探头问道:“满意什么?”

  许负浅笑盈盈,娇媚的脸上满是神秘兮兮:

  “《慎子》曾言,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

  “也就是说,一只野兔在街市上奔跑,一百多人在后面猛追,乐此不疲。然而在集市上有一百多只兔子被叫卖,却无人问津,什么原因呢?”

  “因为野兔是没有主人的,谁抓到就是谁的;而集市上的兔子是有主人的,要想得到集市的兔子,必须拿钱来买。”

  “阿姊懂了吗?”

  刘乐撇撇嘴:

  “要我说你们想的都多余,臭弟弟心里明镜似的……有想这个的功夫和时间,不如想着怎么多给我生两个侄儿……尤其是许家姐姐,你生的这般好看,我要是臭弟弟,非住你那里不走,让你给我生一百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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