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缠绵有效期4

区嘉朗在请全剧组的人吃饭。

        他健身，所以从来不喝酒，今天破例绕着桌子敬了好几圈。敬完导演敬制片人，敬完制片人敬耿絮，然后再敬耿絮的经纪人。一晚上喝下来，脑子都不会转了。

        区嘉丽在旁边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不开口帮他说话，也不帮他挡酒。

        因为一切都是他活该。

        简简单单一场吻戏，他ng了一整天。上午导演提前放饭，让他下午必须交戏。结果下午还是ng，只好厚着脸皮找导演商量，说先拍别的戏，吻戏等杀青前几天再统一补。

        幸好耿絮也心大，换成别的女演员估计就闹起来了。

        等饭局结束，区嘉朗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强打精神给蒋晨曦打了个电话，好吧，她没接。

        看着手机屏幕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调了个十分钟的闹铃，头往后一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区嘉丽的助手来把她接走了，只剩下丁晓光一人侯在区嘉朗身边。他在后视镜里察言观色半天，也不知道老板到底什么心意。终于见他眼皮动了动，才小声开口。

        “哥，咱去接晨曦姐吗？”

        “先等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结束。”

        “要不咱过去等呗？中午嘉丽姐让我送晨曦姐过去的，我知道在哪儿。”

        区嘉朗无精打采地抬了抬眼皮，望着窗外，说还是再等等吧。

        十分钟后，他的闹铃响了。

        在驾驶座上打盹儿的丁晓光被闹铃吓了一跳，只从后视镜里看见区嘉朗一下子坐直了，随后深呼吸，颇为虔诚地点了点手机屏幕，看样子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丁晓光状似不经意地看向窗外，实则静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我收工了，来接你回家好不好？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不麻烦，这个时间也不堵车。”

        ——“没关系，我不累啊。”

        ——“谁说我不可以？”

        没声音了。丁晓光又从后视镜里瞄了区嘉朗一眼，啧啧啧，那脸色可真难看。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丁晓光看见区嘉朗在手机上打字。随后他听见区嘉朗说开车，去接蒋晨曦。

        唉。丁晓光又在心里叹气，暗自想着，做明星做成你这样可真折堕，现在也算当红了，怎么还这么没出息呢。

        车开了十多分钟，区嘉朗在微信上收到江河的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接通以后，没看到江河的脸，画面内反倒映入一个他近来日日相见、却仍然朝思暮想的背影。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身着华服的男女全都沦为了蒋晨曦的背景。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身形窈窕，低低地挽了个发髻。灯光下，她的发丝如绸缎一般，光泽而柔软。

        她的嘴唇也软，腰也软，区嘉朗心想，除了心肠，她哪里都软。

        画面角度缓慢变动，屏幕内蒋晨曦的背影逐渐变为侧影。她端着一个高脚杯，妆容比平日的稍浓一些，眉眼中带着看起来真诚、但区嘉朗一看就知道她已经很不耐烦的笑容。

        蒋晨曦对面站了一男一女。那位男士看起来有点眼熟，区嘉朗扣起食指，敲了敲脑袋，哦，以前在她学校见过。另一位女士倒是从未见过，看起来比蒋晨曦年纪稍长，周身散发着很不好惹的气场。

        “怎么样，你在哪儿啊？”江河把摄像头切换成前置，跟区嘉朗打了个招呼，“人我帮你看着呢。”

        “我现在过去。不对，你怎么也在？”

        “我和梁哥来做嘉宾。”江河忽然想起什么来，乐呵呵地，“我说你女朋友可真是个妙人儿，她竟然还知道我的应援色！可真太有意思了！”

        区嘉朗愣了一下，继而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厉害吧，她可什么都知道。”

        雨天路滑，前方出现了交通事故，路上堵成了浆糊。区嘉朗挂了和江河的视频，食指在手机背面不停地敲啊敲。

        “还要多久？”

        “快了，前面那个路口拐过去就到了。”

        区嘉朗点点头，把车窗降下，吹了会风，又将车窗升上去。没过几分钟，又将车窗降下，再升上。如此重复了几次，丁晓光终于忍不住了。

        “哥，要不要开空调？”

        “不用。”

        他摁亮手机屏幕，去百度搜索江河的应援色。点开网页，皱着眉看了好久。

        她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区嘉朗苦笑，问自己：这合理吗？

        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接到了蒋晨曦。区嘉朗远远地看着她和其他人告别，最后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机，应该是在叫车。

        他立刻下车，朝她跑了过去。

        “蒋晨曦！”

        蒋晨曦抬头，看见一只人形巨宠朝自己飞奔而来。

        区嘉朗在她面前停下来，微微喘气，观察着她的神色，最后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刚刚下雨了，冷不冷？累坏了吧？表演好看吗？”

        她的晚礼服外面只搭了一件薄西装，整个人冻得僵直，他一下一下地扫着她的背。

        “问题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一个？”

        难辨她声音里的情绪，区嘉朗松开怀里的人，确认她看起来没有生气，才凑上去亲亲她的额头，继续把人搂进怀里。

        “我们时间这么多，你可以慢慢回答。”

        蒋晨曦抬手拍拍他的后腰，“走吧，先上车。”

        区嘉朗听话地把人放开，继而去牵她的手，两人一起上车。

        丁晓光点燃发动机，问二位要去哪里。区嘉朗看向蒋晨曦。

        “去他家吧。”

        丁晓光怀疑自己听到区嘉朗“耶”了一声。

        蒋晨曦带着疑似慈爱的目光看着区嘉朗。刚刚亲她的时候，嘴唇粘到了粉底。她伸手去帮他擦，他便顺势整个人凑过来，眼睛眨巴眨巴，像不索走些什么就不罢休似的。

        但丁晓光在车上，什么也不可能发生。蒋晨曦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坐好，扣上安全带。

        区嘉朗的房子是一套高层复式，景观极佳，从落地窗望出去，城市的星光像星海一样浩瀚。他按照蒋晨曦的习惯给她准备好了睡衣、洗漱用品和护肤品。卧室的床呈南北走向，床的两边各有一盏小灯。屋子里的装修和陈设都不是年轻人常选的极简北欧风，反而是典雅古朴的中式格调，一切都和她习惯的一模一样。

        洗澡的时候蒋晨曦还在思考，她是不是太好懂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打开浴室的门，有人在等她。区嘉朗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漱完毕，头发没有吹干，肩上搭着浴巾，整个人湿漉漉的。

        他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扶着她的腰，帮她擦头发。随后将人推到沙发上坐着，把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打开。

        双手被解放，蒋晨曦干脆拿起工作手机，查看是否有紧急的邮件。

        忙完手边的事以后，区嘉朗已经将两人的头发都吹干了。

        只剩下他的眼睛还湿漉漉的。见她放下手机，整个人便凑上来，蹭着她的鼻子，一手搂上她的后腰，一手护着她的脑袋，慢慢将她在沙发上放倒。

        不知道区嘉朗在哪里摸到一个遥控器。“滴”一声，头顶的吊灯灭了。又“滴”一声，亮起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再“滴”一声，窗帘慢慢合上。

        宇宙星河后退，左近情人缠绵。

        两人亲得情迷意乱，他咬着她的耳朵，问她爱不爱他。

        睁眼闭眼间，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

        她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他问多少次她都说爱爱爱。

        第二天，蒋晨曦神情气爽地从床上起来，看见屋内的摆设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掀开被子准备去洗漱，区嘉朗从她身后贴上来，揽着她的腰把人带回床上。

        “你去哪里？”他把头埋进她的发间，“今天是周六啊。”

        区嘉朗在清晨的声音比平日更加低沉，未清醒的状态下语气却粘粘腻腻。只有蒋晨曦才能拒绝这样的区嘉朗。

        她把人推开。

        “我有工作。”

        项目上还有问题要处理，周六要弥补被年会挤占的工作时间。贾世翀和戴安娜约她在上班前进行一个简短的早会。

        行政秘书端进来三杯黑咖啡，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订早餐。

        戴安娜说：“不用，我吃过了。”

        贾世翀看向蒋晨曦，眼神示意“ladyfirst”。蒋晨曦看了看戴安娜，回头对艾米丽微笑：“不用了，谢谢。”

        贾世翀很夸张的笑出了声，转头对艾米丽说：“帮我买一个塔可，帮她买一个牛角包。”

        戴安娜耸肩，蒋晨曦不置可否。艾米丽点点头，拿着托盘退出了会议室。

        “日期定下来了吗？”贾世翀问戴安娜，“有没有什么难处？”

        “明年三月。”

        “新春伊始。”贾世翀点头，“不错，很好的开端。”

        戴安娜已经在和高层商讨离职程序，一切事项尘埃落定以后就会开始走具体流程。蒋晨曦动身前往香港的工作计划也在同步启动。

        “你要在我离职流程开始走之前调离上海。”戴安娜对蒋晨曦说，“这是对你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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