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斧头凶手（八）浓雾

第十一章

        陈连星却打断了他：“凶手怎么可能会按照正常的思路在原地等着你？现在可不是正常的世界了。”陈连星没有说的是，如果要在原地就杀了程知墨，凶手大可不必杀掉壮汉，还特地提醒程知墨知道这边死了一个人。

        系统518说过了，程知墨在小巷子里边的死亡率可是最高的。在这一点上，518是没有必要说谎的。

        凶手打草惊蛇，一定是故意的。会不会就是特地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然大费周折让程知墨起了提防之心，这可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自从出了教学楼，陈连星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这说明凶手会不会就在学校，甚至可以操纵着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壮汉？

        陈连星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凭借着直觉自己才在末世中逃掉许多次危险。而这次也不例外！

        “走，我们出校门。”

        凶手既然控制了学校，定然是希望在这里就把他们拿下，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出去的。或许，这样就可以引出来凶手。

        陈连星揪起蹲在地上的李翔宇，边走边对程知墨说：“你难道会觉得凶手大费周章搞了个鬼打墙，会白白的让你逃走？现在的校园就是他的主场，怎么会让我们离开？”

        教学楼前边是一个广场，距离学校大门大概有一百多米。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动，硬是把这走成了千米万米。

        忽然从上空飞来一把斧头直直的射向程知墨，程知墨慌忙间闪开。三人聚合而成的小团体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斧头如同雨滴迎面而来，像是准备要把他们剁成肉泥。

        “快，到前边的树下边。”陈连星说着边看向斧头射来的方向，凶手一定藏在这里。三人边躲着斧头雨，边疯狂的奔向树下。

        无数斧头的寒光交织，带着势不可挡之势。但是陈连星却总是觉得教学楼广场周围的灯似乎完全一样，就连阴影也是完全相似。或许灯罩上边的黑影就是斧头的来源。

        陈连星抄起地上的斧头，用力甩向高耸的路灯。瞬间斧头雨有半刻的停歇，接着以更密更麻的姿态反扑而来。

        陈连星动作利索，剩下的几把斧头甩向灯罩。

        在灯光消失的一霎那，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教学楼上边。

        嗤嗤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陈连星三人躲在树后边小心翼翼观察着。

        “年轻人，不要那么害怕，你们在往门口走一点就能看到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我觉得这个礼物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孩子们，不要怕，大胆的往前走吧！”男声嘶哑渐近，紧贴着耳朵传来，就像是站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程知墨握住陈连星的手，用力攥了攥。陈连星会意，握紧手中的斧头，砸向树冠处。树枝应声折断，一个黑影从树上摔了下来。

        此时周围已经没有灯光了，唯有昏白的月亮依然坚守岗位，照到地面蜷缩的黑影上边。可是黑影只是蜷缩半刻就直直站起来，然后他就完整地展现在月光下。

        是一个小老头，身高勉勉强强到一米。宽大的衣服在他身上摇摆，风一吹，骨头的轮廓就显现出来了。手中持着两把与他的体型极不匹配的斧头，似乎稍稍活动就可以把他给压弯。而陈连星扔的斧头竟然卡在他的脖颈处，斧头像是有灵性一样绕着老头旋转。

        老头对着他们扯了扯嘴角，本身就很宽大的嘴在他细窄倒三角脸上分外突出，竟然扯到眼角处。

        “你们倒是好样的，竟然发现了我。”他的声音像是在粗粝的沙子中打磨出来的，刺的人的耳朵生生的疼。“不过也没什么事情，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在你们死之前，不如先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老头手一挥，学校大门口的保安室里边的灯唰的亮了起来。在灯光蔓延处，一个女生穿着三中的的校服，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摆在学校的折叠门上。她的头高高的往上扬起，双侧肩膀打开被搅入交叉的金属中，腿内扣折叠，和金属紧密交织。

        保安室里的灯白的刺眼，尤其是照的女生侧脸苍白无比，嘴角处的鲜血异常妖艳。此时，陈连星已经认出了折叠门上的女生--刁思聪。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你们的仇人，我把她囚禁在这里你们难道不高兴吗？”老头嗤嗤的笑着，慢慢走近大门。

        此刻，陈连星、程知墨和李翔宇三人的鲜血像是凝固了一般。刁思聪的出现猛然把他们拉入现实世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现在出现的不是幻觉。虚拟和现实的交织让他们不安，面前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人？而自己又在何处？

        老头见三人默不作声，于是讥笑道：“你们也不过如此嘛？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他们竟然会选到你们！”说完顿了顿，“喔，你们三个看着，这个小姑娘可是曾经害过你们，我嘛，是个大好人，想帮你们解决了她。我数十个数，这个门就会折叠，她也就会碾成肉末。你们觉得我的方法怎么样？”

        老头的话令人毛骨悚然，三人还没有多想，他已经开始数数了。

        “1--2--3--”

        “你以为你是谁呀！刁思聪犯了错误自然是会有法律来惩罚她，你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她的生死！”一直畏畏缩缩的李翔宇顿时暴起，抄着地上的斧头就朝着折叠门的空隙扔过去。

        陈连星趁此拔出腰间的匕首，身如闪电，从侧面刺向老头。她没有用斧头，很明显，这个老头似乎是能控制斧头。

        “没想到你们还挺有情有义的嘛。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稍稍还手一点，怎么能够那。不如就让我来帮忙你。”老头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闪身躲过陈连星的袭击，手中的斧头直迎而上，劈头盖脸的砸向陈连星。

        陈连星右手尚未收势，左手以手为刃招招劈向老头。老头的另一个斧头就上来了，可是没想到陈连星的左手是一个虚招，右边趁其不注意刺向老头的腰间，穿破皮肉，鲜血瞬间涌出。

        老头忍着疼痛往后躲闪开几米，捂着腰强笑道：“你们觉得你们能救的了她吗？”

        不等他说完，程知墨举着石头砸向他的后脑勺。老头没有反抗，直接倒下。一瞬间遍布整个校园的斧头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校园寂静了下来，只有李翔宇的哭叫声。

        “你们快过来看看刁思聪！”

        陈连星扫视了程知墨一眼，没有问他明知道自己能对付的了这个老头，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平白无故的弄死了这个奇怪诡异的老头，所有的线索断了又该怎么办？且老头口中的“他们”，又指的是谁？

        “来了。”

        折叠门上边卡着的斧头被挤压，发出刺耳的嗡鸣声。李翔宇死死握住斧头的双手微微颤抖。陈连星摸过刁思聪的身体，通体冰凉，四肢僵硬，嘴角处的鲜血已经凝固。很明显，这是死了一段时间了。

        程知墨一脚踹开保安室，拔下了里边的开关。

        “她还活着吗？”李翔宇问道。

        “她很早就死了。”

        校园里边一片漆黑，唯有保安室里边的灯还亮着。它像是黑夜中唯一的火炬，支撑着满是疲劳的三个人。刁思聪死了，她本就是在校外怎么会半夜回到学校？

        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们三人谁也回答不上来。又或者说现实世界到底怎么了？他们也不知道。唯一知道事情的老汉已经死亡，杀不死的壮汉还在教学楼角落里边藏着，神秘的猫咪队伍隐藏于黑暗之中。现在没有一丝线索。前路漫漫不可知，如同暗夜难寻一丝光亮。

        “回去，我们回去。”陈连星说道。“只有回去，我们才能找到事情的真相。要知道现在壮汉还在教学楼里边，我们只要找到他，我们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要往回走吗？再去找那个壮汉？

        “走！我倒要看看真相是什么！”陈连星的声音很是坚定。从末世出来就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和518已经失联。她不相信这是偶然，定是有什么人在这里捣鬼。既然是这样，那么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线索就在眼前，一切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一直默不作声的程知墨跟上去：“我跟着你。”

        “我也是。”李翔宇顿了顿，轻声说道。

        此刻的校园灯光尽熄，高高的月亮照在三个人的背影上平添几分寂寥。只可是斗志昂扬的三人刚踏进教学楼就发现了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办--教学楼的一楼原原本本的放着，哪里来什么地下几层？

        “我们不是从五楼下来的，不如我们现在上五楼，然后再下来，这样我们就可能再次进入地下。”李翔宇提议道。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陈连星和程知墨点头答应。

        三人上了楼，每一层楼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壮着胆子上了楼，然后再下来。“你数的准点。”

        “一层，两层，三层。”楼层越来越近，三人的动作也越发小心，弓背握拳，时刻处于防御状态。“四层。”语音刚落，墨绿色的垃圾桶就出现在拐角处，看来这个方法没有行通。

        “怎么会这样？”李翔宇问道。

        “或许这个学校根本就不是我们现实的学校，壮汉的出现或许就是要把我们给逼到这里。”程知墨推测道。

        “如果时间保持在十点，那么唯一能给我们线索的就是那张速写了。”陈连星补充。“现在还是十点的话，就意味着我们被卡在了一个界点，壮汉肯定也在这个时间点。手表、灯和影子，哪里能够把这三样东西给集齐？一起出现在一个地方？”

        程知墨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那里也有速写上边的灯。校园里边长的一样的灯已经被陈连星给破坏了，现在只有教学楼和操场之间的广场中央有一个一样的灯。灯只要亮了就会有影子，而李翔宇出现就会有时间。”

        “走，先去学校电源的控制室，把学校的所有灯都给开开。”幸好对学校的构造基本了解，三人绕回教学楼一楼的控制室，因为不知道开关是管哪一个电源的，就一个一个都给推开。于是，整个学校如同白昼。

        果然，相对于黑暗中，有光亮的地方就很适合行动。三人很快就找到仅存的灯。

        可是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的广场上边一片平坦，连一处遮挡物也没有，壮汉体型庞大，又能藏在哪里？

        “我和壮汉打斗的时候，他们虽然力气很大，但是行动迟缓；虽然三两成群，但是行动却没有章法。如果不是这样，也许我还不能轻易的就杀了他们。我觉得壮汉或许就不是人？毕竟他已经死了好多次了，会不会他是一个机器人一样的东西。又或者称为提线木偶，他的背后有人操纵。”陈连星环顾四周，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要是壮汉是被人操纵的，那能操纵壮汉的人又是谁？”李翔宇有些不解，“难不成是刚才的那个老头？”

        忽然，一阵风吹过，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到三人面前，李翔宇吓得慌忙闭嘴。

        这张纸被裁剪成不规则的形状，虽然画的十分拙劣，但是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张地图。图上一点隐隐发亮，就像是月光倾洒的倒影。

        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一只黑猫缓缓落到灯座上。脚步轻盈，如同是一片灰尘，悄无声息的落在陈连星面前。

        “什么东西呀！”李翔宇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到地上的黑影。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黑猫扭头瞥了一眼，抬脚离去，时不时的回头望向陈连星三人。

        “它是不是要我们跟着它走？”程知墨推测。

        他忽然就想到壮汉死前出现的猫群，同样也是他们带领着自己找到死去的壮汉，为首的同样也是一只黑猫。现在出现的黑猫会不会也是要带着他们往前走哪？

        那么，走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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