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斧头凶手（四）改变

第七章

        两人刚走到拐弯处，一个红影忽然飘过，猛地窜到陈连星和程知墨面前：“我说，陈连星，你也太勇了吧！我在墙角看着你把老师和那个女人怼的没话说。还有校园里的大屏幕，你们怎么弄的？！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也可以来上学了！”

        面前的人就是李翔宇，笑得一脸荡漾，满是欢欣。

        “欢迎回来！”

        校园生活总是无味而枯燥，尤其是对于陈连星，这种适应了末世在刀尖上舔血生活的人来说。

        陈连星自从回到学校，就申请了走读。对外说是要调养身心，对内则是说要保护程知墨的安全，尤其是保护程知墨上下学。

        对此，程知墨表示他要看看陈连星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陈连星已经和他原来认识的陈连星完全不一样，至于那个要杀死自己的人，程知墨却没有在意。他不明白陈连星为什么肯定自己一定会被人杀死？

        陈连星也觉得很奇怪，巷子里面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死猫死狗了。但是系统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这件事情并不像是相信的那么简单。这倒让陈连星十分担忧，生怕凶手最后憋了一个大招。

        “你就不会主动出击？”518好奇的问道。

        “不不，按照概率算只有经过巷子凶手才最有可能动手。要是我找到了他，但是他却不动手，找到他也没有什么用处。”陈连星趴在桌子上睡觉，脑子里在回答518的疑惑。

        这两天晚上，她偷偷一人潜入程知墨说的凶手的家附近。毕竟是屠宰场，血肉是很常见的，要是在这里杀一些猫猫狗狗是很没有人注意的。

        但是这对于陈连星的侦查工作就有很多不利因素了。

        凶手平日里是在门口的店面摆摊，但是宰杀动物的地方就在店的后边。陈连星是夜间潜入的，正好一脚踩在软烂的血坑里边。

        血浆已经凝固成一团烂泥状的浓稠物，看起来距离它流出体内的时间还不算是太远。

        陈连星顿时就警惕起来——这个凶手应该不久前就宰杀了一些动物。如果是一些猪牛羊之类的正常肉食，按道理是在清晨杀是最为合适，那个时候比较新鲜，人们也最想要那个时候的肉。

        现在大半夜，会不会就是那些黑色垃圾袋中的小动物？

        身后传来钝器划过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陈连星身如轻燕纵身跳起，身子挂在二楼的窗户上边。

        不都是说犯罪凶手最开始的时候总是拿一些小猫小狗来发泄吗？

        毕竟杀猫的时候可是最像人的。假如说是凶手本身心理就有问题，而且虐杀猫之后不能满足他的欲望，进而杀害程知墨。这些理由也是有可能成立的。

        从门里出来的是一个壮硕的男人，看着轮廓就是像是前几天撞上的那个男人。

        他双臂用力上摆，“哗哗”的塑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小院子里响起。在惨白的月光照射下，陈连星看见男人直径走到院落靠后门的一个角落里，从地面上拎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熟练的扔到袋子里。

        重物落入塑料袋，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连星微微探头，正好看见墙角有金属的银光闪过。陈连星转换角度勘察，一把木柄的斧头就这样出现在陈连星面前。

        这就是凶手犯案的工具！

        她想到在速写上看到的斧头，难不成就是这一把？

        斧头上能被月亮照亮的地方并不多，上边血污沉积成厚厚的一层。陈连星还想多看，但是院子里的男人明显感到不对，在院落的边缘快速的查看。

        陈连星没有逗留，几个轻跳攀过高墙，回到程知墨家里。

        窗外响起的是周一急促的集合号角声，校园里的广场上人群熙熙攘攘，而班里边却只有陈连星、程知墨和李翔宇三人。自从见到陈连星大杀四方后，李翔宇对陈连星的崇拜之情直线式上升，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敬仰之情来概括。今天本应该是升旗仪式的时候，却拉着陈连星和程知墨留下来，说是有什么要事商议。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程知墨随意的拿出张白纸，手中的笔随意在上边乱画。

        “不不不，我给你们说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看你们听了不吓得半死！”李翔宇招了招手，示意往他身边靠靠。但是见两个人坐着岿然不动，无奈拉着凳子坐在他们旁边。

        没错！陈连星和程知墨现在光荣的被分配到最后一排了，而且还是同桌。

        “你们知道咱们学校北门出去后不远就有一座桥，过了那桥就是一大片居民区。现在里边传的可邪乎了，说是每到半夜三更都会有猫叫，声音凄切，真是持续不绝，还像小孩子的哭声。有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悠悠荡荡的能传遍整个居民区。你说吓人不吓人？”

        李翔宇模仿着猫叫，声音还一轻一重，得了说书先生的真传。

        原来杀猫也会是有声音的。陈连星还疑惑难道没有人发现这个屠夫家里的异样吗？

        程知墨一脚踩在李翔宇的凳子下边：“你吓唬谁的？我家就在那边，我怎么没有听说？况且有的时候夜猫发情，谁知道他叫的谁？”

        李翔宇听这话，双眼放光，不顾身子还摇摇晃晃的耷拉在桌角边，一把拍案而起：“那我们就去你家看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星这么厉害，咱们肯定能知道这是有人捣鬼，或者还是母猫发情。”

        说完，盯着陈连星，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程知墨面色猛然僵住：“都高二了，还不好好学习，整天想什么？”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在家，家中还有一人。他小心翼翼用眼的余光看陈连星，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表情。

        “就去看看嘛。”

        “对了，程知墨，你画的什么？”李翔宇揪出程知墨手中的纸，端详起来，“想不到你还会速写，而且这么短时间就画的这么好，这画的可真是像呀！”

        这是一张速写，是校园里最高处的照明灯。

        灯在高处，仿佛直入云霄，灯上隐隐约约反射出一轮明月，两个人影。灯下边随意摆放的是一块手表，时间指到十点整。表盘上有一个尖尖的月牙，遥遥的和灯罩上的月亮相呼应。整个画面十分诡异，笔锋锐利，充满死寂，扭曲而和谐。

        “你看这块手表，多么像我手上的这块。程知墨你观察的可真细致，不过你看，表盘这点不一样，我这还有一个小太阳。你不能只画月亮呀！来我给你加上。”李翔宇拿起桌子上边的笔，在陈连星和程知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画了上去。

        陈连星从迷糊中惊醒，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一把拽过李翔宇手中的画。

        “你干什么，总不能因为这是程知墨画的，你就不让我画了。”说完还骄傲的抖了抖手中自己的“名画”，朝着陈连星抱怨。

        “程知墨，你看。”陈连星拉起程知墨，而此时程知墨还有些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但是当他看到画的时候，心脏忽然骤停——这幅画和梦中的那张速写笔触一模一样，冷峻而孤寂。程知墨总觉得当他看到这幅速写的时候，就像溺死在水中，迎面而来的是死亡的气息。

        “那张速写！”程知墨一下子明白了陈连星的意思。

        “这是你画出来的？怎么内容不一样了？”陈连星不明白，主系统不是说了程知墨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在这个世界中只要在垃圾堆中救了程知墨，自己就可以想干什么事情，就干什么事情，那现在玩的是哪出？

        但是程知墨却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画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它自己就出现在我笔下！”程知墨感到右手有些僵硬，抬起手臂，这才发现手中竟然仅仅攥着一根铅笔！一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铅笔！

        “你们在说什么呀？这幅画不就是你画的？刚才你踹我的时候，手里的笔可是没有停着。我看着你画出来的。”李翔宇对这件事情感到很迷惑，他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这么紧张。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画的这一笔吧？

        “518，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陈连星急忙唤醒脑中沉睡的518，自从和518签订协议后，他就一直呆在自己脑中。陈连星不想和系统有什么牵扯，于是就很少唤醒518。但是现在不得不唤醒他了。

        “连星，你叫我呀。”518从沉睡中被唤醒，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看这张速写，怎么和你给我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改到了学校里边？难道你要告诉我凶手是会在学校杀了程知墨吗？”陈连星恨不得揪着518的耳朵，“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就找到主系统那边。”

        “这是什么？我只给过你一张死亡速写，它还是主系统给我的。”518从脑中调取出最开始的那张速写，“你看。”

        入目赫然是又长又高的路灯和小小的一块手表，这是程知墨画出的图！

        “现在联系主系统！我想听他给我解释解释。”陈连星垂下眼睑，让身边的两个人看不出自己的表情。

        518不敢违抗，只能立刻向主系统求助。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518出来说半句话。

        “陈连星，你看李翔宇刚才画的小太阳，它好像已经完全融入画里边了！”程知墨一直盯着面前的速写，却发现手中的速写正在一点点变化。

        “来让我看看。”李翔宇确实没个轻重，抬手撸袖对照起来。

        原本李翔宇只是随意的圈了个圈，添上两笔的小太阳越来越像李翔宇手腕上的表盘图案了。甚至还带着阴影变化，就像是天生地长上去的一样。李翔宇甚至觉得速写上边的手表就是自己的手表，只不过被遗忘了。

        陈连星眉头紧蹙，这件事情越来越玄乎了。这有点不像是现实世界了！倒像是一场游戏！

        而且这个死亡速写不是系统提供的，难道就因为李翔宇添上几笔就彻底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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