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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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没有手机，没有钥匙……
虞宁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披着霍见枭宽大的外套，衣领下隐隐翻出来小小一节纯白色的棉布衣领，虞宁看起来就像一只流落街头，即将落入虎口的小猫咪。
霍见枭觉得虞宁趴在门板上抓狂的样子很可爱。他手指痒了痒，想rua一把虞宁毛茸茸的小卷发。
他起了作弄人的坏心思，故意扶上虞宁的肩膀，将她换了个方向，然后一跨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虞宁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便碰到了门。
她退无可退，霍见枭却还在朝她靠近。
她挺直了背脊，整个后背都贴在了门上。
霍见枭比她高出好多，足足有一个头，身形也比她强壮。以前他总穿西装，不太显，现在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卷在臂弯上，更显得肩膀又宽又厚，手臂粗壮有力。
“你，你别这么小心眼。”虞宁不明白这种压迫力是源于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不就是没给你开电梯么，谁叫你瞎指路的！”
霍见枭被虞宁这番话给气笑了。
他不爽的从来不是虞宁不给她开电梯，而是，她竟然不记得自己。
他多少个日夜在想她。
刚刚从海岸线上被救出来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做了好几次手术。
手术需要打大量的麻药，缓解身体的痛楚。
这让他大部分时间陷入一种痛疼的昏迷里，半睡，半醒。
在那样的时间里，能缓解痛疼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幻想她从海波中走出来的倩影。
他是那样反复咀嚼他们的相遇，而她倒好……
她倒好。
他的目光由恶作剧的轻松变得极深。
目光下移，再下移……
那的灼灼的目光落在了虞宁的玫瑰花瓣一样饱满的嘴唇上。
他至今依然记得这张美极的唇带在他嘴唇上留下的永生难忘的印记，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然后用小小的舌尖卷走伤口涌出来的血。伤疤会好，可她留下来的微凉的触感他要如何能忘？那是他以为自己即将死亡之前，唯一记得的东西。
这条美丽但狡猾，可爱又迷人的小鱼，给了他至暗时刻最亮的一抹光。
他心念再动，无意识地伸出了手。
带着薄茧的手指按在了这片唇瓣上，轻轻地反复摩挲。
饱满的唇瓣瘪了下去，然后带来回弹的阻力。
真软……
不知道吻上去时，会有多么的香甜……
目光再下，是雪白的锁骨。
她有天鹅一样的脖颈，锁骨的上窝微微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呼吸微滞。女孩身上传来的香味愈来愈浓郁了，她刚刚沐过浴，蓬松的卷发里散发着淡淡的果香，那是清新的沐浴露混合着少女的体香。
他喉结忍不住狠狠地滚动了一下。
他摩挲的手指停住了。这里没有人，只有他和她。她什么都不懂，而且还回不了家。
可是，他不可以。
他如果这样做，又和霍之鹤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双极黑的眼眸突然暗沉了下去。
他深深看了虞宁一眼，然后伸出手，握住虞宁身后的门把手。他转动门把手，密码锁解禁，门开了，然后他猛地将她往后一推。
虞宁背后没有了支撑，她顺势退进了霍见枭的公寓。
她站在霍见枭过于大的公寓里，还有些愣神。
刚刚她大脑怎么一片空白？然后她怎么就到霍见枭房间里来了？
“你干嘛呀？”虞宁问，“为什么推我？！”
霍见枭也不看她，他低下头，语气硬邦邦地说：“你在里面待着。”
她倒是有个容身之处了，可霍见枭却换了鞋，是要走的意思。
“你去哪儿？”虞宁忙问。
霍见枭从玄关衣钩上取了一身外衣，披在肩上，说：“反正不在这儿。”
见虞宁还有些愣神，他站直身，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说：“孤男寡女不能同处一室。”
“啊？”虞宁疑惑：“什么意思？”
寡？这跟青蛙又有什么关系？
霍见枭叹了口气。他真不知道刚走过一次鬼门关，为什么上天还要这么为难他。他语气生硬地好生解释：“我是个成年男性，你是个小姑娘，我们不能住在一起。如果你跟我一起留在房间里，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呀。”虞宁不疑有他。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当然，这后半句虞宁僵硬地咽了下去。
男人都很讲面子的。
霍见枭却苦笑了一声，说：“会不会，和想不想，是两码事。”
“什么？”虞宁听得雨里雾里。
她还不明白霍见枭为什么要走，反而有些难过地说气话：“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不就没让你乘电梯嘛，还生这么大的气。下次我让给你，我走路下去，行不行？”
霍见枭说：“这你说的。”
虞宁：“……”
这三十二楼呢！她把话收回去行不行？
临走前，霍见枭又看了虞宁一眼，说：“明天再想办法给开锁。门关好，这次没人给你开门了。”
“哼……”虞宁嘴巴翘上了天，“走吧你！”
霍见枭并没有回公司，他坐进了停在楼下的轿车驾驶室里。
他往嘴唇上叼了一根烟，然后伸手找打火机，一时没摸着，一顿，便停下来抬头望楼上看，他看见他那一层里亮了灯，他微微一笑，又将烟放下了，就这么在最近的地方，静静地守护了他的小美人鱼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虞宁成功地开了门，并且录入了自己的指纹。
回自己家后，她马上给中介小姐姐发了一条消息：“我发现我们这栋楼左边的户型跟右边不一样诶，左边的户型是四百坪的，之前怎么没介绍左边的户型呀？”
“啊啊啊啊！女神找我聊天啦！”中介小姐姐激动了一通后，给虞宁报了霍见枭房型的租金。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虞宁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回复：“对不起，打扰了……”
周一白天，虞宁正在吃楼下吃汤包，突然接到周芒的一通电话。周芒语气有点沉重，说：“虞宁，你来星耀一趟。”
和星耀签约直播后，虞宁还没去过星耀的总部大楼，有些好奇，问：“怎么了？”
对话框里，周芒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过了许久，周芒回复：“有点复杂，你来了就知道了。”
去到星耀总部后，虞宁直接被前台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一个肚子大大的秃顶中年男人坐在圆桌的主座上，左手边是几位穿西装的年轻男职员，正表情各异地对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来敲去。
他的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儿。女孩儿跟她的穿衣风格有些相似，也是穿了一身亮晶晶的套装。从她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女孩儿就一直盯着她看，眼神有点劲劲儿的。
周芒也在会议室里，她忧心忡忡地向虞宁招了招手，说：“坐。”
虞宁走过去坐下。
当虞宁进来时，小鹿呦呦呦还是被这张漂亮的脸给惊艳了一下。
她的皮肤好好，白得像没有见过太阳，细腻得不见毛孔。五官也是那么的精致，长长的眼睫，小而翘挺的鼻尖，就像是捏出来的精致瓷娃娃。
最近她一直在模仿虞宁的打扮，学虞宁也穿有亮片的衣服，在妆容眼影里也大量使用亮色。可她五官比虞宁差太多，怎么学都学不出那种仙气飘飘的效果，反而十分艳俗。
相形见绌之下，小鹿呦呦呦咬了咬后牙槽。
那天她给白茶婉打电话后，白茶婉竟然真同意帮她了。
通过白茶婉介绍，小鹿呦呦呦认识了不少星耀总部高层，其中这位陈总是负责后台数据维护的。看在白茶婉的面子上，陈总同意帮小鹿呦呦呦，他在后台把虞宁的直播数据给改了，让虞宁的数据看起来非常异常，营造出一种买流量、买热度的假象。
虽然在业内很多网红孵化公司在捧网红的初期都采用了这种手段，但星耀对这方面非常严格，一旦抓到自己名下网红有买流量、买热度的行为，直接解约封杀处理。
如果之前只是小打小闹，那么白茶婉这次是下了狠手，她比不过去过虞宁，那么她就要把虞宁的直播事业彻底毁掉。
这是多么下作无耻的手段。
各自落座后，陈总开门见山：“根据后台数据分析，九月热度最高的直播是虞宁。从后台数据分析，她的热度是从中间突然升起来的，并且主要集中在晚上八点半到十二点之间，最高峰值一晚上增加了一千五百万。”
陈总调出了各种各样的数据图，有折线图、饼状图，让人眼花缭乱。
陈总向虞宁看了过去。
他在业内也混了很长一段时间，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艺人有没有星味儿，也就是有没有潜力，能不能红。
他见到小鹿呦呦呦第一面的时候，就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任何成为大明星的潜力。小鹿呦呦呦能成为抖抖直播top10，只能说是走了狗屎运。
但他在虞宁身上看到了星光。
那是藏在一块还未开采的璞玉下的光芒，那光芒隐隐约约在那里，只要时机一到，只要风一来，她便会一鸣惊人。
可是，谁知道她的时机什么时候会到呢？
这个女孩儿，一没优渥的家境，二没财力雄厚的金|主，徒有美貌和才华，就像身怀宝玉的孩子从闹市走过。
只会落得一个更惨的下场。
他是受到霍总的指令才这么做的，虽然觉得有些不忍，但必须这么做。
他看向虞宁，说：“种种迹象表明，你的直播间存在严重的流量注水，买粉问题！我们星耀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现象的。虞宁小姐，你以后不用再直播了。”
“什么？”周芒不敢相信地惊呼出声，“我们根本没有买流量，买粉，虞宁的所有热度都是实打实的！”
怎么会这样？
虞宁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难道又要坠入深渊吗？
星耀这里的封杀，就是全行业的封杀。虞宁，可能再也不能唱歌了。
周芒说：“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后台的数据来源是什么？”
陈总做贼心虚，默不作声了。
看着周芒的愤怒，小鹿呦呦呦十分畅快。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刚做的新指甲，阴阳怪气地说：“呵呵，说了你数据有问题就是数据有问题，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虞宁抬起头，朝说话的小鹿呦呦呦看去。
这是她进入会议室后第一次和小鹿呦呦呦对视。
她很奇怪，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虞宁试探地问道，“那个，不好意思……”
小鹿呦呦呦：“哼。”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虞宁终于发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你是……？”
小鹿呦呦呦：“……”
太尼玛扎心了。酸鸡跳脚跳了半天，结果对方压根不知道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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