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建德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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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自那日离开洛阳后,每日都有多封书信送回宫城。十天不到,已连赢两场,逼得莫折念生和万俟丑奴退回到陇东。满朝欢喜,就连皇上都难得的开怀大笑。元灏也是放了心,心里已经盘算起了该让皇上给自己父亲增加多少的封地与食邑。
元灏也没忘了太后的功劳,于是让宫里准备了诸多美食和美衣送去了宣光殿。仙真一看宫人排着队送进来的这些东西,便知前方战事目前一切顺利,心里也暗喜,计划的第一步已实现了。
她现在只祈祷,诩儿和站在她这边的大臣能看懂她的计划,那样便可先除元继,再除元灏。
元诩那夜本不情愿让元继任督军,他不想再助长元灏这方的势力,但当元灏走后,他问了问门口的侍卫元灏从何方而来,侍卫指向宣光殿的方向时,元诩恍然大悟,母子连心,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但怎可事事如意。仙真希望萧宝夤他们能够先赢后输,这样她的计划才能起效。讨伐军是已连赢两场,可是谁能想到,叛军竟然就此投降,不打了。
当萧宝夤和元继他们带着叛军的降书凯旋归来时,皇上、元雍和崔光都懵了,本来几人都已心意相通的除掉元灏的计划,就此破灭。
得知讨伐军就要入城了,很多官员甚至出城去迎接,自然不是迎接萧宝夤,而是奉迎江阳王,他们都已经不敢想,此次功劳加身,元灏父子又该得多少的赏赐,是何等的风光。
元继骑在马上,高昂着头颅,低垂着眼睛扫视着站在道路两边的各路官员,听着一声盖过一声的赞美之词,这些话天天听,他都已经听腻了,随即冲着这些站立的官员们慵懒地挥了挥手。
夜晚在宫城里为他二人设宴庆功。百官到场,华服璀璨,酒酿飘香,歌舞美艳。坐在上位的元诩看着神采风扬的元继和元灏父子,内心极其矛盾,他作为天下主,本不该希冀战争的发生,但是现在为了铲除元灏救出母亲,他又希望这一仗能够拖得久一点。他的表情阴晴不定,一直在不停地独自饮酒。
“江阳王和齐王此次出兵神勇无敌,迫使叛军招架无力,下跪投降,为我朝的安定稳固定下了大功,让我们一起举杯为二位庆贺!”元灏站起身来举杯高声说道。
众大臣都站起身来,举杯向萧宝夤和元继致意,痛快地一饮而尽。
“朕要赏赐你二位有功之臣,说说你们想要什么吧。”元诩放下酒杯走到萧宝夤和元继的桌前说道。
“臣什么都不要,臣为皇上办事,能受皇上重视本就是极荣耀的事,皇上若非要赏赐,不如就许诺臣下,以后若再有战事,一定记得派臣去出征。”元继跪下,低着头铿锵有力地说道。
这一番话说完,元灏这方势力都在拍手称赞,口中说着“江阳王真乃忠心向主”“王爷真乃一代名将”……元雍和崔光相视一笑,轻轻叹了口气。
皇上心里鄙夷至极,心想你那是什么都有了所以什么都不要,若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你怕是最想要朕的皇位吧。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表面上皇上赶忙搀扶起元继,一脸的爱惜与亲近。
皇上又侧头看向萧宝夤,只见他跪在那儿,半天都没说话,旁边的官员不禁偷偷伸脚踢了踢他,萧宝夤这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地开口说道:“臣想要赏赐,但怕皇上不应。”
“哈哈,齐王你莫怕,只要要的合理,朕都会赏赐与你的。”
“臣想为长子萧烈求婚于建德公主。”
萧宝夤这一句话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圆了眼,很多人以为自己听岔了,还看看身边的人,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表情,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元诩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他私心里是不想建德嫁人的。他在宫里实在孤独,虽然胡氏二女、尔朱英娥、高氏、王氏都已进宫为后为妃,但是这些女人都不懂他,偌大的皇宫里,只有建德与他一起长大,也只有她能让他笑。
大臣们都渐渐回过味来,他们心里感叹着萧宝夤这一求实在是妙,又忍不住偷瞄着皇上的反应。这天下谁都知道,皇上最亲的不是太后,而是长公主建德。
元诩强压着心头的不爽,开口说道:“长公主却已到了婚嫁之龄,但朕不想不顾公主之意而赐婚,容朕询问公主后再议此事吧。”
萧宝夤以为皇上就此否决了此事,急忙说道:“至尊刚刚说只要合理即可。臣为长子求娶长公主一事甚是合理。众所周知,若论家世,臣本是齐国皇族血脉,臣妻乃是先皇之妹南阳公主;若论功绩,臣多年来统军攻梁,战绩不俗,此次更有军功加身。臣子多年来随臣征战沙场,忠心睿智,学识颇广,最重要的是他倾心仰慕公主多年,若公主下嫁于臣子,臣子定会像臣待南阳公主般对待建德公主的。”
其余不论,这最后一句话说完,众臣频频点头。这朝中谁不知齐王与南阳公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颇为恩爱。
元诩此时心烦意乱,挥了挥手便坐回上位去了。就在他一杯接一杯喝闷酒之时,却听见元灏的声音顺着风传入耳中:“ 他一个齐国来的落魄皇子得了点军功就得意起来了!竟敢越过我之前去求娶公主,要按他的说法,又论家世又论功绩的,他能越过我府上去?我儿才是那个能配上建德公主的!竟被他抢了先……”
元诩听到这,心里再一震,他没想到,元灏竟然也打着建德的主意!此刻他也冷静了下来,如果非要选,他宁可建德嫁给萧烈,也不会让她嫁给元灏之子的,毕竟,元灏这个人他是一定要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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